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余暉籠罩在這座繁華的城里,宣泄在石板路上,隱隱泛著白色的閃光。
湖邊的柳樹下佇立著三個人,輕風吹拂,柳葉起,倒影在湖里,湖里的水光隨著微風的吹拂微波粼粼。
「席叔叔媽咪為什麼還不回來,這太陽都要下山了呢。」
岑鈴蹲子撿起一塊小小的石頭,往湖里一扔,水波以石頭入口處以圓形的姿態蕩漾開來,仿佛是魚兒在吐著泡泡。
尹席輕笑的模著岑鈴的頭,「媽咪很快就會回來了,你們別擔心,我們先回去。」
岑鐺雖然心里也在擔心,但是卻一把拉住了岑鈴的手,「姐姐,我們回去吧,媽咪可能在家里等我們了。」
夜傾歌在前幾天就早了個院子用‘笑傲’神醫的錢給買了,這院子便被他們稱為是暫時的家。
而夜傾歌卻有些失魂落魄的在街道上走著,嘴里喃喃著︰「沒有,還是沒有,沒有…」
原來,她幾乎把這個陽城的客棧都找遍了,都沒找到岑焰這一行了,心下不由失落,這些年,她很想他,听說他性格大變,又听得他黑發變成了白發,再听得他三年來未曾娶過別人,再听得他竟然從未放棄找她……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她想要瘋狂的見到他。
而被岑焰派出的魍卻從一路尋蹤找到了夜傾歌買的院子,在尹席一行人進入院子的下一秒便站在了院子內。
尹席驀然的看向魍,這個男子武功深不可測,不知為何卻找上門,不由將岑鈴、岑鐺拉至自己的背後,皺著眉問道︰「不知這位來客有何事,貿然進院?」
此刻的尹席心里有著千萬種頭緒,是岑焰?還是尹國的人?難道他們的行蹤被暴露了?
「哇……」岑鈴卻突然哭了起來。
魍在看到岑鐺的那一刻,眉頭一緊,這個孩子怎麼看上去那麼熟悉?但在下一秒卻被岑鈴的哭聲所擾,打斷了他的思緒。
「我只想要拿解藥。」冷冷的聲調,卻蘊含著一股隱忍的氣憤,自己的兄弟就這麼被黑了,而且還是一個‘愛哭’的小女孩。
尹席在听到岑鈴哭的時候心里就驀然有些奇怪,轉身安慰岑鈴,不是他放松了戒心,而是他感覺到來人並無殺心。
又想到上午岑鈴說的踫到了人,這會還哭了起來,遂道︰「恐怕此事定有蹊蹺,我這鈴兒可從來不亂下藥。」
岑鈴听到尹席的話,眼眸閃過一絲感動,自己貌似數不清的次數害席叔叔了吧,但是席叔叔卻說她不亂下藥,她決定,以後絕對不去,不是,少下藥給席叔叔。
「小小年紀竟如此歹毒,長大還得了。」魍心中氣憤,說話的語氣也不由帶著一絲惱怒。
「還不致命吧。」尹席卻淡淡回著。
「姐姐,怎麼啦?」小岑鐺也上前安慰著假哭的岑鈴。
岑鈴抬起頭,除了眼眶微微濕潤,其余的並無異常,對著岑鐺竟然笑著說道︰「弟弟,這個就是在爹地身邊保護的人噢,不會他們壞壞,竟然把姐姐的手給扯痛了,所以姐姐就下了點藥藥。」
這…小女孩還真有理了…魍此刻心里一陣失笑,對岑鈴口中說的爹地不由疑惑起來,他們保護的人,那不就是主子?爹地是什麼意思?
「誒,那爹地怎麼沒來?」岑鐺突然睜大了眼楮,把視線轉看至魍,問道。
岑鐺一說完,卻又從天下落了一個黑衣人,此人正是魎,面色暗沉,只見他附耳在魍的耳邊低聲道︰「魍,此事速決,主子有急。」
魍立刻斂下了神情,朝尹席看去,「這位兄弟,我等兄弟有要事要辦,若是傷了這位小女孩我代他們道歉,望你們可以把解藥給我。」
魍好聲好氣的對著他們說著,倒是讓尹席大驚了一把,傳聞中岑焰已經變得嗜血,為何他的手下還能如此好言好語?難道那人不是岑焰?
