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陸走了，剩下姜帥一人，站在蓮花池的木橋上。他依舊能感覺到一絲絲冰冷的感覺傳遍全身，肌肉正微微痙攣、顫抖著。
他似是還沒有從張陸的話之中反應過來。
他沒有選第二條路，是因為他想拼一把。他骨子里，也有這股勁。當然，更大的原因是他不想被家人、朋友們這麼快知道，關于他個人的這些事情。
他覺得當了臥底，起碼不會被他們知道自己的過去。或是，即使他們知道，但將功補過，也就扯平了。就像小時候在學校，忘了做作業，但課堂表現好，老師也不會怎麼教訓一通。
結果，他猜對了。張陸是個臥底，姜帥也知道他後面一句是開玩笑，如果他變節了，早就被警方抓回去了。
其實說真的，姜帥對臥底這職業，也只是一知半解。而且，這些資訊多半還是來自香港的電視劇。他剛才選擇的時候忘了一點，對他而言，那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一個臥底，除了自己、直屬上司以外，不能跟任何人說自己是個臥底。臥底也是演戲，在任何人面前，都是演戲。有時候，甚至是在自己面前，自己都不是真的。想戴著一個面具，照鏡子。
與此同時，又不能真的將面具永遠戴著。因為時間長了，面具也就緊貼在臉上，再也不能解下來了。
「不能說……」姜帥低聲呢喃，「那在他們面前，我不也跟混混沒分別嗎？」。
「算了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這麼選了，後悔也沒用。」他將這方面的難題拋開，但他很快就發現張陸不對勁的地方，「如果他真的是臥底，那干嘛會在植物園跟我說？臥底不是不能說麼？他也不怕這里有偷听器？」
「難不成他是混混，編出這些來耍我？」姜帥雙眉深深皺起，他想起張陸的一句話，然後喃喃自語，「是……我的心機跟他的相比，就像一個三歲小孩跟成年人一樣。」
沒錯，張陸根本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是臥底，或是警察。應該說，姜帥沒看到過任何這一方面的證據。張陸憑三言兩語，他就快要相信了。
「他說詳情再說……他的上司應該會出現吧？那時候再問就是了。」姜帥將目光凝聚在蓮花池上，他看著蓮花。
就看著，腦海里一片空白。不去想，什麼都不想。
他仿佛又變回了高中生，昔日的話語，回蕩在耳邊。
此時的他，在某方面來講才是真正的他。放下一切，卸下一切，讓腦海變得一片空白，讓心靈變得平靜。眼中，只有蓮花；耳邊，只有話語。
站了一刻，也看了一刻……腦海，同樣休息了一刻。當姜帥抬頭時，他又回來了。不過，那是高中時候的他。他已經將自身代入高中時候，仿佛此時，時光倒退。林洛就像在他面前，但他知道，純粹是幻想而已。
他開始在植物園中走了起來，漫無目的地走著。植物、格局，已經跟一年多前不一樣了。但那種感覺卻未曾改變，回憶中的一幕幕，在姜帥眼前上演。
走了很久，特別是在蓮花池前停留了兩個小時，姜帥才離去。
這幾個小時，他大部分精力不是在看植物，而是在想事情。
一晃，如同做了一個夢。剛才腦海中還有著的東西，一瞬之間丟失了不少。
「小帥，走了？」劉爺爺看到姜帥的身影，呵呵笑著問道。
「嗯，走著走著忘了時間，想起來還有事情做。」姜帥笑道。
「嘿我就說，剛才閉路電視一直沒看到你，過了二十分鐘你才走到蓮花池，然後每一個地方你都走得很慢。我就知道你一定在想事情」劉爺爺模著下巴那一點胡子，「嗯，既然你還有事情，我們下回見吧。」
姜帥頓了幾秒後，仿佛才剛反應過來，「嗯，下回見。」
劉爺爺微笑看著姜帥遠去的身影，陽光讓他拖著長長的背影，看上去有一股淡淡的蕭瑟之意。
‘我明明只用了一會兒就走到蓮花池了……為什麼劉爺爺說我走了二十分鐘才到？難道他們將閉路電視封鎖了？那不是很矛盾麼？張陸明明是進入了植物園，如果劉爺爺沒發現他在閉路電視上，不會覺得很奇怪麼？’姜帥走著走著，到了學生宿舍。當年，還有點幼稚、任性的林洛就在這里發脾氣。而他，就在這里坐了一個下午。
想起曾經天真的種種，姜帥唇邊有一絲笑意蕩漾開來。
曾經的天真跟輕松，如今已經被兩個如山一般的字給砸掉了︰大學。
就要考大學了成敗就在此舉還哪有時間天真，根本沒時間輕松。
他想起一本書里，提及美國哈佛大學圖書館里的一句話︰狗一般學習，紳士一般玩。毫無疑問，當下他需要的便是這種狀態。
不過姜帥對自己的要求似乎更高，根本沒娛樂，埋頭學習。
電話鈴聲響起，姜帥馬上將信息打開，還用另一只手蓋著，不讓姜明看到。
「看啥這麼神秘……」姜明嘀咕一聲。
姜帥將信息刪除了，張陸讓他兩個星期以後再到廣雅的植物園，並叮囑要將短信刪除，不可泄漏。
那就是真正的見面了，決定姜帥前路的見面。但他很是好奇，為什麼相會的地點還是在廣雅的植物園。那公共的地方，姜帥可不認為那安全。
不過對方這麼說，他也就這麼做好了。現在他被對方捏著鼻子，對方往左他可不能往右。他不想讓林洛知道，況且選了第一條路。
那就只能遵從對方的意思，對方讓他混進去找資料，他不得不去。
一念至此，他又有點猶豫，因為那樣，在所有人眼中，他也是一名混混。事件過去，他的身份也不會被公開。他只是恢復正常人的身份，沒人會知道他是臥底。
規矩就是如此，為了安全，也為了隱私。
倒頭來，選第一條路，他的損失似乎更大一點。什麼都沒有，卻要被人誤會，卻要浪費一段時間。
當然，這些認知，也只是他看電視劇而來。
選了，就不得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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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一百章了，也是第一百天（北京時區）
老實說，其實這部作品似乎有點偏離，文筆也不是很好。
每一天寫，我都在自我糾正。又長了見識，又長了文筆……
我覺得……大概這個月便會完結，但願我能給出一個好的結局。
準備時期想好的一些情節跟結局，已經被換掉了。
那些比較切合的，好一些的，就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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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