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依,我,我那天看到你和宇文,而且,我不知道你是莫依,我真的……」東方夜的話有些語無倫次了,他的肩頭早已鮮紅一片,血還在不斷流出,他不知道怎麼才能將這一切解釋清,更不知如何能安撫蘇紫落那受傷的心靈。
「夠了,請你離開,不要用你的血髒了我的屋子。」
看了看自己的傷口,東方夜的心里很痛,為自己的愛情而痛,為和宇文的友情而痛,更為受傷的蘇紫落而痛。他反而大笑起來,笑到眼淚開始溢出。
蘇紫落看到這幅情景,心里很不是滋味。一直看起來沒頭沒腦的東方夜居然藏著對珺瑤那樣深的愛意,而珺瑤卻偏偏是自己好朋友的未婚妻,究竟還有多疼,也許只有東方夜自己知道吧。這樣想著,語氣不禁緩了下來,蘇紫落言道︰「請你出去吧,我想休息。」
東方夜踉蹌著,想說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言起惚。
在門外的宇文辰逸終于忍不下去,推門而入,立刻便看到滿身鮮血的東方夜,「夜,你沒事吧?」
「辰,帶他出去找大夫,我不想見他,更不想讓他的髒血污了我的屋子!」
「莫依……」宇文辰逸本想說什麼,可莫依卻將頭轉向一側,不再理會溫。
宇文辰逸明白有些事,幾句道歉真的無濟于事,他伸手扶向東方夜,誰知東方夜竟一揮手將他阻攔一邊,「宇文,不用了。」說完,又朝蘇紫落看了看,「莫依,我東方夜不配做你的朋友。」說罷,轉身離開。
「丫頭,沒事的。」宇文辰逸將她摟在懷里,她的白發和他的黑發糾纏在一起……
莫依將頭轉過來面向他,「辰,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宇文辰逸在她唇上啄了一口,低嘆了一聲,離開。
東方夜的劍還在地上,淡淡的血跡,染紅了她的雙瞳,眼淚竟也隨之而下。想起那日初見到司徒珺瑤的情景,她恍然明白了,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卻無意戀落花。
東方夜,我怎麼原諒你,又怎麼能不原諒你。
默默哼著那首歌︰
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
來交換你偶爾給的關心,
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
我卻始終不能有姓名。
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
我從一開始就下定決心,
以為自己要的是曾經,
卻發現愛一定要有回音。
……
……
東方夜的愛,就像投入大海的石子般,一個浪頭襲來,便被埋入了海底,碎成一抹黃沙。
而她呢?她跟宇文辰逸又怎麼會有結果?
若是說出真相,她就是欺君,若不說出真相,她們就只能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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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內,司徒珺瑤哭泣著跪在司徒德明面前。
「孩兒命人去查,卻發現,宇文辰逸居然將蘇紫落藏在府上,而且二人還同起同坐……」
同起同坐?司徒德明眼光一閃,先是宇文晟睿現在又是他的準女婿,當今太子宇文辰逸,***?這個罪名似乎有些奇特,又或許,這些僅僅是敵人的障眼法,蘇紫落,蘇紫落,你越來越讓我有興趣了……
「爹爹,求你!」
看著跪在地上的司徒珺瑤,不禁眉頭皺起,「你起來吧,你一向聰明伶俐,怎麼這個時候糊涂起來了。還有幾天就是大婚之日,你這樣子怎麼做太子妃,日後又怎麼母儀天下?」
「爹爹,我只是……」
「好了,你先下去,我有事同你哥哥商量,這件事為父會給你處理好。」
司徒珺瑤看著司徒德明只得退下。
「父親,這件事似乎有些蹊蹺。」
司徒德明看著司徒旭點點頭,「沒錯,這個蘇紫落的身份,你盡快打听清楚,還有一件事,你告訴皇後,開始行動,宇文博那老兒,也該退位了。」
「孩兒遵命!」
說罷,司徒旭消失在夜色里。
丞相望著桌上的酒杯微微一笑,蘇紫落,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原形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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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蘇紫落悠閑地在太子府後花園散步,這種感覺她格外享受。
不遠處,司徒珺瑤姐妹二人互相低語。
