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斷嗎？」。
「再看」他一咬牙，「我，我再看兩次」
「嘿嘿，」對方奸邪一笑，「你當心損失。」
「這種時候，損了也沒辦法。」他低嘆一聲。
「自己看吧，嘿嘿，年底看成績的時候……」
「我知道。」
這一次，姜帥沒將電話拆開。
他也懶得，反正，那不就是一台手機麼？
「這根本比兼職還賺錢啊……」姜帥靠著窗，把玩著手上的電話，「我現在為他們帶了十多次，賺到的錢，也快三千了……」
「這的確很輕松……也很誘人。兼職，我在店里給客人下訂單，整天對著電腦屏幕，眼楮都要花掉。這一個月就一千多，一千多……如果說我每天只帶一次手機，一個星期就等于我當兼職一個月。」
「而且兼職比這個，更辛苦……帶電話也只是坐坐車，走幾步路而已。這不算是走私……帶幾台手機，又沒有過關，不算走私。除非這里頭有什麼東西，但十多次都沒有。而且如果有，我的報酬也不會停留在兩百了吧？」
每天晚上，睡覺以前，姜帥都會喝一點點酒。肚子暖了，睡覺也會更舒服。
預科第二年，立秋。
近一個月里，姜帥都沒有為他們帶手提電話。因為在他眼中，沒什麼比考試成績重要。哪怕是兼職，他也減少了時間。
工作的時間減少了，那工資自然會因而下降。
三個月前，姜帥存起來的錢只有大概七千多。而如今，當了十多次跑腿，已經將這個金額推高到一萬多。
十多次跑腿，能抵上姜帥當兼職這麼多年，所存下來的錢。
他所賺到的錢，幾乎等于他父母積儲的幾分之一。
雖然他知道對方應該是有背景的人，手機里頭可能會有古怪。甚至，問題就處在手機上。說不定是里面的內容有問題，又或是，那真是一台正常的手機。
他不知道。
他不是他們，也沒有問。因為他知道自己最好不問，知道太多，絕對不是好事情。
‘帶手機’，就像是一個火坑。火焰溫暖，讓他感到有依靠。同樣，危險更大。縱然知道那是火坑，但此時的姜帥還是慢慢走進去。
沒有縱身一跳，只有慢慢地，慢慢地走進去。
沒跟誰說起。
「咱們，試一次」
「你不怕嗎？」。
「我再不試試，年底就糟糕。」他語氣中有听不出的怒氣。
「呵呵，你自己看。你沒達標，你下邊的人只會踩著你上。」對方呵呵一笑，絲毫不在意。因為，那不是他的問題，「在這里，你別想有任何感情。那，都是虛偽的。大難臨頭各自飛，一方有難……八方落石。」
「包括你？」
「我跟你陣型不一樣，加上，你也不可能爬到我這里。因此，我根本沒必要去對你落井下石。」對方對自己的狂傲，一點也不掩飾，「我落井下石，你沒好處我自己更沒好處，沒有好處的事情，我不會做。當然，也沒有那個閑心。」
「你來了。」他穿著風衣，帽子將他深深皺起的雙眉隱藏起來。
「我們也算是合作這麼久，我還沒問你，怎麼稱呼？」姜帥還是那樣子︰正正經經，戴著眼鏡，穿著襯衣。
「你用‘你’來稱呼我就行，沒有必要知道我的名字。」他取出兩個電話，「知道太多對你沒任何好處，除非，你想賺更多的錢。」
「當然，你也要提防更多。」他抬頭，深深微笑，如同魔鬼般看著姜帥，「你想賺更多的錢麼？給你三天考慮。」
「我這陣子有考試，再說。」姜帥似有難處，「而且，最近我應該沒什麼時間為你帶手機。」
「哈哈哈哈——」他突然哈哈大笑，引得餐廳內的人側目。
「考試？你真以為讀書以後，能有好的出路麼？」他低聲道，無時無刻，都想動搖姜帥的心，拋出有人的條件，「讀書十來年，花錢十來萬。預科、大學，別說其他，能否進去都是一個問題。大學畢業與否，也是看個人造化。我算你天資聰穎，畢業了。好？」
「然後，到社會上找工作，有一份穩定的工資。」姜帥道。
他不屑的看了姜帥一眼，似有嘲笑。
「你以為大學畢業等于無敵哦？」
「我沒想過，但起碼，比預科畢業好。」
「你考慮的東西太少了，現在，或是過幾年。大學生將滿街都是，那個時候，沒有碩士畢業……我看找工作，能不過不是‘優’的。」
「甚至，他們工作一月的薪水，還不如我半個月收到的錢……」
姜帥雙瞳一縮。
「兩台手機在這，地址，你應該不陌生，是你家附近的球場。」他取出一張便條紙，其上寫了交收地點。他不再停留，「你到達就會看到那人的了，那下回見。」
姜帥為他付了錢，帶上手機。對方說的地址，他一點也不陌生。他家那社區內一個籃球場，那里夜晚經常會有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們流連。
不用問，那些不是‘雙失青年’便是混混。
下午，那多半是青少年打籃球的地方。
以前小時候，姜明倒是會在有空閑時，跟楊茵在球場里打羽毛球。而姜帥，在這里住這麼多年，竟然沒怎麼進去過。
他知道有球場，但沒去打過球。進去，也只是為了走走、吹吹風。
也是因為近來這幾個月其中一些交易，他才進去。
遠遠的，已經看到球場里面有人坐在地上。
烈日當空，球場里只有一個人。
「他就是跟我交易的人？」姜帥一怔，之間對方站起來，沖他揮手。
「電話，」對方伸手道，「快點，我等著用。對了，錢已經給你了吧？」
姜帥點頭，將電話交給對方以後，離開。
「帥，你剛中午到球場干嘛？」姜明吃著雞腿，有意無意的問道。
「有個朋友電話落教室里頭了，剛才到這邊取。」
「星期五落的，怎麼今天中午才說要回去？」
「那是他今天上午才丟的，學校有額外補課。」
「是吧？」
「不然你還以為是什麼？」
「沒什麼。」
——————————————————
結果昨天還是請假了，凌晨才到家。
不過，玩得倒非常開心。謝謝李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