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碎千年 十、說教

作者 ︰ 燈籠芯

「什麼人?敢在知縣大人面前大聲喧嘩?」還是那耀武揚威的衙役,走上前來,欲對若雪動手。若雪可不是什麼好脾性的女子,揚起手中的鞭子,「嘩」地一聲便抽過去。

「唉喲,娘喂」那衙役已是慌忙閃開,卻還是被抽到了胳膊,頓時衣服綻開,眾人就看見那被抽到的地方,皮肉外翻,血流不止。若雪冷笑,用鞭子指著那縣令說道,「不分青紅皂白,便胡亂捉人。妄你還被人稱作青天大老爺,今日老娘我就要替天行道,除了你這個為禍百姓的禍害」說完舉著鞭子又要抽下。那縣令「嗷」地一聲,趕緊往衙役身後躲。

圍觀的眾人見狀,喊叫著四下逃逸,衙役們也紛紛抽出刀,大喊,「有人行刺快,快保護大人」小石頭在一旁拍手,「老大上啊,抽死那老東西,抽死他」若雪一鞭子抽過去,又抽翻一個衙役。黑碧在一旁也忍不住「喵嗚」了一聲,夏月與高高明白,她在說「好」

眼見形式越來越亂,夏月無奈地示意了下高高,高高錯開一步,悠地出現在若雪面前,若雪手中動作一頓,似乎不明白高高是怎麼出現的。高高順勢捏著她手中的鞭子,示意她看夏月。

若雪順著高高的眼神看向夏月,就見夏月笑著對她搖搖頭,做出一個我有辦法的手勢。此時衙役們又沖了上來,高高一腳踢翻幾個,就見夏月拽著小石頭,對身後的黑碧大叫一聲,「跑」便率先往街的另一頭跑去。高高見狀,松開捉住若雪的鞭子,笑著抬腳跟上。

若雪先是一愣,直到被夏月拖著的小石頭回頭對她大喊,「老大,快跑呀」也不由自主地跟著跑起來,跑了幾步來到那書生的面前,想也沒想,一伸手,拽住那書生的衣袖。書生「啊」了一聲,便被若雪拖著往前跑去。

鬧鬧被黑碧用靈線纏著,像風箏一樣在空中飄啊飄,偏偏黑碧還跑的飛快,鬧鬧就感覺風嗖嗖地從耳邊刮過,開心地大笑起來。

幾人身後是衙役們追趕的身影,還有叫喊聲,「抓住他們別跑別跑」

穿街過巷,終于甩掉身後的衙役,夏月松開早癱軟在地的小石頭,回頭一看,就見若雪氣喘吁吁地扶著牆喘氣,而剛剛要被那縣令抓走的書生,居然也在身後咳個不停。

「妹妹,這人……是你帶來的?」夏月走過去給若雪拍了拍背,問道。

若雪喘了一會,才慢慢呼吸平復下來,看了看身邊還是一副虛弱樣子的書生,用手推了一把他,「喂你一個大男人,跑幾步也不至于喘成這般模樣吧?」那書生抱拳給若雪行了個禮,卻還是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夏月左右瞄了瞄,見巷口不遠處有個小茶攤子,便對幾人說道,「去那邊歇息一下吧。」幾人點頭,跟著夏月來到茶攤處,找了一處靠里的小桌子坐下,老板給幾人端上茶碗。

「若雪,你剛剛也太意氣用事了。」夏月將手邊的茶碗端給趴在地上犯懶的黑碧喝,邊對若雪說道。

若雪一拍桌子,怒道,「狗官可惜剛剛姐姐阻止,不然老娘非得抽死他」一旁端著碗喝茶的書生被嚇了一跳。

夏月忙四下看看,見茶攤子另外的幾個人都在離他們比較遠的位置,安下心來,拍了拍若雪放在桌上的手背,道,「妹妹小心說話。」若雪皺眉,「姐姐你莫不是怕了那貪官?」

夏月一笑,「我怕他做什麼。不過是隔牆有耳,若有人听見你這番言語,現下偷偷去報了官,那官差一來,這茶攤老板的攤子還能保得住麼?」

若雪一開始听夏月的話,還不以為然,听到最後倒是一愣,說道,「姐姐說的是,是若雪太過不小心了。」坐在一旁的書生,听到夏月的話,本就覺得甚為佩服,再听到若雪誠心認錯,更覺得贊嘆,知錯知改,少有人能做到這樣。

