至午時,眼看日頭高掛,林峰邊命傳膳一時至午時,林風便命傳膳,自然也有那些考生的份,可是自古以來卻是沒有整個規矩了。
許多考生個個都是拜謝皇恩皇恩浩蕩,皇上仁慈,更有幾個年歲較大的考生感激的熱淚盈眶。
但是皇帝賜宴這份榮耀,便只得他們一生,引以為榮了。
看著含淚進食的一幫子考生,林峰無奈的搖了搖頭。
日頭漸漸落下,給皇城披上了一層金紗,林峰舒了一口氣放下御筆,抬眼望去,陸續有考生站起將考卷交予一旁的禮部官員。
此時,花不實吹了吹手中的考卷,看著自己的心血不由滿意的點了點頭,站起身來。
看著花不實的身影,坐于後邊的花無良眼神一變,嘴角微翹,露出一個不屑的冷笑,也手捧試卷站了起來。
花不實顯然很興奮,目不轉楮的盯著自己的試卷走向禮部官員。就在這時,眼角閃過一道陰影,隨即一直沾滿墨汁的筆橫飛了過來。
「噗……」隨著輕輕的一聲,花不實原本工整清晰的考卷出現了一團烏黑的墨跡。
「哎呀……」花無良滿臉無所謂的輕聲道︰「二弟啊……真的過意不去,你瞧瞧我……這……我可是無意的……二弟可別放在心上啊……」
話雖如此,花無良的臉上卻是毫無一點歉意,若這不是在大殿上,不得喧嘩,否則或許會放聲大笑。
花不實瞪著花無良牙齒咬的嘎嘎直響,卻也不敢如何,畢竟此處是奉天殿,花不實還沒完全喪失本性,敢當眾撒野。
「二弟還是快些再補一張考卷罷……」花不實得意的走向遠處,「雖說時天色不早了,好歹也要寫一些不是,興許還來得及……」
深吸了一口氣,花不實無奈,只得忙坐回原處,再次研磨動筆……
「學生交卷……」將考卷交予禮拜官員,花無良瞥了花不實一眼,嘴角依舊冷笑。
夜色漸漸暗了下來,考生們都一一交卷,唯獨花不實揮灑著手中的筆,由于著急,額頭也滲出隱隱的汗水,雙眼也不得不眯著以看清考卷。
林峰看了看天色,已經是日落西山,又見殿內唯剩一人,便放下了手指盤龍朱砂筆起身,兩旁伺候的太監忙提著燈籠跟隨在後。
林峰走近後,見此人依舊奮力,輕輕擺了擺手,站于身後的小順子會意,忙從小太監手里接過燈籠。
古時的考試確時是很辛苦,林峰不得不感嘆古代科舉制度的殘酷,卻也有些無奈,雖貴為天子,卻也無法,畢竟萬一廢除科舉,這全天下的學子恐怕都要造反了,而且朝堂上的大臣也不會同意。
燈籠順手接過,輕輕的放于花不實的案邊。
這時由于周圍一下子亮了許多,花不實也抬起了頭,見是林峰心下一驚忙要起身跪拜。
「別急……」林峰按住了他的肩膀,微微一笑︰「慢慢寫……」
「遵旨……」受寵若驚的花不實頓時感動的有些哽咽,自古以來,有幾人能受如此待遇,禮賢下士,自古都是令人感動的,何況是天子之尊,而自己只是一個考生罷了。
花不實手中沒停,想著心中的委屈,自小因為是庶子就被同父異母的大哥欺負,在府中也是不受人待見,如今所謂的大哥還下暗手,反倒還沒有高高在上的皇上親切,想到這里,卻是有一滴感動的淚水滴在了紙上。
天色漆黑,星空璀璨……花不實方舒了口氣,查看一遍將考卷交予早已等的有些不耐煩的禮部官員,「學生交卷……」
晚間,林峰依舊沒有早早歇下,而是去了御書房接見從遼東調回來迎親的喬山。
「微臣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一身甲冑的喬山,看上去風塵僕僕,黝黑的臉頰上帶著一道淺淺的傷疤,顯得英挺而凌厲,若非如此,想來也是一名風流的公子哥。
「平身……」林峰笑了笑,看著喬山,滿意的點了點頭,如此人物倒也不算辱沒了迎春,「朕將你調回來……你心里頭是不是覺著不舒服……」
林峰也不是怪罪他,畢竟這也是人之常情,故有此一問,只是喬山听來卻是心下一驚,雖然他心中對于沒有兵權有些不樂意,但是升遷調動這也是人之常情,何況兵權自古是極為敏感的東西,他到遠遠沒有刻意霸著兵權,擁兵自重或是戀權的想法。
「臣……不敢……」喬山惶恐的跪倒,頭也不敢抬,此事若是回答的一個不好可不單是殺身之禍那麼簡單,是要滿門株連的,伴君如伴虎啊,自古以來,這君前奏對是極大的榮耀,也同樣伴隨著極大的危險,因為你不知道皇帝的心思,一旦觸怒大了就是大事,動輒抄家殺頭,史書上這樣的事兒從來沒少過!
「是不敢而非沒有……」林峰似笑非笑道。
喬山心下大急,件林峰不知可否,靈機一動道︰「不論調回來听用或是在外任職,都是皇上恩典……為皇上效命,不論在何處都是一樣的……」
對于這話林峰卻是笑了,暗贊了一聲,這喬山倒是個機靈人,避重就輕,不動聲色的就把這事圓過去了。
「不必多禮,再過幾日,算起來你也是朕的表姐夫了……都是親戚,也就別見外了」林峰擺了擺手「你剛回來,朕也乏了,改日再說,跪安吧……」
「微臣告退……」
喬山剛走,卻見林墨走了進來,見其要行禮林峰擺手道︰「這里沒有外人,就不必多禮了,你此刻前來,可是江南之事有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