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梁接到程清電話，請他去吃晚飯，商量程潔的婚事。國梁就答應了。
國梁已經有些日子沒見這個老朋友了，兩人都忙，程清一直在籌辦山陽報。市委已下文公布山陽報領導班子，社長、總編輯、黨組書記由宣傳部長計翔翔兼任，程清是山陽報副總編、黨組副書記，主持工作。另外還有一位副總編駱青岩是原來山陽科技報總編。計翔翔原來是康山縣委辦主任，最近調山陽任市委常委、宣傳部長。原山陽科技報人員，全部轉入山陽報社，加上程清挑選的幾個筆桿子，人員已到位。市政府撥出50萬元作為開辦費，山陽報就開始試刊了。
程潔現在的對象是市委辦副主任鐘西躍，國梁出面介紹的，程清也熟悉。雙方見過面的後，鐘西躍很喜歡程潔，約過程潔幾次，可是程潔不熱心，程潔父母和程清都急了。國梁估計是讓他去勸勸程潔。
在程清家吃飯時，國梁對程清說︰「我原來準備找你。整頓聯托運市場阻力太大，需要輿論開道。你給好好組織一批文章，評論員文章、訪談、述評，都上。訪談可以找小商品市場經營戶談，找市民談，找機關干部談，找托運處老板談。全市干部群眾都在關注這件事，這種文章是有人看的。書記市長都很重視這項工作，也可以說是市里的中心工作。」程清說︰「國梁，你放心吧，我會努力做好的。你做這件事困難很大，但為的是山陽的發展，大家心里都明白的。」洪穎也說︰「國梁，程清能當總編，全靠你的幫助，需要做什麼事，你吩咐就是了。」程潔說︰「差點忘了，還沒祝賀哥哥當總編呢！來，哥哥我敬你三杯酒。」喝完後，程潔又跟國梁說︰「國梁哥，你們兩個哥哥都有出息，小妹高興，敬你三杯。」國梁說︰「小妹你酒量不大，喝一杯吧？」「不，喝三杯！」國梁只好陪她喝了三杯，然後說︰「小妹，你覺得鐘西躍這人怎麼樣啊？」「不怎麼樣，沒感覺。」「慢慢培養感覺嘛，這人很好的，人品好，有才氣，很有前途的。」程清說︰「我和洪穎該跟她說的話都說盡了，等會兒你好好勸勸她，她從小就听你的話。」
晚飯後，洪穎給國梁和程潔各倒了杯茶，就和程清帶著女兒到她媽家里去。
程潔喝過幾杯酒，臉蛋緋紅，神采飛揚，她眼波閃閃地對國梁說︰「國梁哥，你當官後，我們好像沒小時候親密了，像這樣單獨在一起時間都很少了。你那麼忙，我都不好意思找你。」國梁說︰「干嗎不找？我就這麼個妹妹，疼還疼不過來呢。」「還疼呢，疼的話為啥不把我帶在你身邊啊？」「怎麼帶啊？帶口袋里嗎？」「我就想裝進你口袋里！」「小妹，別淘氣了，你也不小了，鐘西躍起這人不錯……」「你別說，我不結婚了！」「為啥？」「我說國梁哥，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裝不明白啊？我一直都喜歡你！」「我知道，我也很喜歡你這個妹妹。」「不是那種，我從小就想嫁給你！」「啊？」國梁怔住了。
程潔喝了口茶，問國梁︰「國梁哥，你還記得菱角桶翻倒和山上迷路的事嗎？」國梁想了想說︰「記得。」程潔的話讓國梁帶進了少年歲月的回憶。
小時候，國梁、程清和大海一天到晚都在一起玩，程潔也喜歡跟三個哥哥玩，只要她知道，都要鬧著跟去。一起出去玩時，程潔又特別喜歡跟在國梁後面，國梁會很細心地照料她。有一次，四人去菱角塘摘菱角。摘菱角要用菱角桶，菱角桶橢圓形，約1.5米長，可以坐上兩個人，但兩個人必須動作協調，不然容易側翻。那年國梁16歲，程潔11歲，都不大懂事。倆人坐上菱角桶，國梁邊劃水邊摘菱角。程潔第一次坐菱角桶，很好奇，很興奮，也有點害怕，開始還按照國梁囑咐不敢亂動，慢慢就忘乎所以了，看見一只大菱角，竟然伏出半個身子去摘。「啊，危險！」國梁的話沒喊完，菱角桶翻了，把程潔扣在了下面。國梁奮力掀開菱角桶，拉出程潔，抱著她往岸邊游。程潔驚恐萬狀，緊緊抱著國梁脖子不松手。幸而離岸邊不遠，國梁被程潔抱著雖然不方便，但掙扎著很快就到了淺水的地方，水還不及齊腰，可是程潔仍然不松手，也不把腳放進水里，掛滿水珠的小臉蒼白蒼白的，但居然沒哭。待程清和大海聞聲趕過來時，他倆已在安全區。由于程潔不肯下來，就由國梁一直抱上岸。
