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烙是被痛醒的,她扭了扭身體卻發現動彈不得。定眼一看,才看清自己的兩條琵琶骨被鐵鏈刺穿了。
冰冷的鐵鏈從她的肩頭穿過,在兩條白女敕女敕的手臂上纏繞了幾圈,頂端是兩個半環,扣住了她的手腕。鐵鏈的另外一頭,牢牢的固定在牆上,若是輕舉妄動,必然會扯動鏈上的血肉,疼痛是怎麼也免不了的。
除了手腕上,兩只腳果也扣上了鐵圈,另一頭同樣被綁定在牆上。不過,腳上了這兩條冰蛇並沒有往她的身上鑽,所以此刻她身上只有兩個洞。
會刺穿她的琵琶骨,大約是怕她搞什麼小動作吧。輕輕蹙起眉,巫烙懶懶的靠在牆上,如是想道。對大部分修行的人或是武者而言,琵琶骨,那都是一處命門。破掉了,自然也就沒有辦法施展本領。
真奇怪,為什麼要這麼麻煩,直接殺掉自己不是更方便麼?困惑的眨著眼,巫烙的表情很是迷茫,絲毫也沒有察覺到她的想法有多麼詭異。
無力的倚靠在牆上,她面無表情的打量著四周︰這是一個山洞,看起來不象是自然形成的,到處都有人工修飾過的痕跡。洞穴里有很多人,只是她獨自一人被鎖在山洞的最深處,象是刻意要把她與其他的人隔開。
是怕她會去救其他的孩子麼?真蠢,她又不是聖母,別人的生死和她有什麼關系?晤如果她自己沒有危險,並且心情好的話,或許還會偶而管管閑事。但是,現在就連自己也被抓了去,誰還有心情理別的。
要是沒有人在就好了。遺憾的瞅著前方,巫烙默默的在心中嘆口氣。
就在幾米開外的地方,有一堆年齡從五歲到十多歲不等的小孩子呆呆的縮在角落里。他們似乎都受到了很大的驚嚇,眼神呆澀,毫無光彩,安靜的抱著膝蓋,宛如一尊沒有生機的玩偶。
當然,只是看起來而已。巫烙相信,只要他們離開了這個地方,過上一段安逸的日子,就會慢慢的遺忘這一切。然後,某些個奇異的事情,卻會被牢牢記在心里。
正所謂,‘匹夫無罪,懷壁其罪’,修真者手中的玩意,對普通人來講那都是聖物。如果只有自己的話,那她就可以直接進入青龍境了,可惜不是。
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恐怕以後她要面對的就是無窮無盡的麻煩了。不管是懷疑她身有境寶,或是誤以為是個特殊的空間異能者,都會為她引來一大批覬覦者。
她沒有能力保護好自己,哪怕在她的眼里,那些都是些微不足道的螻蟻。在喪失了強大的能力後,誰都可以傷害到自己,甚至對方不需要很強。這些,是她剛剛明白的道理。
雖然不知道那名修道者為什麼不用術法,而采取毒的方式來對付自己,但他確實是讓自己真切的明白了自身的處境。
在族人來接自己之前,盡可能的低調,才能保護好自己的安全。就算她不會真的死——只要不是灰飛煙滅,她相信自己受再大的傷害,父親也有辦法醫治。她的父親可是很強很強的
能夠讓她灰飛煙滅的人,起碼也要尊者的實力,只有達到那個境界的人,才有資格挑戰法則。要知道,月下一族的人從生下來就會受到法則的保護,這也是她尚未在母月復中成形,卻依然可以活下的主因。
而尊者,可不是那麼容易可以成就的,達到那種高度的人,也不屑于為難自己。就算有那麼一個人好了,他們本身的力量也不允許他們生活在低級界面。因此,關于這一點,她壓根就不需要擔心。
她很討厭壓制自己的性格,也從來沒有人會讓她這麼做。只是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她了,這里也不是她以前居住的靈界。沒有了力量作為後盾,也沒有了能夠庇護她的靈帝,不努力適應的話,倒霉的只是自己。
只是不會死而已,身體卻會被破壞掉。重塑身體是件很麻煩的事情,更何況她討厭疼痛。
為什麼有這麼多人在呢?如果都不在就好了,那她就可以躲進青龍境里了。這大抵也是美人帝給自己青龍境的原因吧——讓她危險時有個躲藏的地方。
真是麻煩啊~~仰天長嘆,巫烙瞄了一眼抱團的一堆小包子,怨念深深,尤其是洞里聚集著那麼多的髒東西,更讓她覺得心情敗壞。
那些家伙,應是由被殺孩子的怨恨所形成。瞧瞧那幾乎鋪滿大半個洞穴還覆蓋著衣服的細小白骨,就可以知道數量也多少了。它們在山洞里徘徊著,到處游蕩,看的巫烙很是頭疼。
這種時候,若是驅魔師在的話,應該是要淨魂吧。只有消除了它們的怨恨,那些孩子才能進入輪回。不過這和她有什麼關系?誰規定驅魔師就一定要出手,而且她還不是呢只是知道該怎麼處理而已。
淡定的無視滿天飄的髒東西,巫烙堅決的轉頭望向洞穴中央︰也沒什麼好看的,就是一名少年守著木堆在點火罷了。看他的腳下那一堆肉塊,應該是準備弄吃的她也餓了呢,不知道昏了多久,肚子里空空的。有了身體後就是麻煩,要是象原來那樣還是魂體的話,那就不需要進食了。
淡漠的收回視線,巫烙安靜的閉上眼。縱然她很好奇,為什麼那少年不用符火,而是采用凡物來點火,明明那更方便不是?可是在身體又餓又虛弱的情況下,她不想浪費精神去管別的。
話說,那個家伙,他本身就很怪。
從對方給自己的感覺來看,確實是襲擊自己的黑影沒錯。一個靈虛期的修真者,哪怕的確很弱,也不該仍舊和普通人一樣的活者。無論是誰一旦成為修道者,就會自動和普通人劃開界限,然而比起修道者該有的手段,那個家伙似乎一直在用普通人的東西。是不懂,還是只是興趣?
