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花開盡更無花 第四章 狹路相逢

作者 ︰ 流年執念

換著花樣喝了五六杯之後我開始在椅子上左搖右晃,「慕思,你說,為什麼人喝了酒就總是想起以前的事兒?」

說完這句話我才發現面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個珠光寶氣的男人,其實我也不想把珠光寶氣四個字用在一個男人身上,可是眼前這個男人實在堪稱極品。脖子上的金鏈兒吊死一個體重260公斤的人絕對沒問題,手腕上又是金表又是金鏈兒的還戴了好幾串佛珠很是熱鬧,而最搶眼的是他平均每只手上戴了三枚戒指不止,我真怕他一伸腿就連腳踝也掛著兩條金鏈,那樣的話我想我真的會口吐白沫倒地抽搐了。

比起這些更讓我頭皮發炸的是珠光寶氣男正在跟我旁邊的慕思搭訕。慕思低著頭轉著手里的酒杯,沒有說話。我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我太清楚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了,我突然感覺今天晚上喝的所有酒全變成了水,因為我瞬間清醒了。我拉起慕思的手就往外走。

可是,我還是沒能夠在關鍵時刻力挽狂瀾。就在慕思被我拉得從椅子上站起來的時候,她溫柔地把自己手里的酒杯倒過來扣在珠光寶氣男的頭上。我看到酒從四面八方匯流到他的脖子可是冰塊還穩穩地坐在他的頭頂上,這KUSO的畫面讓我的思維停頓了一下,然後強忍住爆笑的沖動拉著慕思就跑。

顯然,慕思的醍醐灌頂讓珠光寶氣男清醒了不少,他敏捷地拉住了慕思的另一只胳膊。我一看逃跑失敗立馬啟動B計劃,先賠個笑臉穩住受害人再伺機逃跑。我還沒來得及實施就听見「啪」的一聲,惱羞成怒的珠光寶氣男給了慕思一個耳光,指著慕思的鼻子說︰「臭*子,是不是給你臉了?」

我們倆平時不帶親衛隊單獨出來玩的時候不多,受這樣的氣還是第一次。我一見慕思吃了虧,嗡的一下血全沖上了腦子,回頭抄起鄰桌的一個啤酒瓶沖著極品男的腦袋就砸了下去,然後就看見一條紅蚯蚓從他頭頂蜿蜒地爬了下來,他帶來的人也沒瞧著,紛紛抄家伙就動起手來,慕思更不是吃素的,抄起一個盎司杯就朝極品男的腦袋猛掄,混亂中,我卻無比清晰地听見後腦勺傳來「咚」的一個悶響,接著眼前一黑,失去意識前沖進我耳朵里的最後一個聲音是慕思撕心裂肺地喊我的名字。

從人中傳來的劇痛讓我的意識逐漸恢復,我睜開眼楮看見慕思的臉,耳邊震耳欲聾的音樂提醒我還沒離開酒吧,慕思坐在地上,把我抱在懷里,我的頭昏昏沉沉痛得厲害,但是我沒忘記眼下是什麼光景。

「那幫孫子呢?」既然我們倆都安靜地在這,他們應該是離開了吧。

「喏,被*呢。」慕思朝著旁邊努努嘴。

我轉過頭看見一個高挑瘦削地身影正在朝倒在地上哀嚎著的珠光寶氣男狠狠地踢著,旁邊地上蜷縮著幾個極品男的同伙。奇怪,這個身影好眼熟,酒吧的燈光本就昏暗,加上我嚴重的夜盲癥根本就看不清楚,但是這個模糊的影子也足以讓我認出他是誰了,只不過我不敢相信罷了,「蕭驥?」

「是啊,算你命大,遇見這瘟神了。」慕思吸吸鼻子擦了擦眼淚。

「他不是在澳大利亞麼?怎麼會在這兒?」

「這個你就等一會問他吧。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頭有點疼,」我伸手模模後腦勺,一看手上一片黏糊糊的紅。暈血的我直接再次眩暈了。

「藍旗,醒醒。」我听得見慕思的聲音,也感覺得到慕思拍打著我的臉。但是一種強烈的睡意把我拖進了夢中的世界。

在夢里,沒有眼淚,沒有疼痛,也沒有血。

我夢見自己和蕭騏在深夜里奔跑在空無一人的沙灘上,我穿著長裙在前面跑,他卷起褲腳在後面追,我在幾次險些被長裙絆倒之後干脆扯掉裙子,穿著比基尼跑起來果然快很多,我听見蕭騏笑得不行,在身後大喊︰「豪放的妹子你叫什麼名字?我想要認識你——」

「我叫蕭騏,我臉皮很厚的,放馬過來吧——」我大聲喊回去。

「初次見面,我叫藍旗,我很蠢的,你等等我——」蕭騏大笑著反擊。

氣惱的我腳步慢了下來,被追上來的他一把抓住。他彎下腰將我打橫抱在胸前就朝海里走,隨著他緩慢的腳步,我摟著他脖子的手越來越緊。每個夏天都學游泳至今為止還沒學會的我真的害怕他把我扔進海里。

「知道害怕了?」海水已經沒過他的膝蓋,「誰的臉皮很厚呢?」

「啊啊啊啊啊」我著急地大叫,他又往前走了幾步。

「別叫,說點有用的吧。」他一臉無害的笑容,水已經到了他的腰了。

「哼哼哼哼哼」我急得已經是哭腔了,因為水面已經沾濕了我的後背。

「說啊,說我想听的,你知道說什麼。」他作勢要松開手了。

「我蠢,我最蠢了,」我死死摟住他的脖子。

「你蠢這個我知道,」他強忍住笑,「我問的是誰的臉皮厚。」

「啊哈,我厚,啊——」我急得眼淚已經在眼圈里打轉了。

「很好。再叫聲好哥哥听听。」蕭騏邪惡地笑著說。

「蕭騏哥哥你最好了」我極盡諂媚之所能,「咱們回房間吧。」

「藍藍,」蕭騏好像根本沒打算就這麼結束,「現在我讓你做什麼你都會答應的吧?」

「你要向我求婚麼?」我雖然害怕也不放過諷刺他,「大不了我答應了。」

「哦,是這樣啊。我看你很想在這里游一會再回去嘛。」他恍然大悟一般,抱著我的手又松了松,我的整個後背完全浸在冰冷的海水里。

「好吧,我真的說了。」我賭氣地黑著臉,「我把你專門用來跟你老婆聯絡的那個電話送到酒店前台保管了。」

蕭騏滿意地在我臉上親了一下,抱著我往酒店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去。

他沒看見我別過頭去蹭在他肩上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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