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阮倩不由心底生寒,究竟要有多大的傷痛,竟讓本天性純良的小姐變得如此。
花邀月狠狠的瞪了眼一臉不解的阮倩,兩眼迸射出一抹寒光,「要不是你,我這計劃能提前三年,還有你說話的份,如若不是看在我們那麼多的年主僕的份上,你以為你還能活得下去麼?」
這麼疏離冷決的話,讓阮倩渾身頓時都栽倒在了地上顫抖不止,兩彎水汪汪的眸子變得恐懼。
「小姐,您…」您怎麼會?
是誰在她的耳邊說過‘以後我會保護你’,又是誰在她的耳邊說過‘我永遠不會傷害你’,還在她耳邊說過‘以後我就是你的依靠,誰也不會欺負你’…二十多年如一日,這些句子天天都在她的耳邊震響著,如今,那個人卻早已變了樣。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故意放走了岑焰,你早就已經背叛了我,你還想要說什麼?」花邀月不給阮倩說話的機會,猛然打斷了她。
「岑焰他可是小小姐的…」阮倩無聲的哽咽,她這樣做只是不想以後小姐後悔,卻未曾想到,小姐早就那麼無情了。
「說了那不是小小姐,那只是棋子,棋子你還不知道嗎?」花邀月頓時大聲叫喚著,像是在提醒著阮倩,又像是在提醒她自己,那真的是棋子。
「對小小姐如此,你對待小少爺你也如此…到時候即使小姐成功了也不會快樂。」阮倩哽聲強忍著回道。
她想阻止,卻沒有辦法阻止,難道她想救小小姐不行麼?
「好了,什麼都別說了,到時候他們來了,就是我成功的時候,你什麼都別說,要不然,我就殺了他們。」花邀月似乎已經失去了耐性,站起身,甩手就走了。
血濃于水,她竟然能說出殺了自己兒女的話,縱使那對兒女並非她所想要的,但是…
而此刻的夜傾歌卻走在院子的門口轟然倒下,接著便出現了兩個黑衣人,將其抬走,不留一點痕跡。
院子里的三人終究等不及,出院子看去,突然岑鈴驚叫起來。
「啊——」
「鈴兒,怎麼啦?」尹席忙上前關心的問道。
岑鈴蹙著眉,接著蹲子,撿起了她剛剛腳下踩到的東西,一個白色的瓶子?
「叔叔,這個是媽咪的,這是笑爺爺給媽咪的,媽咪怎麼沒回來?媽咪從來不離這個瓶子的。」岑鈴著急的問道。
這個瓶子里的東西只有岑鈴知道,這個是救命丸,三顆研制了三年,夜傾歌在‘笑傲‘神醫手里收了就沒有離身過,故此,岑鈴才會著急。
「這個是…」尹席一怔,拿過瓶子一看,不是自己所熟悉的。
「媽咪說這個是笑爺爺給她保命用的,她肯定不會離身的。」岑鈴用著她稚女敕的聲調解釋著這瓶子的由來。
「保命?」尹席心下疑惑,難道…
「是啊,媽咪說她可能隨時會到天上去,要我以後如果她到天上去了,要好好照顧弟弟和叔叔。」岑鈴接口道。
尹席胸口一悶,她竟然連這個都告訴了岑鈴,岑鈴雖然那麼小,卻是聰慧過人,她知道自己隨時都可能沒命,但是她好像卻把什麼事情都安排好了。
「鈴兒,鐺兒,看來你們的媽咪肯定遇到危險了,這麼重要的東西她都留了下來,就是要讓我們知道她出事了,鈴兒,你應該在你媽咪的身上有放我們獨特的香料吧,你能辨別得出媽咪朝那個方向去了嗎?」
「叔叔,叔叔,媽咪出事了嗎?」岑鐺扯住尹席的手,搖著問道。
「笨蛋弟弟,媽咪肯定出事了。」岑鈴嗤看了下岑鐺,一副你就是很笨的樣子。
尹席微微顫抖著手模著岑鈴的頭,這個孩子不知道是真的太聰明以致她竟然連她最親的人隨時可能死或者出現了危險都能這般安穩泰山,還是她根本就是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但是一點他可以肯定,這個小丫頭,真的傳承到了夜傾歌的秉性,精靈古怪。
「叔叔,我在媽咪身上早就加了香料粉了,她肯定是朝那一邊去了。」
岑鈴吸了吸鼻子,接著指著一個方向道。
尹席站立著不動,他在考慮著是不是不應該帶著岑鐺、岑鈴一起去,但是這里也沒人會照顧,要是他一走出現了什麼岔子,那就不好了,要不?先去找下那所謂的錦王爺,然後再讓他先看著?
