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天讓我忘記他嗎?」。林洛低頭,凝視河水中自己的倒影,喃喃問道,「或許我們一開始,就不應該在一起?」
「也許我不應該追他,不應該一直將他記在心里……」
望江,忘姜。
「是讓我忘了他吧……」
周日晚上,林洛剛回到家不久,姜帥便是來了。
「小洛,是帥誒。」李晴將鐵閘拉開,沖里面喊道。
「滾」林洛哼了一聲,起身走進房間里了。
「帥,你先進來吧……」李晴苦笑。
陳三柳擺手,「我先跟這丫頭說兩句,小帥,你先坐沙發上看看電視,等下再跟她聊聊。」
「嗯,好的。」姜帥心中已經略有定計,點頭應是。
陳三柳推門而進,從門縫里,姜帥能看到林洛正坐在電腦前。
「死都給我去死」說著,她還不停拍著鍵盤上某幾個按鍵。
「哎呀電腦都要給你拍到破了」陳三柳將門關上,抓著林洛的手,「跟女乃女乃說,你們怎麼了?前些日子不還好好的?」
「去死」林洛右手被抓著,但她卻繼續用左手拍著鍵盤。可見,電腦熒幕上有個囚犯,牌子上寫著姜帥的名字。
「你丫頭還給我拍」陳三柳看林洛不停,一把彎腰,按下電腦的開關,「繼續拍繼續拍啊你繼續拍有什麼用?解決不了問題的,丫頭。」
「女乃女乃你還說我會將電腦弄壞呢」林洛看到所有視窗突然全部消失掉,站起來怒道,「你還不是跟我一樣你還將電腦一把關掉呢」
「你不听我說話,我就將電腦關上唄。」
「女乃女乃」
「丫頭,坐下來,」陳三柳坐到床上,拍了拍身旁,「坐下來,跟女乃女乃聊聊。」
「什麼?」林洛不耐煩的坐到女乃女乃旁邊,「聊什麼?沒事。」
「還說沒事女乃女乃我看著你長大,最熟悉你了」陳三柳一掌拍在林洛大腿上,「跟女乃女乃說,你跟小帥都怎麼了?」
「沒什麼。」林洛嘟著嘴,揉著被打疼的地方。
「你不說是吧?」陳三柳將桌面上的相架拿起,「看你跟小帥的合照,看啊怎麼不看了?你還說沒事別騙女乃女乃,女乃女乃活了幾十年什麼沒見過?你一個小丫頭還想瞞住女乃女乃不成?」
「我跟他吵架而已。」林洛就說一句。
「看樣子吵得很厲害啊?」陳三柳雙眉深深皺起,「那你們就不去緩和一下嗎?我知道你要跟我說什麼,女孩子,想對方主動,是不是?」
「但有時候,當雙方都冷卻了一段時間,而你又還愛著對方的時候。為什麼你不主動呢?再不主動,可能……也就再沒有機會了。」
陳三柳握著林洛的手,就像她上一次跟李晴說話時候那樣,「丫頭啊,女乃女乃問你,你也發自心底問問自己,你還愛他嗎?」。
「我……」林洛遲疑了,「還愛……」
「猶豫了?」陳三柳一怔,「沒以前這麼愛了?」
林洛低著頭,眼中盡是復雜的神色,片刻後她點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已經回不去當初那種感覺了。」
「兩種變化,你听女乃女乃說。」陳三柳暑期兩根手指,「第一︰你們的感情慢慢變淡,如果繼續下去,有沒有任何改變的話,那只會是浪費時間;第二︰你們之間的感情,已經從愛情慢慢轉變成親情。如果是這樣……你們也應該找個時間,商量一下要不要開展人生的下一步了。」
「那……」林洛失望了,她覺得兩人之間的感情,更像是第一種情況。
不能跟想象之中一樣,預科、大學、共諧連理麼?
那再美好,也只是一個夢。那可以是真實的,但在沒有實現之前,都只是一個夢。正如李嘉文的律師夢,鏡花水月。
「你跟帥好好聊聊,別發脾氣,別生氣,那解決不了任何事情,沒任何用處。」陳三柳看到林洛的樣子,知道她有選擇了。她起來,叮囑道︰「記住,別生氣,別發脾氣,好了,你們聊。」
「小帥,你跟丫頭聊聊吧。」陳三柳微笑看著姜帥,待他進房以後,再來到沙發上,「你們倆,怎麼看?」
張茂眼珠子轉了轉,不作表態。
「小洛,對不起。」
兩人沉默了。
以前從沒有這樣的情況出現,從來沒有。姜帥甚至覺得,現在站在林洛面前,他似乎很尷尬一樣。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想干快完事離去。
彷佛兩人在一起、相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一樣。
「你就知道說對不起麼?」良久,林洛平靜的說道,「對不起有用麼?」
「那你想我如何?」姜帥說完,馬上就後悔了,以前,他不會跟林洛這麼說話的。他只會一直哄著林洛,不會如此……咄咄逼人。
「看著我。」林洛雙眸看著姜帥,問道︰「老實的跟我解釋一下,為什麼那一天你會在酒吧里出現。行麼?」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腸胃炎,肚子老疼。剛好經過,就進去了唄。」
「你到現在還要騙我」林洛終究沒能忍住淚水,但她不想讓姜帥看到她哭泣的模樣,鑽進被窩里,聲音模模糊糊的傳出,「你不用解釋,我也不需要跟你解釋你這是騙我我知道我感覺到」
姜帥坐到床上,輕輕在她肩膀拍了拍,「小洛,你是不是要听真話?」
「不听真話,難不成我要听假話?」林洛冷笑,「這麼說,你承認那是騙我了?」
「那不是,只是事實的一部分。」姜帥將被子掀開,看著林洛,「你真的,確認要將事實的全部,听一遍?」
「說」林洛顧不上這麼多,看著姜帥。
「其實,我是臥底線人。」姜帥知道這不能說,這是絕對的秘密,可是他還是守不住。這秘密終究還是被說了出來,他已經想好了,既然都說了,那麼過幾天他就會找孫德如,跟他說自己的任務不能繼續。
「哈哈哈,哈哈哈……」林洛竟然笑了,絕望的笑了,「你是臥底線人?那我還是黑社會大姐呢姜帥,你這是什麼藉口,找也找一個容易被信服的。說這麼久,你還是騙我」
「我,我沒有騙你。」姜帥搖頭,將事情大約都說了一遍後,他低頭,「我知道是我不對,但我現在已經在將功補過了。我不應該為錢……」
林洛沒說話,抬手,又一次抽了姜帥一耳光。這一次確實是打在他臉上,不僅是臉上,還是心里,「故事挺真切,去當作家吧你」
「你,」姜帥似是被打傻了,一時半響,什麼都說不出來。
「你寧願去相信羅英的話,也不相信我的話……」姜帥站起來,他第一次對林洛失望了,徹底的失望了。
「那你想怎樣?」林洛看著他,死死的看著他。
「或許……」
「完了」林洛一把抓起被子,「你滾我們完了滾滾——」
姜帥雙目無神,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