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寵,天下第一後 第十九章 五年後

作者 ︰ 任逍遙

被個小丫頭用那種挑剔的眼神從頭到腳,赤果果的打量個遍,桑青子渾身冒寒氣。

看桑青子這身比乞丐好不了少的打扮,楚流光手一伸,「診金!」土財主似的。

「什麼診金?」桑青子問。

啪,某爺真當自己是土財主,年關了,收租子呢。

「看病不收診金的,沖著你私奔的勁頭,他怎麼也得給個萬八千的,趕緊交上來,外來收入,統一保管!」

那頭喝茶的鳳無憂險些茶噴,外來收入,統一保管,成精的小財迷。

桑青子嘴角輕抽,「沒給啊!」

「嗯……」五爺瞪眼,「沒給什麼意思?你去義務勞動了!」

雖然沒太明白義務勞動啥意思,桑青子想,大概就是看病不收錢,白看。所以點了點頭,這下輪楚流光嘴角扯動了,軒轅焱做人這麼不厚道,把人弄走了,不但不給診金,瞧瞧桑青子這身行頭,簡直從丐幫出來的。

噠,噠,噠,縴細的指尖敲打著桌著,她好奇了,好奇軒轅焱尋桑青子去給何人治病。

楚流光一味盯著桑青子,忽視了鳳無憂微鎖的眉宇。

桑青子搖頭……

搖頭什麼意思?

「不能說!」

「不能對我說?」

「不能對任何人說!」

楚流光火大,「軒轅焱給你洗腦了,分不清誰親誰遠!」

「就是不能說!」他桑青子算不上信守承諾之人,但是,那膽顫心驚的一幕,他這輩子忘不了,也見識了,與其說出來,不如爛在肚子里,就讓它成為一個秘密,一個世人無緣得見,只為傳說的秘密。

「我肚子餓了!」桑青子說的好不可憐,一雙精亮的眼楮于亂發縫隙,看著那陰著臉的小人兒。

「一邊去,餓死得了!」楚流光發狠,桑青子直挺挺的一動不動,話听著心寒,但是他可不信這上丫頭會舍得餓死他,非但不信,他甚至有種預感,這個教主,認對了!

洗過澡,又換了身新衣了的桑青子,像極了書院里的教書先生,相貌雖平平,那雙眼楮卻透著精明。

隔天,楚流光帶著桑青子去了駙馬府。

有桑青子給的藥方調理,惜柔氣色回暖,只是心緒還未從滑胎的悲傷中走出來,人仍顯消瘦。

「公主可是還想要孩子?」桑青子問,漂亮娘正要說話,被楚流光扯住衣袖,搖了搖頭。

惜柔眼中痛色盡顯,就連婉然動听的聲音都透著幾許淒美,「我還會有孩子嗎!」

「哈哈,那就看公主想不想要了!」

「想,當然想,可是張太醫說,我體質過寒,坐不胎!」

「庸醫懂什麼,只要公主按我說的做,我保證公主一年之內做娘親!」桑青子邊說邊看楚流光。

想以功抵過啊!

惜玉激動的泣不成聲,楚逸心疼老婆,又勸又哄的,人家小兩口親熱,漂亮娘拉著楚流光的手趕緊出去。

「有勞神醫了!」漂亮娘說,心里的石頭算是落地了。

「不敢不敢,這是屬下應該做的!」

屬下?漂亮娘不解,楚流光白了桑青子一眼,挽起娘的胳膊,「娘,我是不是得進宮向皇後報喜啊!」

「是啊,皇後惦記著呢!」話被楚流光岔開,漂亮娘也不追問那個屬下是何人的屬下。桑青子治病有個習慣,配藥、煎藥從不借任何人之手,所以,他理所當然的留在了駙馬府。楚流光一走,桑青子舒了口氣,這祖宗真是個小魔王。

這個時候進宮,自有楚流光的道理,與皇後說話間,不經意提及了那個吞金的貴人。按說宮里死個貴人甚至是嬪妃並不是什麼新鮮事,怪就怪在,那位貴人前幾日還好好的,甚至整日里喜上眉梢,因為汐貴妃被禁足,她的好日也來了。可惜,沒等皇上的雨露降臨,她不知因為緣故,吞金了。後宮規矩,此事,皇後是要查出個說法的,若皇上問起,也好有個交待。那位貴人宮里的宮女太監因為服侍不周,皆被動了杖刑,一個個痛的哭爹喊娘,都說不知情。後來,有個宮女想起來,貴人有天給皇後娘娘請過安,回寢殿的路上,听到打掃的太監說起大皇子受傷之事交于大理寺徹查,因為國公府的三少爺射傷大皇子另有隱情。貴人當時還讓軟轎慢行,回來後,神色就不太對了,她問貴人是喝玫瑰茶還是紅棗茶,貴人好半天都沒回答。

