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碎千年 十、閑話

作者 ︰ 燈籠芯

「 當」一聲,一間昏暗的屋子里,一顆碩大的水晶球被掃到了底下,發出撞擊地面的聲音。

室內一盞油燈,映出一個裹著黑色披風坐在地上的身影,頭上戴著披風的帽子,看不清容顏,只听一道撕裂般沙啞的聲音傳來,「我的小月,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一雙枯瘦的手仰天舉著,燭火映出一道猙獰的影子。

「嘎吱……」昏暗的屋門被推開,一個女子听到動靜走到屋內,見那黑袍男子趴在地上,大驚,慌忙上去扶他,「主人,你怎麼了?」邊說著,邊吃力將那人從地上扶起來,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又去拿掉落在地上的水晶球,就看到球內夏月的身影,頓時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意。此人是誰,便是那日被怨死靈卷走的韓四娘。

「四娘。」那沙啞的聲音傳來。

「是,主人」韓四娘將水晶球放回原位,收斂心神,走到黑袍男子跟前。

「劉家的事,做的怎麼樣了?」

「一切順利進行中,請主人放心。」

「嗯。你過來,再為我去做一件事。」

「是,主人。」韓四娘俯過身去,黑袍男子附在韓四娘耳邊輕聲吩咐幾句。

韓四娘听完,冷冷一笑,道,「主人,屬下立刻去辦」

黑袍男子點點頭,似乎累了,擺擺手示意她下去,便靠在椅子上,閉起雙眼。

韓四娘轉身離去,出門的時候,眼角又掃了一眼那顆碩大的水晶球。夏月正對著高高明媚地笑。

……

此刻,青雲閣大院內,後土娘娘微笑著看兩人緊握的雙手,暗自點了點頭。眼角余光掃到趴在桌邊懶洋洋提不起精神的黑碧,轉身笑著問道,「你便是月月從紫雲山收服的那只九尾貓妖吧?」

黑碧翻起眼皮,看了看後土娘娘,雖然犯懶,不過被聞聲看過來的夏月瞪了一眼,只好不情願地直起身子,點了點頭。

夏月見她那樣子就來氣,道,「黑碧,好好回後土娘娘的話。」

黑碧嘆氣,朝後土娘娘說道,「是的。」

夏月翻白眼,補充道,「後土娘娘,她叫黑碧。」

後土娘娘倒不介意,掩口笑著點頭,「嗯,你這守護神收的不錯。上回你母親跟我說起你身邊的這兩個守護神,言語里多是贊揚的意思,我一直無緣相見,今兒個見到,果然是不錯的。」

夏月瞄了一眼高高,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後土娘娘見高高看夏月的眼神,笑意更深。轉頭又對黑碧說道,「紫雲山近些年,倒出了幾個修煉成仙的女圭女圭,我挑了兩個資質不錯的在我洞府里了,一個叫欣悅的小白虎,一個叫朵朵,是……」

「是玉簪花精麼?」黑碧打斷後土娘娘的話,神色一掃愛理不理的樣子,有些激動。

夏月一愣,少見黑碧神色中有期待的神情,整個人的神采都飛起來了。後土娘娘笑著點點頭,「對。是個玉簪花,現在給我做貼身的侍童,本來今兒個听說我要來這里,還想一起過來的,不過她升仙未久,擅自下凡有損仙體,我就沒帶來了。」

黑碧愣了愣,隨即抿起嘴巴……笑了。夏月傻呆呆地坐在一旁看黑碧的笑容,自從那個男人背叛過黑碧之後,再沒看見黑碧這般真心的開心了。隨即夏月有些感激地看了看後土娘娘,後土娘娘正好回頭看夏月,見夏月的神色,有些動容,心道,夏月與守護神之間,有著高于主僕之間的羈絆。隨後笑著對夏月擺擺手,道,「你這守護神若想要去看那倆個女圭女圭,你就抽個空帶她一起去我那。」