「姐姐,听下人說蘇紫落在府上?」
司徒珺瑤微微一笑,「那個落落公主似乎很喜歡到處溜達呢。」
「切,」司徒玉鄙夷地說道︰「什麼溜達,明明就是個狐狸精!」
「好了,再怎麼說人家也是個公主,你可小心你的嘴。」司徒珺瑤嘆了一聲氣,繼續說道︰「玉兒你說,你逸哥哥娶我是喜歡我,還是因為我是丞相的女兒?」
「當然是喜歡姐姐了,你們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這是我們大家都看在眼里的。」
青梅竹馬?多麼諷刺的理由,在他被封為王的那刻起,他們就越走越遠了,司徒珺瑤覺得自己越發看不懂昔日的小哥哥,哪怕他在身邊,哪怕依舊是那熟悉的微笑,甚至是答應娶她,她還是不安。
「你記不記得莫依?」
「她?」司徒玉想了半晌,「就是美仙院那個舞姬吧!」
司徒珺瑤點頭,「可你知不知道,她身上有決定天下的秘密,當初辰逸接近她就是為了這個秘密,可是在知道她居然想要暗殺他和東方夜時,莫依不也死在大牢中了嗎?」
司徒珺瑤停頓了一下,望著那遍地的落葉,「女人,對于太子殿下來說,只是一顆棋子,用來獲得天下的棋子而已,一旦失去了作用,便棄之如敝履。」
司徒玉畢竟年幼些,里面的道理卻也並不十分清楚,只是一味感嘆著女人命苦,男人心狠之類的話,可偏偏,這話卻被蘇紫落听了個仔細。
「就拿現在風口浪尖的落落公主來說吧,皇上那樣喜歡她,而且誰都知道這公主是睿王爺的心頭肉,有了她不就相當于牽制了睿王爺?」
司徒玉听到姐姐這麼說,不禁有些吃醋,卻也不得不承認,雖然聖旨要她嫁給宇文晟睿,但她知道,睿王爺根本不在意她。司徒珺瑤轉頭,望著地上的一抹影子,微微一笑……
蘇紫落,莫依?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真相嗎,那我就把真相告訴你!
風吹起,司徒珺瑤姐妹二人離開,黃葉慢慢落在蘇紫落身旁。
這一切是真的嗎?
原來,自己僅是一枚棋子?
走回去,宇文辰逸正品著茶,眼神空渺,蘇紫落遠遠望著他,其實,他們一直很遠,從第一次撒謊,第一次利用開始,更從蘇紫落重生開始。
為什麼即使守住了這份愛情,蘇紫落卻依然看不到結局……
「丫頭,怎麼又發愣。」
不知何時,宇文辰逸悄悄走到她身邊,環住了她的腰。
最近的距離,可是在蘇紫落眼里,卻若即若離。
「辰,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做不了皇帝怎麼辦?」
「做不了?」這個問題宇文辰逸從未想過,在他的心里,天下早是他的囊中之物,「你怎麼這麼問?」
「回答我!」
感到蘇紫落有些著急,宇文辰逸卻以為她又在發小脾氣,半哄半騙地回道︰「做不成皇帝你哪有桂花糕吃?」
「那你有沒有想過,私奔?」
宇文辰逸這才听出蘇紫落的意思,緊緊摟著她有些泛涼的身子。放棄天下,對他而言,也許,還不能做到。
「莫依,這是我的使命。」
使命?蘇紫落在心里冷笑著,是不是使命跟她有什麼關系,她只想跟他在一起,只想做他的妻。難道真的就像司徒珺瑤所說,她只是一顆棋子?
「辰,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是被你滿門抄斬的莫家人之一……」
話,終于說出來了。
宇文辰逸環著蘇紫落的手開始便僵。
莫依,她是逆.賊莫明川的女兒,他指證他們一家,更是他,將莫家滿門抄斬。
蘇紫落拉開他的手,「宇文辰逸,其實你根本不是易辰,他不會在天牢對我用酷刑,他不會利用我去傷害睿王爺,他更不會欺騙我的感情。當初,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在美仙院的目的嗎?那我告訴你,就是要殺了你和東方夜!」
轉身,眼淚,肆虐……身上還有他那若有若無的百合香氣。
既然不能在一起,那就來個痛快!
她實在不想再這樣下去,她更不要做金絲籠中鳥,不要做那金盆池中魚。
宇文辰逸的手懸在半空,一個落葉打著旋落在掌心。
秋風瑟瑟。
到手的,卻無法永久。
得到的,卻無法維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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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太子大婚還有兩日,司徒珺瑤奉皇後之名進宮看嫁衣。
蘇紫落呆呆坐在御花園內,望著池中嬉戲的鯉魚,灑下一把魚餌,頓時池中便泛起了蓮花。
天,越來越涼了。
「ど,姐姐你看,前面那不是落落公主嗎?」司徒玉嘲諷地說到。
只想得到半許安逸而已,偏偏有人來打擾,蘇紫落拍手將所有的魚餌灑入池塘。
「玉兒姑娘,沒想到在這里遇見了你,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