楚流光唇角微泯,「那個知情的宮女呢?」

「死了!」素青說。

「死了?怎麼死的!」楚流光問,

「掉進了辛者庫的井里!」素青說,「小小姐,還有一事,娘娘一直押著呢!」

楚流光看向皇後,「姨娘可是發現了那位貴人的死,與大皇子受傷有關!」

皇後笑顏輕展,握著楚流光的手,溫柔的揉捏著,「你啊,可是老天給了顆七竅玲瓏心!素青,去把東西拿來!」那就說,真與軒轅浩日甚至是她三哥被人下藥有關了,楚流光的眼底一下子冷了下來。

沒會功夫,素青姑姑拿著一個金絲線繡的香袋過來,「這是那日,娘娘命奴婢帶人搜查貴人寢殿時,在衣櫃的夾層里翻出來的!」

「姨娘可有讓張太醫驗看?」楚流光問。

皇後搖頭,「姨娘覺得這其中蹊蹺甚大,還不到挑明的時候。」

楚流光點頭,皇後心思細膩,更具智慧。貴人的死遠沒有表面看那般簡單,人命關天,誰生誰死,听天命,亦是人力可為之。

楚流光用紙包了些香袋里的褐色粉末,出宮後直接去了駙馬府,不得不說,鬼醫神手絕非虛名,桑青子就那麼用鼻子聞了聞,用手指捻了捻,便很肯定的告訴他家教主,此物,乃是用月澤的蒲蘿草、鳳棲的雞尾花配以蒼龍的秋海棠,制成的幻藥。

「這種幻藥,在江湖中實屬罕見,不但因為這三種花草分別生長于三個國家,更生于不同節氣,要保證入藥時的新鮮,實屬不易。」

「被下藥之人,會有何種反應,會將人當成獵物射?」楚流光問。

桑青子笑,「這就是此藥的另一妙處了,藥要下在二人身上才會見效。」也就是說,不但楚良被下了藥,就連大皇子也是,要不然,狩獵那日,那麼多人,楚良為何如此精準的只將大皇子當鹿射了。

「好陰毒!」楚流光冷笑,「此藥對人可有害?」這才是她最最關心的。

「中藥之人當時如失了心魂一般,待藥效散了,沒什麼大礙,不過……」

「痛快的說!」

桑青子撇嘴,不興他賣賣本事啊。

「如果中藥之人身上有外傷,那可就麻煩了,若醫治的不及時,便會送命!」

啪,桌的茶碗硬生生的被楚流光捏了個粉碎,死無對證,死無對證。前所未有的凌利肅殺,震住了桑青子,那眼中駭人的冷光,仿佛來自極冷之顛的宣判,這一刻,桑青子才真正明白,東方絕為何心甘情願將鬼教交于這丫頭。

楚流光微眯著眼,她不信,一個小小的貴人會有這樣的本事,會有這樣歹毒的心計,利用楚良還嫌不夠,甚至算到楚良會在宗人府中受刑,如此一來,多關押楚良一日,便是將其往閻羅殿里推進一步。

「教主?」桑青子小聲喚道,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稱呼楚流光。

楚流光回神,「這藥在什麼地方能弄到?」

「哪兒也弄不來,除非是制藥之人親自給的,據我所知,現今江湖之中,能制出此藥的不出三人,我除外,還有倆個!」

「你可知那倆人下落?」

桑青子搖頭,毒醫毒婆早在江湖消失多年了。

就在大理寺追查的沒什麼進展時,太醫院傳出消息,張太醫將從閔貴人殿中翻出的可疑粉末反復查驗,確認是一種可至人幻覺的藥,再結合閔貴人的死因及宮女的供詞,很快與大皇子受傷的案子串連到了一起,大理寺卿推斷,閔貴人因小產一事,對汐貴妃懷恨在心,所以借狩獵的機會對大皇子動了殺機,雖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卻長了一幅歹毒心腸,利用楚三少,在其身上下了至幻藥,以達到借刀殺人的目的。皇上聖明,著大理寺徹查此事,閔貴人心虛,害怕惡行被查出,于是吞金了。

多麼順暢的解釋,楚流光禁不住輕笑出聲。

「這孩子,自己個笑什麼呢?」皇後問,張太醫得以查驗那些害人的東西,全得意于眼前這個精靈鬼。

「姨娘日後要格外小心了,這宮里……有鬼!」

素青心里一怔,這犯忌諱的話就小小姐敢說。

皇後笑,「歷朝歷代,深宮內院最不缺的就是鬼!自平貴人的事後,我便覺得有一只不見光的手,在背地里擺弄著,把那個飛揚跋扈的都算計在內了。可惜,我們現在沒有驅鬼符,若不能一舉將其擊的魂飛魄散,反被鬼纏身!」