心頭轉過幾個可能,巫烙想了想就把疑慮丟到一邊去了。畢竟,那和她無關不是。
就在她瞌眼休息的時候,別人也在打量她。
將肉架好放在火上,少年用手支著下巴,蹲坐在火堆旁睜著圓溜溜的眼楮,好奇的打量著牆邊的巫烙。
話說,正常人踫上綁架事件,多少都該有點心慌意亂的心態吧,更何況還被人鎖了起來,兼刺穿琵琶骨,又是一個這麼小的孩子——正確的反應,應該是扯著嗓子哇哇大哭吧。怎麼樣這個小丫頭卻只是在發呆,好象被綁架,受傷的,不是自己一樣?
邱明眨巴著大眼楮,對巫烙起了興趣。他仔細的觀察巫烙的神情,試圖從那張小臉上找出一絲痛楚的神情,可惜毛也沒有發現。
真是奇怪的丫頭,難怪師傅要把她拴起來。點點頭,邱明下了定論。恩,果然不是正常人。
「卑微的生靈,汝之長輩難道不曾告誡過汝,如此盯著人看是為挑釁麼?」懶洋洋的半瞌著眼,巫烙冷冷一哼,很是不悅。
若是在靈界,有誰敢如此放肆的盯著她看,她一定會發脾氣。果然麼,不是自己的地盤就很討厭,難怪姬斐那個混蛋對于爭地盤那麼樂衷。
「你不痛麼?」瞅了又瞅,邱明看著那兩個血肉模糊的大洞,忍不住月兌口而出。
「痛與不痛,汝在自己身上扎兩個洞試試不就清楚了。」沒好氣的翻著白眼,巫烙有些氣悶。若不是身上太痛,她怎麼可能老實的呆著,早就跑路了。
「那你為什麼不哭呢?」他不解的凝望巫烙,眼里滿是懷疑︰看看,多麼鎮定而淡定的神情啊哪里象是痛的樣子
「吾為何要哭。」巫烙反問,口氣很是不屑。
她出世一百多載,因是不穩定的鬼魂之體,為了塑形,歷經無數磨難,什麼樣的痛沒有試過?不過是身體被扎出兩個洞,這點小痛又怎麼比的上那種靈魂被生生撕裂的痛楚。
即便是當初痛的幾次欲尋死,她都不曾哭過(話說,那時的她好象還是鬼魂,想哭都沒法哭吧?),更何況是現在。
「因為你痛啊。」少年理所當然的說道。
「誰規定痛就要哭的。」巫烙挑眉,真不好意思啊,她可不懂什麼叫做哭。
「呃是沒有拉,可是正常來說,不應該哭麼?」邱明一噎,吶吶的模著鼻子。他可是逢痛必哭的說。
巫烙冷笑,高傲的揚起下巴,「那有如何,吾要如何行事乃是吾之事,汝能耐吾何?」話到最後,轉為厲喝,強大的氣勢對著邱明當頭壓下。
身為靈界至尊之下第一人,她縱然很少使役下人,然在王者的教導之下,氣勢亦是驚人。
邱明粹不及防,只覺得一座大山迎面壓下,呼吸一岔,當下氣血翻騰。好在及時反映過來,而巫烙又沒有動用靈力鎮壓,很快就緩過來,饒是如此臉色仍有些發白。
「我說,你又不是古人,別張口閉口什麼‘吾啊’、‘汝的’,別不別扭。小鬼就該有小鬼的樣子,否則就不可愛了。」勉強壓下心里的驚懼,邱明作滿不在乎狀,打個哈哈扯開話題。
巫烙淡淡的望了他一眼,逐不在開口。
那啥,越來越沒信心了,是不是文不夠好,咋都沒有支持的(☉o☉)?求收藏求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