大概是這次溺水事件的第二年，四個人到山上采野板栗。不知怎麼就走散了，程清和大海不見了，喊破嗓子也沒人應。國梁和程潔也迷路了，更要命的是程潔的腳脖崴了。國梁背著程潔在山上亂轉，眼看太陽快要下山，兩人心里很害怕。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條認識的山路，兩人才開始下山。天漸漸黑了，山路兩邊黑黝黝的，不時傳來幾聲鳥的怪叫，程潔嚇得瑟瑟發抖，她緊緊貼著國梁汗濕的後背上，緊抱國梁的脖子。國梁已累得氣喘吁吁，但還不住安慰程潔︰「小妹，別怕，很快就到家。」在村口，他們踫上了前來尋找的程潔父母、國梁父母、程清和大海。國梁見到他們，腿一軟，跌倒在地，程潔仍然緊緊地抱著國梁脖子。
回憶起這一些，程潔眼眶里飽著淚水，她抱過國梁脖頸說︰「國梁哥，那次溺水，我雖然很害怕，但抱著你覺得特別安全，特別愜意，特別溫暖。當時我就是舍不得放開你，我想只有跟你在一起才有安全感。上山迷路時，心里雖然害怕，但覺得跟你在一起就很充實。從山上下來，你背著我，我感到既害怕又甜蜜，我想你是我這輩子唯一的依靠，我一定要嫁給你。」程潔說了這些也讓國梁很感動，他拍拍程潔肩膀，又摟了一下說︰「小妹，那都是小孩子的幼稚想法。」「不，長大後，我更喜歡你了，這不僅僅因為你的帥氣，主要是我覺得你像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我原打算讀書畢業後再好好跟說，後來听說你有個很好的女朋友，就沒好意思說，可是你居然又沒娶她，而娶了現在的嫂子。我很後悔當時沒把握住機會，後來你當部長到城里工作。我都怕見你了，很傷心！」說著，程潔頭枕國梁肩膀，嗚嗚地哭了起來。國梁說︰「小妹，我一直都把你當作親妹妹，不會去想這種事，如果去想就有一種**的感覺。」程潔一把抱住國梁脖頸，喊道︰「我們又不是真的親兄妹，為什麼就不能做夫妻呢？」國梁在程潔背上拍了拍說「小妹，我當時真的沒想到，但是事情已到今天這地步，我們就得面對現實。」「我可以做你的情人。」程潔緊緊地抱著國梁說。國梁一把推開她，生氣地說︰「小妹你怎麼會這麼傻呢？我做哥哥的怎麼能害妹妹一輩子呢？」國梁又抓住程潔雙臂搖了搖說「小妹，你要清醒，你現在只能做我的妹妹，我可以一輩子照顧你，但是你必須結婚，必須結婚！」程潔又上前緊緊摟住國梁說︰「國梁哥，我心里很難過，我心里只有你。」說著湊上去吻住國梁的臉頰，接著又移到嘴唇上，**起來。國梁也有些激動起來，緊緊抱著她，熱烈回應她的接吻，兩根舌頭攪動在一起。
過了一會兒，國梁輕輕推開程潔，扶她到沙發上重新坐下，對她說︰「小妹，我感謝你對我的情意，算是哥哥對不起你。但你現在只能做我的妹妹，我們必須要面對現實。鐘西躍這人可托付終身，不管結果如何，你得跟他接觸，慢慢地增加了解，加深感情。如果對這個人真不滿意，我再給你物色。」程潔似乎也平靜了許多，她嘆了口氣說︰「唉，也許是命里注定的。國梁哥，我不怪你，你是不知者不罪。要怪只能怪我自己當時不成熟。不過，如果我嫁給你，你可能當不了官，就不可能有大作為。看到你有作為，我內心是高興的。你現在這樣跟我說，我也知道是為了我好，你介紹的鐘西躍，人是挺好的，當時只是放不下你。其實，人總是這樣，明明知道得不到的東西，心里卻還是放不下。這樣也好，好好做你的妹妹，以後經常見面也用不著傷心。」
程清一家三口回家時，倆人正在若無其事地看電視。程清問︰「談通了嗎？」國梁說︰「談通了。接下去我跟鐘西躍溝通一下。」程清高興地說︰「我就知道小妹听國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