夏月趕緊笑著點頭,「嗯,一定去。我待會跟您定日子。」

後土娘娘滿意地笑了笑,眼神里一道不經意的精光滑過——終于能把這小妮子弄去我那兒了,她們母女能相見,也免了我那蓮花池子再遭殃了。

後土娘娘正美呢,抬頭就看見高高正意味深長地捏著下巴看自己,心里一凜,暗道,這小子不得了,居然能看出我別有用意。隨即有些警告般地看了高高一眼——別多事。

高高低下頭,拉過夏月的手握在手心里,拇指撫模過她中指上的五色指環,笑著點點頭——自然。

後土娘娘收回神色,滿意地點點頭。

夏月正與黑碧說著要去拜訪後土娘娘的日期呢,自然沒有注意到身旁兩人的動靜。倒是一旁的夏生,端著茶杯悠悠地笑了,啜了口茶,齊紅蓮在一旁剝瓜子吃,瞄了他一眼,也微微挑起嘴角。

「那個……後土娘娘。」此時,孫智海突然湊過來,臉上帶著訕訕的笑容。

「嗯?」後土娘娘笑著看他。夏月幾人听到,轉臉看他。

孫智海見眾人都看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小六兒拽著他衣服,也好奇地睜著圓圓大大的眼楮,看他。鬧鬧此時睡醒了,甩著尾巴開始蹭夏月的頸窩。

「呵呵,鬧鬧別鬧」夏月耐不住癢,笑著抬頭躲開。

「月姐姐,月姐姐」鬧鬧一听,鬧的更起勁,還開開心心地要伸手去抱夏月。

此時,兩旁又響起竊竊私語。「哎,我沒看錯吧?玄靈肩上的東西看上去怎麼那麼像大頭鬼啊」

「可不就是大頭鬼麼居然還是黑體的」

「寶貝啊嘖嘖……」

鬧鬧正開心地折騰夏月呢,就感覺身子騰空起來,不滿地吱唔起來,甩著毛茸茸地尾巴掙扎起來,邊回頭看是哪個壞家伙打擾他跟月姐姐親熱的,等會咬他一口結果一回頭,竟看到眯著眼冷冷看著自己的高高,不禁打了個寒顫,戰戰兢兢地回過頭,可憐兮兮地看夏月,「月姐姐……」

夏月一見鬧鬧可憐巴巴地抬著忽閃閃的眼楮看自己,忍不住同情心大起,伸手過來要拿回鬧鬧,邊不滿地說高高,「高高,你又欺負鬧鬧快放他下來」

高高眯著眼楮,不等夏月伸手過來,翻手一甩,將鬧鬧甩到了黑碧跟前。鬧鬧噗通一下摔到桌子上,刺溜一聲爬起來,立刻鑽到黑碧的肩膀上,用黑碧披肩的卷發蓋住自己,戰戰巍巍地從縫隙里看高高。黑碧斜著眼楮瞄肩膀上的鬧鬧。

「你,討不討厭」夏月見鬧鬧被甩出去,皺著鼻子指責高高。

高高聳聳肩,朝夏月笑。夏月嘆氣,探頭去問鬧鬧有沒有事,鬧鬧掃著高高的神情,躲在黑碧的頭發後面跟夏月小聲說話。夏月不禁好笑,這小東西都會看臉色了。

此時,孫智海將拽著他衣服的小六兒拉到身前,推到後土娘娘身前,道,「後土娘娘能不能看看小六兒,她最近出了些狀況。」

「哦?」後土娘娘很感興趣地伸手將小六兒拉到跟前,問道,「出了什麼狀況?」

孫智海有些為難地看周圍豎著耳朵听這邊動靜的精怪們,猶豫著是不是該說出來。夏月一笑,伸手打了個響指,一道結界立起,將他們這一桌子給圍起來。

「啊?」一旁偷听的眾人露出不滿與失望的神情。

夏生挑著眉看夏月結起的結界,靈氣充沛,靈光畢現。齊紅蓮笑道,「小月的靈術大有長進呢。」

夏月摳了摳腮幫子,嘿嘿笑。

「對了,听說你上次成功施了化靈陣,真的麼?」齊紅蓮問道。

夏月一愣,隨後點點頭,「嗯……紅蓮姐姐都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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