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寵,天下第一後 第五十六章 軒轅焱來了

作者 ︰ 任逍遙

當年,皇廟主持召光大和尚請無相大師前來講經,也因此,無憂與無相大師有了那樣一段不是師徒,卻似師徒的禪緣。

楚流光輕嘆,也是無憂命大,若是大師晚來一步,那個小小的皇甫諾也得血盡而亡嘍。

所以,鳳無憂來鳳棲的原因,不言而喻。

殺父殺母之仇,不共戴天,不死不休。

皇甫金誠可是說到做到,第二天早飯後,就嚷嚷著帶楚流光出門轉轉,楚流光看攝政王府的當家主母,即便是一個微笑,也能綻放出無盡的美麗雍容。可楚流光總是感覺,那雙美麗的眼晴里面還裝在什麼。倆人前腳剛走,一侍衛模樣的男子進了前廳。

「保護好小王爺,若有何差池,提頭來見!」清洌的嗓音,冰冷的眼神,還是美麗依舊的攝政王妃,只是氣息不再淡然,透著絲絲縷縷的冷酷。

「屬下遵命!」男子領命,恭身退了出去。

鳳凝月手撫上額頭,一下下輕揉著,臉上漸漸有了幾許倦色,真是一刻都不得消停。本以為誠兒回來了,母子倆要好好相處,誰豈想,不但給她帶回個人來,還是楚家的那個小丫頭。她不信楚流光這丫頭會那麼好說話,誠兒三言兩語,她就跟著來鳳棲了,其中定有什麼因由。再則,誠兒不知這丫頭的底細,她可清楚。尤其,焱兒待這丫頭何等的金貴。在焱兒心里,這丫頭才是最親之人,而她,不過是將他帶到世上之人。

每次看到焱兒在畫那丫頭的畫像時,她羨慕、心痛也嫉妒。他肯對畫像笑,卻對他的親娘冷若冰霜。

繁華熱鬧的大街上,皇青金誠的馬車不緊不慢的晃蕩著,來往行人紛紛避讓,原因為無它,這車他們都認識,攝政王府那位混世小魔王的座駕。

「皇甫金誠,你為何不隨你爹上朝?」按說,這貨已經封王了,理應上朝議事了。

皇甫金誠不以為意的哼了哼,跟一群老頑固站一塊,小爺心里添堵。不過,等到明年,他真的要進朝了。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大白天的滿街橫晃,死小孩,快閑得長綠毛啊。

「帶你听曲去!」皇甫金誠獻寶似的,楚流光嘴角輕抽,這紈褲。

兩人正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呢,馬車突然停了下來。一道嘻笑中暗含冷嘲的聲音傳了來。

「本王當是誰呢,原來是小王弟啊!」

「晦氣!」皇甫金誠低咒,「在車里等我,我去把那晦氣的東西趕走!」沒等楚流光回話,皇甫金誠已鑽出車外。

「王叔真是辛苦,日日為朝政操勞,還要給小王弟……善後!」

來人名叫皇甫文武,廣祿王之子。廣祿王與鳳棲先皇、已故的文王還有今朝的攝政王乃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其排行第二。當年鳳棲先皇挑選繼位人時,最先舍棄便是廣祿王,此人雖然有些本事,卻心性過于獨斷狠辣。其實當年先皇最中意的是他的四弟皇甫傲天,奈何,那時的皇甫傲天著了魔障般,滿腦子只想著兒女私情,視朝政為洪水猛獸,有多遠躲多遠,先皇幾次派出人馬宣他回朝,他都敢抗旨不遵,最後意然玩起了失蹤。

「王兄的話,本王可否理解成,吃不著葡萄嫌葡萄酸!也是,王兄也老大不小了,遲遲進不得朝堂,難免肝火盛。這樣吧,我去跟王叔說說去,讓王叔背後多扶持著些,怎麼著也得讓王兄進朝啊!」

皇甫金誠可不是個省油的主,他不到處放風點火,已經是顧及他家老子的顏面了。至于眼前的這位叔輩兄弟,皇甫金誠真是沒放在眼里,暫不說,那位王叔被他父王壓的死死的,皇甫文武名起的不錯,可惜拎哪頭都拎不起來。

