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株情苗發展至此,已經是幾乎不可能被拔除的了。三年了,李晴在心底已經暗戀了姜帥三年。其實,她心底一直非常矛盾。
常說‘愛不是佔有,而是要看著你愛的人幸福’,但真能做到這樣境界的人少之又少。無論是誰,當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何嘗沒有想過將對方佔有?
只有在完全沒有機會的情況之下,才會說出那種話,自我安慰。
李晴心里知道,自己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但一方是自己好姐妹,她是無論如何都下不了手的。
她喜歡姜帥,她希望姜帥跟林洛一起是幸福的,能真如他們所說的一樣︰高中、預科、大學,然後畢業領證。
雖然李晴盡量避免去想另一方面的念頭,就算它出現,李晴也會馬上壓制下來。只不過,此念,總是會在她腦海之中頻頻出現︰既不能搶好姐妹的,那便祈禱他們分手。
作為好姐妹,李晴自然不能夠令這樣的念頭存在,扼殺、扼殺、再扼殺。但它像大海,無窮無盡,扼殺多少遍,始終會再出現。
李晴心底,就是這麼矛盾。
此時在景仁大學預科重遇姜帥,可說是意外驚喜。
林洛還沒來得及告訴李晴這個消息,兩人便是在教室內重遇,這倒是令李晴有點心如鹿撞般的慌亂。
不過幸好,盡管姜帥跟林洛談戀愛三年,還是不太懂感情方面的一些細節,所以沒將李晴的一樣看出來。
「你們好,我是姜帥。」旋即,姜帥跟李晴身旁的幾位女孩子打了一聲招呼。
「你好,你好……」她們還以為姜帥跟李晴會繼續聊天,想不到姜帥突然朝她們說話,頓時急忙回應。
「我跟她們,到後面去。」李晴目光中似是有點歉然。
「沒關系。」姜帥笑了笑。
實質上,李晴急需一個藉口。正好她一個朋友向教室後方走去,李晴順著就編了一個藉口。如果姜帥懷疑一下,就能看穿。不過姜帥對朋友,就是不在意這些。
他是理性的人,不是感性的人。對于這些,他可能看了也覺得沒問題。
學生們都到了,鐘聲響起後的五分鐘,教授才慢悠悠地走進教室。
他是一個年事已高的教授,頭上只有稀疏的頭發。
「各位或新、或舊的同學,大家好……」
「嗨小洛,好久不見了。」李嘉文端著午飯,踫巧看到同來食堂用膳的林洛。
「嗯,咦?你不出去吃飯?」林洛問道。
「不想走,就在學校吃算了。」李嘉文呵呵笑道。
「你還是一樣。」林洛微笑回禮。
暑假過去了,如今兩人都在廣州本科大學的預科就讀,雖然不是同一個系,但也會經常看到。
李嘉文好像瘦了一圈,看來一個暑假下來,他也有減肥。但是當他站在林洛身旁,還是個小巨人。林洛依然保持著好身材,相對來說,她比同齡女孩更要縴瘦。
她並不被認為最美,但卻是姜帥的最美。
此時此刻,李嘉文似乎突然恍惚了一下。
一種從沒出現過的情緒,突兀地出現在他的心中。
不會形容,不懂如何形容。
當李嘉文看著筆記,享用著午餐的時候。林洛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你不會介意吧?」林洛問道,「其他地方沒位子了。」
「不會,不會。」李嘉文呵呵一笑,然後繼續看著筆記。而且,目光還有意無意的,看了其他桌椅一眼。
本科大學預科,跟景仁預科一樣,與各自的大學接連,設施和大學共享。雖說一些老學生會外出用膳,回宿舍……但留在學校食堂的,也有不少。
老學生們都有自己的位置,新生要麼自己找新的桌椅,要麼跟老生一起吃。不過在沒有熟悉之前,都會自成一角。而雙方,沒事也不會搭訕對方。
「你不是讀法律麼?」林洛指了指李嘉文的筆記,問道︰「怎麼看數學的東西,這是理科的吧?」
「哦,我閑來沒事,拿來看看而已。」李嘉文笑了笑。
「閑來沒事?日後你就知道了,一定忙死你。我才上了一節課,馬上就有個作業了,而且還是算分的。」林洛無奈的說道,「才第一節課,就來一個算分的項目。這也太快了吧?老師還說,指引都附帶在電腦檔案里,教都沒教我們一下。」
「沒事,再艱難也得讀,再辛苦也會過去。」李嘉文將一塊咕嚕肉吞下,「唔,這比飯館的做得好多了。」
「跟我女乃女乃做的,可差得遠。」林洛道,「女乃女乃做的,比這個脆得多。」
「跟自家相比自然有點跟不上,但也不錯了。將就將就吧。」李嘉文不以為然的說了一句,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麼,陷入回憶之中。
林洛看五分鐘都過去了,李嘉文還沒有吃下一口,問道︰「嘉文,你沒事吧?」
「嗯?」李嘉文被林洛一說,頓時從重重回憶之中回歸現實,道︰「我沒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而已。」
「想起了事情?」林洛說罷,看到李嘉文將那筆記合起來,並從衣服袋子中,取出一支嶄新的鋼筆。
「小洛,讓你猜猜看,這支筆是什麼時候買的。」李嘉文抬頭,跟林洛目光相對,頓時,又恍惚了一下。
似乎,似乎有點不適應的感覺。
‘不會吧?我以前,不會這樣的啊?’李嘉文心中暗自嘀咕,‘難道這幾天剛開學,還沒從暑假的輕松之中恢復過來?’
這一暑假,因為是升讀另一階段,加上高考成績不錯,李嘉文倒是過得輕松。
「這鋼筆?」林洛也沒好意思問李嘉文將鋼筆借給她看看,因為她能夠猜出來,這鋼筆一定不普通。
良久,她才道,「大概是這個暑假?不對,你這麼問,可能是你初中升高中時候的事情。」
「不是,這是我小學升初中時候,我爸買給我的。」李嘉文將鋼筆套拔開,林洛赫然看見,鋼筆的筆尖已經彎曲。
「以前不懂事,不小心弄曲掉了。鋼筆可是火燒都不變形,竟然被我給弄彎曲了。」李嘉文似乎有點自嘲的笑了一聲,然後道︰「所以我以後都特別珍惜,你也看到,這鋼筆外,跟新的一樣。」
「我爸希望我成為一位醫生,但可惜,我意不在此。我琢磨了很久,才發現自己的志向,是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