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口被抱著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帶進房間里反而隱蔽點。扶哲將抽泣不已的荷露扶至沙發後轉身︰「我去幫你倒杯水。」
荷露好象穩定了情緒,坐在沙發抽抽噎噎著。接過扶哲遞來的水喝了口,見桌子上的金屬保溫桶,邊站起靠近邊好奇地問︰「這是什麼?」
見荷露伸手要打開看,扶哲將保溫桶拿起,隨意的擱在了一邊的床頭櫃上︰「是藥。我妻子身體不好,吃下去的藥總是不見效。所以試試湯藥調養。」
並不是擔心荷露將湯給打翻了,因為一見到雞湯這種幾乎無人可以享受到的特批,勢必會引起更多的好奇。
荷**了下頭,隨後噢了聲就開始環顧了房間四周,隨後低頭猶豫了下,還是問了出來︰「你的妻子……怎麼會有那麼多丈夫,她是不是有什麼過人的地方?」
這個問題很隱私,扶哲並不想回答。但見到荷露與月雲相似的模樣,就如同月雲在問他一般,他心中忍不住酸楚,輕聲回答道︰「她很普通,但又很特別。本來只是對她外貌有點好奇,但隨著相處,就不知不覺的喜歡上了。」
荷露垂頭側立,輕聲柔語,言語中透露著無盡的哀傷︰「真羨慕她,不知道我有什麼辦法能讓江韻忘了月雲,能真正的喜歡我,而不是我的外表。」
扶哲深深嘆了口氣,江韻也喜歡月雲,因為月雲和他深深相愛而相互唯一,讓江韻無法涉入。
但沒想到的是,月雲在病重時還是接受了江韻,看來在他不在的時候,江韻的盡心體貼到了難以想象的程度。于是他安慰著荷露︰「時間能改變一切,等到江韻明白你對他的感情並且感動時,他一定會把你只當做你來對待的。」
荷露頓時眸中泛出絲絲淚痕,一連串晶瑩淚滴滾落而下,將臉頰打濕。迷離的淚眼讓她的黑眸模糊不清,那模樣更像月雲了。
看到扶哲面帶著哀傷,目不轉楮地出神痴痴望著她,荷露緩慢靠近扶哲,輕聲問道︰「我真的很象月雲嗎?」。
仿佛看到月雲靠近,扶哲心中一陣絞痛,緊咬著牙關滿嘴只感到苦澀,他無聲地點了點頭。
荷露走到扶哲跟前,就像月雲一般緩慢伸出雙臂環抱住扶哲,將頭靠在了扶哲的肩膀上。那柔美的聲音也象極了月雲。
她緊緊摟抱著扶哲的腰身,正如以前月雲無數次的靠在肩上述說衷腸︰「你答應過保護我一生一世……」
那是以前所說的誓言,彼此答應一生一世廝守唯一。但此時已天人永隔,愛人已香消玉殞再也難相見。扶哲明知道懷中的不是月雲,但還是無法推開,如同進入環境一般,安慰著難熬地思念緬懷,讓他痛楚不已的心得到暫時的安寧。
荷露抬起了頭,含淚露出絲笑容,一只軟若無骨的手輕貼在扶哲的臉上,神情凝望︰「你終于回來了……」
眼前的「月雲」讓扶哲如中了魔咒般無法動彈,心中難以割舍虛幻,紫眸漣漪地看著她微踮起腳來,淚珠掠過的微咸唇慢慢貼上他的唇……
顏夢馨接起一直在發出紅色指示並且微響的通話器︰「你好,是誰?」
「夢馨女士,我是江韻」江韻好听而平靜的聲音傳來,非常的禮節化,好象昨晚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再過二小時就要表演了,請你督促扶哲部長,在十點前到禮堂。」
一清早就來催命,顏夢馨差點沒翻白眼,于是沒個好氣道︰「知道了。」說完就將通話給掛了。
還是去叫下扶哲吧,他昨晚一定沒有睡好,萬一睡過遲到了,會被這個不知道什麼心態的江韻笑話。于是顏夢馨出門,走到旁邊扶哲的房間,用門禁卡刷開了門走了進去。
一進去她就愣住了,扶哲和荷露相互緊緊摟抱在一起,深情地熱吻著。
江韻說過,荷露長得很像月雲。第一天站在門口時,盡管扶哲極力掩飾,但還是敏銳地察覺出扶哲暗藏的異樣。
一股濃濃的酸意油然而生,月雲和扶哲以前就是這樣親吻的嗎?那副畫面如此的美麗,簡直能讓人落淚。
月雲雖然已經死了,但她的影子在荷露身上如鬼魂歸來,附著在她身上一般。她無時無刻的在勾起扶哲的回憶,現在開始慢慢侵佔扶哲,顏夢馨只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和後背滲入。