「哈哈哈,金誠,看在你我兄弟一場,哥哥提醒你一句,風水輪流轉,指不定哪天就是你倒霉的日子。」

「王兄好走,希望那天快些來,也好給王兄順順氣,否則,王兄肝火太盛,別爆了!」

「你,咱們走著瞧!」

「本王擔心你不夠瞧的!」

雖看不到此時皇甫金誠的表情神態,看听他說的這些,楚流光送他三個字「混不論」。就是這般人物,在那位美麗的王妃面前,舉止小心翼翼,說話都細聲細氣的,總是像個犯錯的孩子。

可能是被皇甫文武觸了霉頭,皇甫金誠的興質一落千丈,即便听著小曲,他也能走神。楚流光看出來了,這貨是在尋思皇甫文武說的那番話喲,听似狂言,實則耐人尋味。尤其那句風水輪流轉,更是寓意頗深。

別看皇甫金誠歲數不大,心思可成熟的很。其實世上就是有這麼一類人,平日里總是一幅嘻笑怒罵皆在臉上的樣子,實則,這些不過是他們的面具而已。

鳳棲朝局並非表面看的那般簡單,攝政王皇甫傲天的權利遠不如十年前,因為那時皇上年幼,凡事都得仰仗這位王叔,隨著皇上成年,資質再如何的平庸,也會不甘心被人擺弄。尤其那個位子坐久了,最怕想的事情就是哪天突然失去它的會是什麼樣子。皇上背里地不但在培養自己的勢力,更恩威並施于朝臣,歸于己用。近些年來,攝政王的威嚴接連被挑戰,最終都是皇上給化解了去,這令皇甫傲天很是不滿,卻又說不出什麼。畢竟,那上面坐著的是鳳棲皇上,他們之間,先是臣君,再論叔佷。只是這個佷子不但越來越有主意,還與他的對頭來往過密,這可不是好征兆。他雖不爭那個位置,可不表示,誰都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興風做浪。當年,若是他願意,那個位置就是他的。奈何,那時的他一心撲在兒女私情上,待明白只有手握大權,才能與人抗衡,奪回所愛時,已然晚已。最終,不但沒能護住自己心愛的女人,帝王之位也與他擦肩而過。

爾今,皇甫傲天更曾許諾過王妃,今生只不過王,不為帝。

可惜,攝政王的這份心思不為人知,自然讓人擔驚受怕的,生怕哪一天,攝政王反了,鳳棲的天也就大變了。這也怪不得皇上跟一些心月復大臣私下里忙著算計。即便鳳棲帝明知與廣祿王聯手,無疑是與虎謀皮,奈何,能與攝政王皇甫傲天抗衡的,只有這位二皇叔。

入夜,楚流光帶著奔雷又潛出了王府,他們離開沒多久,方進便去了攝政王的書房……

前塵往事,往往會被人忘卻,何況是當年的人命案子,爾今翻出來重查,著實不易。可這世上有種東西很好使,那就是錢。只要你肯出大價錢,又能找對對出力之人,怕是再難辦的事,也能給辦圓滿嘍。

這一次,鳳無憂又將買賣給了天剎盟,依照當初商定好的時日,天剎盟很是守約的將查到的東西裝于錦盒中,交于鳳無憂,算是買賣兩清。

「可據我所知,你爹娘被害時,攝政王並不在鳳棲!」並非楚流光在攝政王府住著,便吃人家的嘴短,幫攝政王說話,而是,天剎盟查的這些未免太肯定,就像當年之時,天剎盟親眼見證一般。「不在,不表示不是他做的!」心里壓仰的仇恨,縱然平時的鳳無憂再如何的淡然,處事不驚,此時已然殺氣流露,殺父殺母之仇,本就不共戴天,不死不休,更何況是慘遭兄弟所為,仇恨中更多些憤怒。