「叔叔,要拿解藥給他們嗎?」岑鈴高仰著頭問道,爹地沒來,她想要見爹地。
「你們的主子是誰?」尹席揪著眉頭,黑亮的眸子閃著防備。
魍魎兩人因心里著急,听尹席一問,口氣愈發的不好起來。
「識相的就快點將解藥拿出來,要不然就莫怪我兄弟兩人無禮了。」魍從腰帶中拔出了劍梢,隨著魎也拔出了來。
他們本不想這樣,但是他們現在生存的意義就是要保護好岑焰這個主子,現在岑焰只身一人獨闖危險之地,魑魅兩人又正在受著癢癢粉的煎熬,定是不能保護周全。
尹席思忖片刻,快速的從兜里掏出了一個白色藥瓶,接著下一秒便到了魍的手中。
「你們拿去,只需一顆,里面有兩顆。」
尹席的心里自然有考慮,這兩人不管是不是岑焰的手下,看他們一臉著急的樣子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要不然怎麼會突然變了臉色。如果是岑焰的手下,那他們定是要去保護岑焰,若不是岑焰的手下,他也不宜和他們結仇,何況,他在藥丸里還增加了一種其他的味道,不管他們到哪里都可以追隨得到,到時候可以去一探究竟。魍魎相視對看一眼,同時在看向尹席,心下松了一口氣,要是他們硬搶恐怕是得不到好處,肯定是會兩敗俱傷,而且看到尹席眼底平淡無波,也就快速飛身而起,一轉眼便消失在他們的眼前。
「叔叔,那爹地呢?」岑鐺扯著尹席的衣角,呶著嘴道,閃亮閃亮的眼楮帶著一絲不解,他們不是應該讓那兩個人帶著他們去找爹地嗎?為什麼要那麼容易就給解藥?
尹席蹲子,模了模岑鐺的小臉,道︰「鐺兒放心,叔叔會幫你找到爹地的,我們等媽咪一起回來找。」
岑鈴倒是兩手環抱著兩臂間,似乎還一臉的得意,幸好她制作解藥的時候還增加了一份東西在里面,這下,爹地就跑不掉了。
……
夜。
深靜如斯,明亮的燭光隨著從門的縫隙吹進的微風而搖曳著,晃動的蠟燭倒影在一如黃金制造的地板上,顯得熠熠生輝。
房內的擺設極盡奢華,不是玉器鑄造的各類栩栩如生的龍頭,就是由黃金鑄造的椅子,扶欄。八根象牙白的圓形大柱立在了四角處,房梁上是用了紅檀木構造…這樣的奢侈,簡直堪比皇宮大內,但這卻並非皇宮,而是花邀月的私人之所。
「小姐,該來的人已經入網了,我們是不是…待他們一進來,就動手?」
說話的是一個年級約四十歲的女子,仔細看去,她不就是炎國消失已久的太妃阮倩麼?
「倩兒,成不成功就靠此一舉了,我等了二十多年了,終于等到了今日。」靠坐在金黃色軟椅上的一風韻猶存的女子眼底帶著滄桑卻也夾著興奮。
「小姐,要不是少爺…我們也…」阮倩看著本一個妙齡女子到現在卻年華老去,風華依舊,心中的感嘆隨之而來,要不是當年,也不會如此了。
「住口,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他,只要我得到了那個寶藏。」坐在椅子上的花邀月突然提高了聲調打斷了阮倩的話。
「小姐,望您三思,小倩即使冒著大不道,也要再次勸您,要是少爺知道,他肯定不會讓你這樣做的。」阮倩突然跪倒在地,沉聲求道。
今晚是最後一戰,要是贏了,小姐會做出更加瘋狂的事情來,要是輸了,她心里永遠會愧疚于小姐。
花邀月卻突然站起了身子,上前扶起了她,臉色變換快速,現在的她已經變成了懦弱可欺的模樣,清幽的眼眸望著阮倩,低沉著聲調道︰「倩兒,沒法回頭了,我只有一條路了,沒法回頭了。」
阮倩心下又是一軟,小姐這二十幾年的忍讓、計劃,都是為了一個人,她的少爺,可是…
「倩兒,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心已決,要是輸了,我定下萬劫不復之地,為了大哥,我唯有一拼。」花邀月霎時又變回了一開始的神情。
二十幾年,她忍住了不回去看他,她就是要讓他知道,她才是最有資格站在他身邊的那個人,她一定不會放棄的,要是放棄了,她這二十幾年的計劃都落空了,她不能心軟。
「小姐,小少爺和小小姐都是無辜的,他們不應該讓你利用了。」阮倩扯住了花邀月的衣袖,希望花邀月能放棄。
花邀月的眼里閃過一抹愧疚,但在下一秒卻又變得猙獰起來。
「倩兒,你不要忘記了,他們都是我的棋子,棋子,是棋子…」
低吼聲終變成嘶叫,震響了這間奢華亮麗的房子,還遺留下一陣陣的回聲。
阮倩的眼眸不禁暗淡下來,心里雖然還有心再勸,卻也知道已經無力回天了。
「小姐,小倩必定跟隨您,您說怎麼做,便怎麼做,小倩再無異議。」
花邀月轉身再次坐在了剛剛的椅子上,一手支著太陽穴,似是松了一口氣一般,不大不小的聲音道︰「將四國的重要人士帶到這里,到時候我必有安排,你不用擔心了。」
阮倩渾身一滯,原來小姐已不再信她了,竟然還有別的事情瞞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