扶哲感覺到房間里有人進來,頓時清醒了過來。他推開了荷露,側頭看到顏夢馨站在房間口,她眸中表達著驚愕、失落等難以形容的復雜情感。
顏夢馨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仿佛沒有听到荷露微帶著歉意,輕聲說了對不起後擦身而去。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做,腦子呈現出一片空白。
「夢馨。」扶哲見顏夢馨從未有過的神態,好似魂不守舍般的呆站在原地。雖然這個世界對男女的事很放得開,但她不同。于是解釋起來︰「她是剛來,是我不好……她長得太象……」
心中早就有了準備,這種事早晚都會撞,也許是扶哲也許是其他的丈夫。並且其他丈夫早在她之前就有過妻子,但是顏夢馨仍感到深深的失落。心中的某處好似被一根細鉤勾住,隨後慢慢拉扯著,絲絲的痛楚讓整個心都為之牽扯。
扶哲找女人不違法,而且她有什麼資本去吵鬧?自己還不是丈夫一大堆,提爾雖然沒要她戴戒指,但在法律上已經是了。她必須習慣這種事,否則只會讓自己難受。
她相信扶哲的話,這個世界男女關系很開放,如果荷露昨晚就來的話,扶哲沒必要隱瞞。但為什麼要讓她看到,讓她覺得痛苦難受?好象是故意讓她看到眼前這一幕
「要學會分析……學著用腦來思考……」毅翔的話在耳邊回響。自從毅翔教導她後,每次出現問題,她總是會想起毅翔的話。
調整好思緒後,顏夢馨努力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但眼眶還是有點發紅,神情有點恍惚地囑咐道︰「十點前要到禮堂演出,不要忘了。」
扶哲一愣,他以為顏夢馨會象以前那樣西斯底里大發作,卻沒想到如此平靜。成為真正妻子以後她長大了許多,特別是這次當了人質後回來。
他思索後輕聲道︰「湯送來了,你喝了後,我們一起去禮堂。」
顏夢馨點了點頭,見保溫桶在床頭櫃上要去拿。
「我來吧。」扶哲先一步將保溫桶提拎到了桌上。桌上已經有一個大碗以及一把勺,他打開蓋子,將湯和雞肉盛出,招呼顏夢馨坐下吃。
噴香的湯肉在嘴里卻無味,顏夢馨默默地吃著。她不經意抬起頭,見坐在身邊的扶哲臉上滿是關切。看來扶哲還在為剛才的事擔憂她會生氣。
吃完後,顏夢馨放下勺輕聲道︰「這一切應該都是計謀,我不會生氣的。昨晚江韻在樓下彈琴,清早荷露又在這里。荷露和你親吻時,江韻又叫我來提醒你不要遲到。這一切都太巧合了如果我生氣,和你大吵大鬧的吃醋,反而中了江韻的當。」
扶哲這一切都已經想明白了,以他的智商和資歷,前後一分析怎麼可能不清楚?他只是擔心顏夢馨資歷太淺,一時按捺不住火氣。
扶哲伸出手來,輕握住顏夢馨的手,一絲愧疚浮起︰「對不起,我……」
「沒什麼可對不起,這個世界愛情很自由,不是嗎?」。顏夢馨灑月兌地笑了出來,但笑中含著絲絲苦澀,她目光有點呆滯地看著桌面,神色灰色暗晦異常,好似在反思︰「本來我也想唯一,但是我的能力做不到。真的好羨慕你和月雲,你們有能力做到,只是世事弄人。而現在我都不知道,我的心里到底能藏多少人。」
從堅持的唯一論,變成現在與幾個男人牽掛糾纏,到底是墮落了還是進步了?她不明白,也不願意再去想。
等回過了神,看著身邊美麗月兌俗的扶哲。扶哲用擔憂的目光深深地看著她,她笑著深吸了口氣。不要去糾纏這些問題了,至少她現在過得比以前好,還擁有丈夫們的寵愛,這樣就足夠了。人活著就是為了活得更好而努力,要麼適應環境,要麼繼續讓別人覺得可笑的固執堅持。
被握著的手與扶哲五指相扣握緊了,顏夢馨含笑道︰「小心點,江韻好象還有陰謀,我總覺得他不對勁。」
「好。」扶哲也微微笑了,站起牽著顏夢馨的手走到沙發邊坐下。緊摟著她,二人靜靜地坐著,等待著時間慢慢流逝。
當扶哲牽著顏夢馨的手,自信的漫步走去,讓路上許多一同前往的音樂學子以及老師們,或多或少的側目而看。
見一個個穿著各色長袍,長發飄飄如同仙子在林蔭石板道上步行的俊男美女們,真有了恍若在仙境的感覺。而穿著便裝裙子的顏夢馨,直感自己是局外的凡夫俗子,庸俗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