看了眼神色時陰時暗的鳳無憂,楚流光重拾起桌上的那幾頁紙,輕聲道,「天剎盟果然本事!」倘若她的鷹眼也能廣布天下,不但能省去大把的銀子,還能日進斗金。她到是真想認識認識那位天剎盟主了,等有機會,她得讓軒轅焱牽線,見見天剎盟主。

「你打算怎麼做?」楚流光問。

鳳無憂嘴角輕扯,「以其人之道,還施其人之身!」

那就是暗殺嘍,楚流光眉頭輕蹙,如果當年的血案確實是皇甫傲天所為,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沒什麼好說的,就算他現在位高權重,對飛舞宮來說,有的是手段置皇甫傲天于死地。但是,眼前這幾頁紙上未免太證據確鑿。

「先將人控制在手里再說吧,與其痛痛快快的給他一刀,不如听听他怎麼說!」

雖指望楚流光會覺悟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她本不是什麼純善之輩,上輩子見識多了人與人之間的欺詐、算計,有些時候,好心是最愚蠢的行為,只會讓自己死的更快。

「主子,有人!」守在門口的奔雷一聲低吼,待楚流光與鳳無憂走到門口時,巴掌大的小院被火光包圍。

火光中,楚流光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方進!」

雖然方進侍候在皇甫金誠身邊,但是他真的主子卻是攝政王皇甫傲天,方進在此,怕是皇甫傲天也會露面的。

奔雷意圖沖殺出去,被楚流光喚回,「開門!」

「光兒!」

「無憂,我們好像都被算計了!」見鳳無憂擰眉,楚流光笑了笑,不管算計他們的是誰,都別想安生了。

門開了,楚流光悠然的走了出去,笑眼眯眯的看著方進,不知為何,卻讓方進腳底生寒。

「這麼晚了,王爺還來這種地方,要讓王妃知道了,不得跟王爺鬧啊!」脆若鶯啼,嘻笑打趣,哪有半分被人家堵住門口,一網打盡的危及感。

就在楚流光對著空氣一番笑談後,中氣十足的笑聲中,皇甫傲天威武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走了出來。

「不愧將門之女,有些膽實!」

楚流光嘴角的笑愈發的燦爛了,看來這幾天,不但她在演戲,位高權重的攝政王也配和的很。

「謝王爺夸贊,小女雖不才,也不能丟了楚家的臉不是!」

「哈哈哈,你這丫著實有趣,到是……可惜了!」

可惜了?難不成想先 嚓了鳳無憂,再 嚓她?

被團團包圍,還能談笑風生,皇甫傲天對楚流光的確是另眼相待。出身將門的千金小姐他見多了,卻不及眼前這個小丫頭,倘若她不是軒轅焱的人,他到是很樂意讓誠兒收了她。

要是被楚流光知道,眼前這位攝政王想讓她做他的兒媳婦之一,非吐他一身的血不可。

此時,皇甫傲天看看楚流光,再看看鳳無憂,很顯然,已經把兩人歸為同伙了。

有句話叫,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皇甫傲天畢竟是深藏不露的之人,鳳無憂可沒他那份淡定,如果眼光能殺人,皇甫傲天在鳳無憂的眼里已死了百八十遍了。

「你要殺本王!」鳳無憂那恨毒的眼光,連楚流光看了都禁不住打個寒顫。

「你說呢?當年你做了什麼,就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皇甫傲天鎖天,目光深寒的看著鳳無憂,「想要本王性命的,你不是第一個!」即便他心存疑問,但是上位者的霸氣容不得小輩挑釁,興許正應了那句話,寧可錯殺,也不枉縱,殺雞敬猴,也讓那些肖小鼠輩掂清楚自己的份量。

眼見皇甫傲天正要示意方進,楚流光清洌的嗓音再次響起,「王爺不想問個究竟?」

「膽敢威脅王爺,殺無赦!」此時的方進,哪還有楚流光初見他時的書卷氣,身上的厲氣,此人手上沒少沾人血吧。

攝政王的鐵衛讓奔雷吃了暗虧,此時,不得找回來。

火光耀動,奔雷手里的那把重劍錚鳴而出,以奔雷的身手,以一抵三綽綽有余。落日也想殺入陣中,被楚流光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十幾招過後,奔雷毫發無損,對方受傷的被拖了下去,又有身手更為狠辣的補充進來。照這麼下去,奔雷不輸,也得累死。