「鐺兒,鈴兒,我們先去找你們的爹地好不好?」
「不要,我要媽咪。」岑鐺想也不想的反對著,那個爹地他都沒見過,媽咪出事了,要先找媽咪。
「我也不要,媽咪要緊,等找到了媽咪,我們再找爹地。」岑鈴也撅著嘴反對。
尹席兩難,這夜傾歌不知所蹤,他只身一人去找還好,要是帶上這兩個,那不就是會拖累自己,或者說讓他們兩個陷入危險之地。「叔叔,你別想撇下我們,你也知道鈴兒的厲害吧。」岑鈴看尹席的臉色不對勁,立刻就聰明的猜到了尹席的想法,便出聲‘威脅’。
尹席突覺背後一涼,這小丫頭要是以後有事沒事都來挑撥他一下,那不是度日如年了?
「叔叔,是啊,不然到時候你就別想要鐺兒為你做事了。」岑鐺一臉的冰冷,但是嘟著的嘴卻也帶著絲‘威脅’的意味。
用這兩年過的日子證明,尹席心下決定還是帶著他們一起去,不然,以後自己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好吧,一起去,但是一定要听從叔叔的,鈴兒,不許你亂用藥,鐺兒,不許你亂用你的暗器,听到了嗎?」
這兩個小家伙從來就沒有安分的時候,當然要好好的囑咐一番。
「知道了,叔叔。」兩人很有默契的同聲回道。
反正就是這嘴皮子說說,他們會按照他們自己的判斷來用的,不然別人拿著刀在脖子上了還不用,那不是傻子了嗎?
靜謐的深林里,岑焰的步子凌亂著,皆因那一張紙條。
那張紙條上竟然寫著︰夜傾歌未死,要想見得她人,就到林中的一座院子里,只能只身一人,否則便永遠都別想見到夜傾歌。
這樣的一個消息,猶如當頭棒喝,驚喜交加,夜傾歌沒死這個消息,讓他心中狂喜不已,但是同時又擔心了起來,因為夜傾歌在那人的手中,而那個人正是自己來尹城的目的,花邀月。
「主子,魍魎歸位。」魍魎兩人飛身而出,齊齊的跪在了岑焰的面前。
「解藥呢?」岑焰驀地站住了腳。
一個瓶子立刻就飛到了岑焰身後的魑的手里,「解藥有兩顆,屬下檢查過了,確實是解藥,無毒。」魍解釋道。
魑魅兩人立刻將藥丸灌入喉嚨,身子一陣舒爽,剛剛熱癢的感覺立刻消失。
「有查明是誰麼?」岑焰黑眸微動,側身緊抓的五根手指也微微抖動了一下,要是真的是‘笑傲’神醫就好了,夜將軍也就有救了。
「主子,一共有四人,屬下只看到一個約二十歲的年輕男子帶著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另外一個女的據探子描述也是一個約二十歲,樣貌不詳,除卻兩個孩子,他們都帶了面紗,前不久才出線在城內,無人知其來歷。」魍將自己查到的報告給岑焰。
岑焰眉頭一皺,連從哪來的都不知道,魍的能力他是清楚的,這不可能啊。
「名字?」
「男的叫席兒,女的喚作夜晴,據說是兩姐弟的關系,而那兩個孩子是那名叫夜晴的孩子,喚作鈴兒、鐺兒。」魍稍稍頓了頓,似乎在考慮著那件自己疑惑的事情要不要說出來。
夜晴?岑焰無聲的嘴里吐出這兩個字,接著看到了魍眼底的遲疑,便問道︰「還有什麼?」
魍稍作一頓,回道︰「主子,屬下還看見那個小男孩在眉宇間有五分神似主子,而且他們兩個孩子及其聰慧,那名叫做席兒的男子武功不比我們低,甚至高于我們。」雖然不願意承認自己武功比他低,但是卻還是說了出來。
「什麼?」岑焰驚訝出聲。
一個冒然出現的孩子竟然很像自己,一個隨便在路上踫到的小女孩自己也覺得很親切,而他們卻是一對姐弟,那個不過二十歲的男子卻身懷武功,比魑魅魍魎都高,而且現在還突然有了傾兒的消息,這一連串的事情,怎麼想怎麼詭異。
「還有就是,那小女孩和小男孩還說您是他們的‘爹地’,屬下不懂得什麼叫爹地,不過我猜想應該是爹的意思吧。」魍蹙著眉繼續道。
怎麼會那麼巧?難道…
突然一聲驚雷,周圍的樹影大肆搖曳,突涌而至的便是大滴大滴的雨水,將岑焰的思緒瞬間打斷了。
「呼呼呼——呼呼呼——」
「主子,那座院子至今未見影蹤,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去罷。」魑急急的開口道。
這座山詭異得很,進來的時候就覺得不太對勁,因為這山竟然到處茂林,人站在樹下,連一絲月光都照射不到,這會雷雨交加,更是把自己陷入了危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