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古廟奇事(3)
三人到了老宅子，老爺子和老太太還沒到家。歐陽玫打開院門和正房的門即去了廚房。
徐慧在正房站了片刻，香案桌前掂香點燃，拜了佛爺。後就去看楹聯兩邊掛著相框。歐陽一鳴看著屋內已暗，把日光燈打開。徐慧挨張看著，抬手指著張發黃的黑白合影照，問︰「這是你爸爸媽媽年輕時的照片嗎？」歐陽一鳴笑笑說︰「是。」徐慧說︰「你媽媽年輕時真漂亮。」歐陽一鳴又笑笑。徐慧又說︰「你爸年輕時也很帥的。」眼楮移開，又看到一張孩童的滿月照，就問歐陽一鳴是誰，歐陽一鳴笑著讓她猜，徐慧轉頭看著歐陽一鳴問︰「是你嗎？」歐陽一鳴嘿嘿地笑道︰「正是陛下。」徐慧就咯咯地笑，說︰「好可愛啊！吃得真胖。」忽地看到那照片里的歐陽一鳴襠下露出的小**，驀地臉紅，眼楮慌忙移開。
稍後老爺子和老太太到家，老太太直接去了廚房。老爺子進屋看著歐陽一鳴說︰「在王老五那買了點狗肉、狗肚，你最喜歡吃的。」歐陽一鳴興奮起來，說︰「好長時間沒吃過了。」轉頭對徐慧說︰「王老五的五香狗肉是祖傳的，蟠州很有名氣，說是從他爺爺那輩就開始做了。」老爺子更正說︰「是從他太老爺就做了。這五香狗肉滿城也就王老五一家最正宗。」歐陽一鳴笑說︰「我還少說了一輩。」
老爺子坐在太師椅上裝了袋煙點上，說了幾句閑話，老太太端來一盤油炸花生米，一盤涼拌豬耳絲，歐陽玫端來一盤狗肉和一盤狗肚。歐陽一鳴把八仙桌向外拉了些。老太太忽地看見佛爺像前燃著香，一臉驚訝問︰「小鳴也知道給佛爺上香了？」歐陽一鳴說︰「哪里是我？徐慧上的香，她也和你一樣是個虔誠的佛教徒。」
徐慧紅臉接過老太太手的碟子，老太太就看著徐慧滿臉喜悅道︰「我的乖乖，你也信佛啊？」徐慧就點頭說︰「我們全家都信的。」老太太說︰「信佛好啊，信佛的人心眼都善著呢。」歐陽玫說︰「我看慧姐比你信得還深。」徐慧更是臉紅，老太太眉開眼笑，說︰「這下可好了，俺歐陽家又進了個善人。」徐慧紅臉笑著。
歐陽一鳴就擔心老太太說出這樣的話，可此時的他當著徐慧的面又不好直說，就招呼徐慧往外挪桌子，歐陽玫搶著和徐慧一起架起移到屋中央，老太太就說去拿酒。歐陽一鳴擺好了椅子抬腿出了門。廚房門口趕上老太太，喊了聲女乃女乃，說︰「我都說我跟徐慧是同學了，你咋還是說人家進門不進門的呢？」老太太就笑道︰「同學同學，女乃女乃心里還沒數啊，她早晚還不是要進咱家的門？」
歐陽一鳴心知此時也不好解釋，就算是解釋老太太也不會信，就說︰「你要再瞎說，我可不讓人家見你了。」老太太抬手打了他一下說︰「龜孫，你敢不讓小慧見我，看我能不能打爛你的 。」沒等歐陽一鳴說話，又道︰「行行行，女乃女乃不說了行不？」歐陽一鳴說︰「可不要再瞎說了哈，再說我可生氣了。」老太太說︰「知道了。」拿了燙著酒壺茶缸遞給他，說︰「你們先去喝著，我把羊肉羊湯弄了。」這時候歐陽玫走進來，看著歐陽一鳴說︰「呦，這麼勤快啊。」老太太就說︰「他是來交代我別再小慧跟前瞎說啥的。」歐陽玫就咯咯地笑，又沖著歐陽一鳴道︰「就說就說，怎麼的？」
歐陽一鳴看著她嘆了一口氣，歐陽玫又咯咯地笑，說︰「女乃女乃知道了，你先去陪你的美人吧，我拿了碗筷就過去。」歐陽一鳴沒言語，轉身出了門。歐陽玫就對老太太說︰「女乃女乃，人家慧姐姐這才第一趟來，哥哥和她還走在上學，你就不能想著說？要不人家慧姐姐多難為情啊？」老太太說︰「我不也是沒有留宗？也是，我想著說。」停了一下話又說︰「玫子，我是一看到小慧啊，這心里就說不出的喜歡。你說，咱這秀才街還能找到第二個這麼俊的閨女不？你哥能找到她，可真是福氣。」歐陽玫就說︰「那你孫女就不俊啊？」老太太哈哈笑了，說︰「誰說不俊了？俺家玫子也俊，咱這秀才街你是第一俊。」
歐陽玫就咯咯地笑，老太太笑後說︰「你也得跟人家小慧學學，你看人家多文靜，女孩子就得有個女孩子的樣，別成天跟個瘋丫頭似的。」歐陽玫說︰「我什麼時候瘋了？不就是在家里這樣啊！不跟你說了，生氣了。」說完話端著碗筷走出門，老太太就開心地笑。
