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嬌陰陽師 【短篇】蝶舞2

作者 ︰ 柯妮兒

千水之畔,葉山之隅,相傳乃是陰陽兩界的交叉口。在這里,陰與陽的邊界模糊不清。

傳聞自古便有術界名門鎮守于此,驅魔除靈,護佑四方百姓安居無憂。

神秘的家族,古老的歌謠,在當地流傳千年的故事里,惡靈在黑暗中桀桀而笑,年輕的法師驅使白色的靈獸,噬盡百鬼。

千川之城的傳說,從未斷絕過,直至今日……

一些流言,正在學校暗地里,悄悄傳播……

「都听說了嗎,最近我們學校的舞蹈班啊……鬧~~鬼~~」

「啪咚」灼灼一腦袋栽倒在書桌上。神秘兮兮憋了半天,就說這個?

「是真的呢」同學不屈不撓地說,「已經不止一個人看到了,在空無一人的舞蹈教室里,鏡子里居然有個白裙子的女生在翩翩起舞」

灼灼撐起下巴,歪歪頭,「是嗎?我怎麼听說是舞蹈班的學生在練舞時,看到鏡子里的不是自己,而是一個陌生的女孩子在跳舞?」

「哎?是這樣嗎?」。同學迷茫了……

一旁的蘇茵不禁一笑,低頭繼續做她的練習。一只火焰紋的蝴蝶落在紙上,紅色的蝶翼微微顫動。

……最近的蝴蝶是不是多了點?

「可我听說,去年舞蹈班真的有一個女生在天台跳樓自殺呢而且就是在這個時候……」

蘇茵臉色一變,手中的圓珠筆掉了下來。紅蝶被驚起,蝶翼輕盈扇動著,在空中久久盤旋,不離去,好像迷失的舞者,找不到出路的方向……

——

有些事,百般想忘記,卻無論埋得多深,都只是自欺欺人。

蝶翼揭開了那段塵封的記憶。原來你從未離開過,就在我生命的每個角落,如影隨形。

「小灼,世上真的有鬼嗎?」。

灼灼打了一半的哈欠卡住了,對上蘇茵認真的目光,訕訕地笑,「怎麼可能嘛,都21世紀了,哪來的怪力亂神……」

「……」

蘇茵沉默了下,微微一笑,「小灼,幫我把這幾盆花搬到樓上天台吧。」

哎?學校允許把花房的花隨便搬到天台嗎?雖說天台沒人管,這幾盆花也是蘇茵私下養的……灼灼心下疑惑,卻沒多問。她搬開眼前一盆香水百合,露出一張躲閃不及的臉。

四目相對,可怕的安靜——

「嗨,小灼~~」栗色短發的少年在花叢中轉眼笑得陽光燦爛,對面無表情的女生揮揮手,「好巧啊,在這踫到你……哎呀」

開心的語調在句尾轉成一聲驚叫。灼灼伸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把他從擺花的架子後拽了出來。「敢問仁兄你又從哪個兔子洞蹦出來的啊?別告訴我又提前放學沒事干跑我們學校迷路來了吧?」

「呵呵……」宗麒尷尬地撓撓頭,傻笑,「你怎麼猜中了啊……」

「中你妹啊」灼灼一腳狠狠踩在宗麒的腳面上,在殺豬般的慘叫聲中,蹍了蹍鞋跟。她直覺宗麒有事在隱瞞,像他們這類人,就好比名偵探走到哪里都會死人一樣,三番五次在一個地方閑逛,絕不會真是「迷路了」這種爛借口。

「老實招了,給你個痛快死法。」她威逼道。

「怎麼都是死,大丈夫就該殺生成仁舍生取義啊……」宗麒疼得齜牙咧嘴,眼珠子亂轉躲閃著灼灼懷疑的目光。突然,熟悉的馨香鑽入鼻端,宗麒一下子瞪直了眼。視線里女孩再次逼近,縴長整齊的睫毛清晰可數。

古怪的僵持,直到身後響起蘇茵尷尬的咳嗽聲,「咳咳。」

灼灼一下子彈開般松開了宗麒,面無表情地把手里的花盆一把塞進還在發呆的男生懷里,「干活。這幾盆花,給我搬到天台去。」

放學後的走廊空蕩蕩的,鮮少有學生滯留徘徊。只有舞蹈教室里,還傳來一陣陣優美的音樂聲。灼灼側耳听了會兒,跟旁邊蘇茵討論,「最近是快要省復賽了吧?還真是刻苦啊……」

音樂戛然而止,隨即一個女人恐怖的尖叫,長長穿過走廊

轉瞬的呆滯中,宗麒已經沖了過去。灼灼遠遠就看到舞蹈教室前那個正瘋狂地大喊大叫的女生,散亂的長發下那張因恐懼而扭曲的臉略微眼熟。但讓她驚訝的是,正試圖阻止女生的竭斯底里的高個子男生,是路清野。

「清野,你怎麼會在這?」灼灼跑過去,驚訝地看著這混亂場面,「這發生什麼了?」

「我路過……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到就看到這樣……」路清野愁眉苦臉地解釋,看來真的只是個無辜的路人甲。女生突然掙開他的手,沖了過來,沒等灼灼反應,已經一把抓住她身後的人︰

「蘇茵,真的是她,是蘇荼回來了啊我看到了……她在鏡子里……鏡子里……她真的回來了啊」

「啪」的清脆的破碎聲,在走廊里分外刺耳。蘇茵臉色慘白,手中的花盆跌碎在地。她呆呆看著瘋狂的對方,茫然無措的眼神里,只剩下巨大的震驚……

灼灼忙上前一把拉開女生︰「喂喂,你干什麼啊?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啊」

女生仍死死盯著蘇茵,恐懼的目光中竟有一絲期待。蘇茵終于回過神,卻不看她,只是蹲,默默地撿起散落在花盆碎片和泥土間的花朵。

白色柔弱的花瓣,好像蝴蝶潔白的翅膀。女生突然安靜下來,怔怔看著蘇茵手里的花……

「……你是要去天台?送花?」

「嗯。」蘇茵淡淡點頭,目光穿過對方,投向遙遠的彼方……

「樂茗,你忘啦,今天是小荼的忌日啊。」

蘇荼,蘇荼……灼灼終于想起了這個名字,蘇茵的孿生妹妹,一年前在學校樓頂的天台跳樓自殺……她的目光追著陽光里悠悠飛出的一只火紅的蝴蝶,停落在蘇茵肩頭,黑色的花紋像女孩嫵媚的眼楮……強烈的不安中,她听到旁邊一個驟然急促的喘息聲,好像瀕死的溺水者,透著巨大的絕望和恐懼——

在樂茗恐懼地放大的瞳孔里,映出一片血色的殘陽中,蘇茵的唇角緩緩綻開嫵媚的、仿佛另一個人的笑……

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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