何況,皇甫傲天也沒準備讓她跟鳳無憂站著當看客,那跟隨在他身邊的,想必才是真正的高手吧。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堂堂攝政王,不過是個隨人拿捏的角色!」殺伐聲中,突然傳來的聲音令人的心神為之一顫,有人卻像打了雞血般,熱切的看向聲音飄來之地。夜色中,那抹紫色的身影飄然若仙,待他走入火光中,那張俊美絕倫的臉讓人神色各異。

楚流光一進激動,險些叫出聲來,水水的眼楮笑眯眯的看著來人,卻被狠瞪了眼。

「軒轅焱!」從皇甫傲天嘴里擠出這三個字,真是用了不少力氣,不願見,不想見,痛恨見的人,此時此刻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那種感覺,冰火兩重天。

軒轅焱冷漠的眼神,掠過皇甫傲天,朝那個一時也不讓他省心的小女人伸出手去。

楚流光嘴角輕撇,腳下卻很輕盈的走了過去,搭上小手時,瞬間的包裹,緊緊的,還有些疼。

「回去再跟你算帳!」雖然冷聲喝斥,心里卻禁不住松了口氣,她可知,他一路趕的有多急;她可知,自她離開之時,他一時不得安神。

楚流光呶了呶唇,一聲不吱的,這男人吃軟不吃硬,這個時候還是順著他的好。她正想著,這男人接下來要如何解決眼下的圍堵時,他竟然牽起她的手,誰也不搭理的抬腿就走,這架勢也太牛叉了吧。

別看人家攝政王不吱聲,到底是人家的地盤,太牛叉不好噢。果不其然,鐵衛一字排行,刀鋒直指軒轅焱,這讓夜狼很不爽。

咦,楚流光此時才發現,在夜狼身旁還站著一身,深身漆黑,只露兩眼珠子。

「想走,也要本王放人才行!」皇甫傲天恨毒了姓軒轅的,如今姓軒轅的送上門了,不扒一層皮下來,難消他心頭之恨。即便這個姓軒轅的與他心愛的女人牽扯不斷,那也一碼歸一碼。

軒轅焱嘴角輕勾,骨子里的冷峻暫切不說,渾然天生般的霸氣非但不遜皇甫傲天半分,更甚之。

「本王到是想留下來看看熱鬧,到時候,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攝政王被冠以謀逆的大罪,何等的精彩!」軒轅焱這話不但皇甫傲天神色一怔,楚流光亦是好奇,突然想起軒轅焱起先說的那句話,「中圈套了!」

軒轅焱又瞪了她一眼,現在才知道啊,他若不來,被人家賣了,還幫著點錢呢。

汗啊,她有這麼差勁嗎。其實在看到天剎盟送來的那些東西時,她已經心存懷疑了。

「走!」不愧是攝政王,殺伐果斷。想必是他也想起軒轅焱最先說的那句話了,背後有黃雀等著呢。

至于鳳無憂,皇甫傲天到不是他跑了,畢竟,要向尋仇的可是鳳無憂。

看著攝政王府的鐵衛如潮水般退去,楚流光問道,「我們要去哪兒?」

軒轅焱不語,牽起她的手就走。

「無憂,跟上!」楚流光話剛出口,軒轅焱腳步嘎然而止,眼楮微眯,不善的看著她。

真是冤家,她總不能自己走,把無憂人們丟下不管吧,「做人要厚道!」

「說什麼?」軒轅焱問,那眼神,赤果果的寫著,敢再說一遍信不信我當場把你陣罰了。

「沒說什麼啊!」不就是叫你做人要厚道嗎,她還真不敢再重復一遍。

楚流光只顧著應付軒轅焱,未看到鳳無憂神色的復雜與糾結,甚至流露出的黯然。終究是錯失了嗎,興許,他從來就沒有得到過。在她心里,他終究越不過那道界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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