徐慧見老太太沒有跟過來，就問歐陽玫，歐陽玫就說燒湯弄菜呢，老爺子就說別管她，徐慧說了句「這怎麼行？」，起身出了門，稍後摻著滿臉掛笑的老太太進門。老太太就沖著老爺子說︰「小慧這孩子非要我過來說會話。」老爺子笑眯眯地說︰「坐一會，喝杯再過去。」老太太在徐慧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歐陽一鳴開了酒壺塞，屋內立刻就飄起陣撲鼻的酒香。徐慧由不住說︰「這酒可真香。」歐陽一鳴問︰「知道這酒多少年了不？」徐慧搖頭。歐陽一鳴說︰「四十多年了。」徐慧吃了一驚，道︰「都放了四十多年啊？」不敢相信就去看老爺子，老爺子微笑著點頭，說︰「我二十多歲那會從山東的蘭陵販酒到咱這，那會就存了幾壇子。酒越沉越香。」歐陽一鳴邊給老爺子斟酒邊說︰「爺爺，老是見你喝這酒，咱家到底還有多少啊？在哪放著的？」老爺子就笑道︰「有多少你別管，慢慢喝夠你喝幾年的。」歐陽一鳴就笑，又給徐慧斟酒，徐慧擺手，歐陽一鳴說︰「你嘗嘗，這麼好的酒在別處你可喝不到的。」歐陽玫說︰「就喝一點點，我也喝。」杯是牛眼杯，每杯可盛三錢，徐慧就不堅持。歐陽一鳴又給歐陽玫斟上。
徐慧看了看酒杯，站起端杯說︰「我祝爺爺女乃女乃身體降。」歐陽一鳴和歐陽玫也就站起，老爺子和老太太想起身，歐陽一鳴和徐慧把他們拉住，老爺子和老太太就笑眯眯地坐在那里。歐陽一鳴說︰「我也祝爺爺女乃女乃長生不老。」歐陽玫笑著站起說︰「那我就祝爺爺女乃女乃越活越年輕。」老爺子哈哈大笑說︰「哪還能越活越年輕了？」老太太就笑道︰「就是，那還不成老妖精了？」眾人就笑。全都舉杯，徐慧抿了一點，就感覺一股甘醇的香氣直沖咽喉，又感覺酒液沾口粘粘的，暗說這才是人間佳釀。歐陽玫和老太太都喝了點。歐陽一鳴和老爺子一干而盡。
徐慧坐下後說︰「這酒可真香。」老爺子笑道︰「也就是那個時候的酒地道，現在的酒廠還有幾家冒煙哦。」歐陽一鳴邊續酒邊說︰「人家說都是酒精勾兌的。」老爺說︰「可不就是？」老太太就招呼徐慧吃菜，歐陽玫拿起筷子把一只小碗內的東西撥在狗肉上，徐慧問︰「這是什麼啊？」歐陽玫說︰「用油炸過的花椒，你試一下，和狗肉一起吃一點都不會口麻的。」徐慧夾了塊狗肉送進嘴去，果然感覺花椒沒有一點兒麻嘴的感覺，狗肉也更香。歐陽玫問︰「是不是感覺不到麻？」徐慧點點頭。歐陽一鳴說︰「這叫一物降一物。據說這油炸花椒也很有講究的，是不是爺爺？」老爺子微笑著點頭。喝了兩杯酒，老太太站起說去廚房燒湯。徐慧客氣了兩句，老爺子說︰「讓你女乃女乃去吧，她坐不住，掂記著她那樣羊肉湯呢。」老太太就笑，說︰「可不就是。」再就對徐慧說多吃菜，離桌去了廚房。
喝酒吃菜說著閑話，就又說起了去蟠龍山游玩的事。徐慧問︰「爺爺，蟠龍寺是不是這里最古老的寺廟？」老爺子搖頭說︰「不是，還有座廟在城西，叫茂山寺，听老人說那廟建得早，後來給一場大火毀了。我十四五歲的時候去過趟，那個時候廟就不象個樣子了，只有大殿後面的一個小院子，住著一老一少兩個和尚，那會老和尚四十多歲，小和尚也就十三四歲吧。這麼多年也沒去過，老和尚怕已不在人世了，也不知道那座廟還在不在。」
歐陽一鳴看著徐慧說︰「茂山寺原來是座很著名的寺院，說蟠龍寺還只是它的一個分院呢。給大火毀掉的事業很蹊蹺，一直都沒有弄清起火的原因。」老爺子有些驚訝地看著歐陽一鳴問︰「你是怎麼知道的？」歐陽一鳴說︰「好幾年前我在咱學校圖書館里的上看過。」老爺子點了點頭說︰「我小的時候听爺爺說，那場大火確實不知道是怎麼燒起的，失火的那晚火光都映紅了半邊天，第二天我爺爺還去了，說燒得基本上都沒了。這麼多年我也沒听說過茂山寺的事，怕是早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