楚流光不語,皇後輕拍了拍她的小手,「姨娘知道你心不甘,姨娘更知道你聰慧過人,心思更不是一般孩子能比的,可是有些事,不但要忍,更要揣測皇上的心思。皇上已經下旨,便是將此事了斷,你若再追查下去,便是對皇上大不敬。皇上睿智,怎會看不清看不透後宮的這些事呢,皇上啊,他是故意不看,為的是一個權衡。」

皇後溫言柔語,楚流光靜心聆听,听到動心動情時,不禁反握住皇後的手,「姨娘賢德,該得到天下最好的男人,獨一無二的珍愛。」

皇後微愣,隨後笑了起來,只是笑著笑著,眼里有了水聲,「他是天下間最好的男人,只是他的心太大,大到要裝太多的人,太多的事!」

不,楚流光心里否決,最好的男人不會把一顆心分給那麼多女人,最好的男人應該獨寵獨愛。

「天下間好男兒太多,不知哪個才是最幸運兒的那個,能娶到我們的光兒!」

汗啊,她才多大,離嫁人早著呢,世間所謂的好男兒是不少,可是那份唯一幾人擁有的起。

某爺,你不知道時間如白駒過隙,眨眼,便可萬年嗎。

年夜的前一天,又下了場大雪,隔天,風和麗的,到成就了踏雪尋梅的好日子,皇後一直希望軒轅焱能回來,直到年夜,也沒有他的消息。

冬去山明水秀,春來鳥語花香。幾許輪轉,幾多牽掛。

時間不會因為任何人停下腳步,恰恰相反,該來的會來,該等待的依舊等待……

五年後

「小姑姑,小姑姑!」稚氣的小聲透著甜甜的女乃香,花香縈繞,雀鳥鳴唱,遠不及那可愛的小人兒扯動人心。

「慢著點,當心摔嘍!」漂亮娘擔心的,在後面追趕。

「呵呵,不會不會,小姑姑說麟兒長大了,是小男子漢。」

「我瞧瞧,這是誰家的男子漢啊!」銀鈴脆響,如山澗最純最美的泉,沁人心肺,楚流光張開雙臂,等著那只小老虎的撲入。

「小姑姑,小姑姑……咯咯……小姑姑……」

軟軟的小人兒,一身的女乃香,楚流光禁不住在那女敕女敕的小臉上,狠香了幾口,惹得懷中小人咯咯笑個不停,小臉粉潤粉潤,咋就這麼招人愛呢。

「小姑姑有沒有想麟兒!」楚麒麟仰著小臉,精乖的問道,那雙精亮的眼楮,全家人一致認為像極了楚流光。

「小姑姑想想啊!」

「哪?怎麼還要想啊,我都想小姑姑了!」

「哪想啊?」

「這兒!」楚麒麟拍著自己的小胸脯,小大人似的。

楚流光禁不住又在人家小帥哥的臉上啃了口,把楚麒麟美的泯著小嘴笑。

「這小子,真是看人下菜碟!」楚修數落,楚良一旁點頭,他們想親他一下,就跟要害他似的。光兒親他一口,瞧把他臭美的。

楚流光太疼這個小佷子了,所以只要有好東西,一準給他留著。

「嘿嘿,爹說小姑姑屋里全是好東西呢!」

「嗯?你小子,原來不是想小姑姑了,是惦記著小姑姑的好東西呢,小財迷!」說完,在小家伙額頭輕剜了下,誰知小家伙有樣學樣的在楚流光頭上也剜了下,小指尖軟軟的。

「我是小財迷,小姑姑是大財迷,咯咯,我跟姑姑都是財迷!」

財迷很光榮嗎,瞧把楚麒麟美的,笑的哈喇子都出來了。(某爺,人家楚麒麟小盆朋是因為能像他的小姑姑才開心嗎!你想多了!)

桑青子果真厲害,當初說是不出一年便會讓惜柔公主做娘親,所言不虛,爾今,小楚麒麟已經三歲半了,小模樣生的極好,與他爹相比,絕對會青出于藍,勝于藍。用某位爺不要臉的說法,楚麒麟這幅俊胚子,主要是因為像她的地方多。

一家人圍著小家伙說笑時,鳳無憂從外面走了進來,手里拿著請柬似的東西,給了楚流光。

請柬上有淡淡的禪香,翻開看,楚流光不禁輕嘆,她有多久沒見無相大師了。五年一屆的法光寺禪會,她定是要去的。

------題外話------

明天見面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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