夏月笑著,又說道,「就算他是狗官,剛剛那麼多老百姓在跟前,你就揮鞭子去抽他,若是你一個不穩,傷到一旁的百姓,你又要如何?」若雪嘿嘿一笑,「氣昏了,便沒有想到那些,姐姐莫要生氣。」說完還舉起茶碗,說道,「妹妹以茶代酒,給姐姐賠罪,姐姐莫要生氣了。」

夏月搖搖頭,「我不生氣,只是你這魯莽的性子要改一改。還有……」剛說到這里,就見若雪悻悻地放下茶碗,哭著一張臉,似乎在說,怎麼還有啊?

小石頭撈著碗里的蓮子邊吃邊樂,笑,「月姐姐,我從來沒見到老大被教訓還不敢還嘴,月姐姐真厲害。」剛說完,頭上就挨了一下,小石頭抬起手模了模腦袋,心道,幸好剛剛沒說真痛快,不然老大估計要抽我了。

夏月看了眼高高,便又轉過臉對若雪說道,「最後一句,妹妹耐心听完,我便不再這麼羅嗦了。」若雪忙擺手,「姐姐不要听小石頭亂說,若雪自小沒有人管,也沒有人教我這些道理,如今听到姐姐為了我說出這麼許多話來,其實心里十分歡喜呢。」

夏月一皺眉,心道,這麼說,紫霞仙子在這一世,自小便孤苦伶仃麼?但是,口中說道的卻是,「還有,被你打傷的那幾個衙役,又何罪之有。他們若不是有什麼為難的地方,自然也不會為虎作倀的是不是?你也沒看到,剛剛有幾個衙役在你動手的時候,忙著去疏散一旁的百姓麼?」

若雪听到這里,已然滿臉通紅,愧疚之色一眼可見,只見她慌地站起來,帶著桌子也晃了一下,桌上茶碗里的水也潑灑出來,「我去找那幾個衙役,賠他們銀子讓他們治療,再給他們賠罪。」說完轉身欲走。

夏月忙起身拉住她,「妹妹,你又急躁起來。听我說完。」若雪被夏月一說,立馬安靜下來,由著夏月拉著重新坐回去,紅著臉低頭,倒生出一副小女兒情態來,看的一旁的小石頭直咋舌。

夏月拉過若雪後,便轉身欲對坐在一旁一直不說話的書生說話,卻看見他一雙眼放在若雪身上,都不曾發現自己要跟她說話。夏月忙轉頭去看高高,高高對她一笑,點點頭,夏月心中頓時一喜,看來這兩人有戲。

「咳咳。」夏月干咳一聲,說道,「這位……公子,不知尊姓大名啊?」

那書生半晌才反應過來夏月在與他說話,趕忙起身作了一揖,「小生李為為。」

夏月示意他坐下,點頭,「我叫夏月。」說完指了指一旁的若雪與高高,「這位是我義結金蘭的妹妹,叫若雪。這位呢,是夏高。」高高對著那書生笑了笑,算是行了一禮,哪知道那書生又要起身作揖,一旁若雪已經恢復常態,見他這樣,便伸手拽了他一下,那李為為一個踉蹌,就听若雪不滿地說道,「行那麼多禮做什麼?書生就是酸腐氣多。」

李為為只好坐下,對著高高也別扭地點點頭。若雪滿意地收回手,就見夏月與高高帶著一副高深莫測的笑容看他倆,頓時覺得有些莫名。

夏月見若雪模不著頭腦,欲要發問的架勢,忙搶在她前面問李為為,「李為為,你與剛剛出事的李家,是何關系?」

那李為為听夏月一問,像是忽然想起來似的,慌忙站起來,拎起衣擺轉身就要走,口中還說道,「糟糕糟糕,如今李家小姐也不知道如何了,她定然也以為是我殺了她父親,我要去跟她解釋清楚,要她莫要誤會我才好。」

夏月嘴角抽搐,心道,不要告訴我,所有的書生都是這樣又酸又迂又腐啊

那邊若雪挑起,一把拽住李為為,將他拖回茶攤邊,怒道,「你這書生,沒有長腦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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