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花開盡更無花 第四十二章 人間蒸發

作者 ︰ 流年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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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起手機看到來電號碼是蕭騏的事務所,準是他徒弟找不到他才打到我電話上來。我用腳蹬了蹬旁邊的蕭騏,除了被子什麼也沒踢到,我眯著眼轉過頭一看,床上哪里還有他的影子?

電話還在執著地響著,我只好接起來︰「喂——」

「師母,師傅在家嗎?」。蕭騏的徒弟安穆焦急的聲音傳來。

「唔,他應該在上班的路上吧。」從不翹班的蕭騏不在家就是在去事務所的路上。

「師傅從來不會遲到的,而且,而且……」安穆欲言又止。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我想不外乎是有難纏的客戶指名見蕭騏罷了。

「會計沈姐說賬面上的資金都被提走了……」安穆戰戰兢兢地說。

「你說什麼?」我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你的意思是蕭騏不見了?」

「是的,師傅的手機打不通,我們都聯絡不到他。」安穆終于說出了問題的關鍵。

「我知道了。有消息我再聯絡你吧。」掛上電話我如墮萬丈深淵。

我趕緊沖到書房,蕭騏的筆記本電腦和護照都不在了,我回到臥室打開衣櫃,蕭騏的衣服少了一半。撥打蕭騏的手機,「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或已關機」……

怎麼辦?現在我該怎麼辦?我突然想起昨夜蕭騏無助的呢喃,現在束手無策的換成了我。報警?失蹤不足24小時警察也不會受理,況且就算時間夠了,也不過是登記為失蹤人口。找蕭驥?不行他現在恨蕭騏恨得要死,他不會幫我的。長輩們是萬萬不能告訴的了,現在家里已經夠亂了,不能再雪上加霜了。

急中生智的我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連我自己都要膜拜我自己了

我撥通了蕭驥的電話,謊稱一個姐妹要調查自己的繼母要來了私家偵探的電話號碼。

我約了私家偵探在咖啡廳見面,將蕭騏的照片和身份證號碼等資料交給了他。他先是用一種饒有興致的眼光看著我,認真地听我說完沉著冷靜地告訴我,最快24小時之內就能得到消息,讓我耐心等待。

離開咖啡廳我的心里稍微輕松了一些,我將希望全部寄托在這個看起來其貌不揚甚至還有點吊兒郎當的私家偵探身上。雖然他看我的眼光有些耐人尋味,可能是把我當做捉奸的富婆了吧,但是我已經不在乎他怎麼看我了。

回家等消息時我來到書房,桌上亂七八糟堆滿了蕭騏帶回來的資料和厚厚的法律法規。我動手將桌上的東西分類整理後擺放整齊,原本被一份合同蓋住的日記本露了出來。我拿起一看正是蕭騏從公公的書櫃里找到的那本。

我坐在椅子上慢慢翻開日記。原來是公公二十年前寫的日記。

我一張張地翻過,里面記錄了青姨發現公公出軌以及二人離婚的始末。從日記中可以看出公公當時是抱著悔恨和愧疚的心情來面對青姨的。青姨是個倔強而驕傲的人,公公出軌對她打擊很大,以致于幾次出現了精神恍惚和厭世的狀況,公公為了不再刺激她脆弱的神經所以忍痛同意了青姨提出的離婚要求。

公公在日記中寫道︰「菲菲是個善良且無辜的女人,小驥的人生因為我而變得悲慘,曼青和小騏始終是最大的受害者,他們沒有理由因為我而承擔這份不幸。歸根結底我是一個不可饒恕的罪人。看到這麼多人因我而變得痛苦,我感到深深的悔恨和羞恥。」

看到這些我不禁感慨良多,一個人的決定有時候會影響到很多人的一生。

為了找到青姨事故的真相我開始走馬觀花式的瀏覽,與事故無關的篇章都被我忽略了。

終于,我快速翻動著的手在一篇日記前停了下來,是青姨出事那天公公的日記。

公公的日記是這樣寫的︰

「1992年7月28日晴

現在已經是凌晨四點,距離曼青出事已經過去十幾個小時,可對我來說,這一切就像場夢一樣讓我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

剛才在醫院的手術室外,等待醫生搶救曼青的漫長時間里,我想了很多種可能。

如果我當年沒有踏錯那一步,今天的曼青就不會是這個結果;

如果幾天前我拒絕在離婚書上簽字,曼青也許不會走這一步;

如果十幾個小時前我拉住她的手沒有滑月兌,曼青就會好端端地站起來……

可人生沒有如果,千錯萬錯都是我一個人的錯

這些年來我游移在兩個家庭之間,從未有過絲毫的得意。

折磨著我的是無盡的悔恨和愧疚。

今天曼青拿到我簽字的離婚協議的時候眼中的絕望和幽怨刺痛了我的心。

她沖向汽車的一刻心里應是恨極了我吧。

我恨的是自己抓住她肩膀的手為什麼滑月兌了

曼青以如此決絕地方式拒絕了我們之間的一切可能……」

看到這里我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想起公公倒地前說的那兩個字「拉,拉」是說他當時是去拉青姨,而不是推

青姨出事的地方是蕭驥家老房子樓下的大街,依照蕭騏錄音中所說他當時「親眼所見」很可能就是他站在樓上的窗前,看到了青姨沖向疾馳而來的汽車的一幕。

可是從窗前到馬路的距離,加上蕭騏所處的角度,「推」和「拉」是極其容易混淆的

公公沒必要在自己的日記中撒謊,而且從字里行間所透露出的悔意來看,公公對青姨是很有感情的,青姨出事的時候離婚協議已經生效,公公更加沒有謀害青姨的動機和必要。

唯一的解釋就是蕭騏被自己的眼楮欺騙了

天哪我頹然傾倒在椅子上,頃刻間如五雷轟頂

如果蕭騏知道了真相,不對,蕭騏已經知道了真相

昨晚這本日記就攤在他的腳邊,所以他才會喝得酩酊大醉

我突然想起蕭騏無助的眼神和不斷喃喃的那句「我該怎麼辦」,我的心陡地一緊,像被一只看不見的手死死攥住,狠狠地揉捏。我疼得無法呼吸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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