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投機半句多。林芊依呆不下去了,越過了喬心婉離開。喬心婉臉色不虞,喬杰卻拍了拍她的肩膀。
「姐,其實我也想說,現在我們的新公司也上軌道了。你還是放棄顧學武那個混蛋算了。」
「閉嘴。」喬心婉瞪了他一眼︰「我的事情,輪不到你來管。」
「不管,不管。」喬杰也不痛快了。揮了揮手︰「我自己找樂子去,誰愛管你們這些破事兒。」
轉身走人,留下喬心婉一個人僵著身體站在那里不動,眼眶有些發熱,卻哭不出來,面前出現了一張紙巾。
沈鋮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看著她目光有幾分無奈︰「想哭就哭,不要一直忍著。」
「我才不是要哭呢。」喬心婉仰起頭嘆了口氣,目光看著沈鋮︰「你要不要請我跳舞?」
「樂意之至。」沈鋮收起紙巾比了一個請的手勢︰「美麗的喬心婉小姐,我有那個榮幸請你跳舞嗎?」
「謝謝。」將手放進沈鋮的手里,喬心婉一陣嘆息,本來今天是讓顧學武一起來的,可是他不願意出席這樣的商業酒會。
她很無奈。也很糾結。
顧學武的死腦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總想著改變他,卻發現到了最後妥協的永遠是自己。
這樣的生活,還要多久?
有點累,有點疲憊。更多的,是一種無望。對未來的無望。
「心情不好的話,就想想開心的事情。」沈鋮看著她輕輕開口。神情有絲溫柔︰「只要末日不來,什麼都有可能。」
「噗。」喬心婉笑了︰「哪來的末日?」
末日會比現在差嗎?她已經在地獄了。永世不得救贖。
「是啊,所以啊,那樣的大日子我們都趕不上,你覺得。你是不是應該開心點?」
「是嗎?」喬心婉笑著點了咪頭︰「謝謝你。沈鋮。」
「客氣了。」沈鋮眼里有絲關心。內心深處,隱隱有一絲失落。如果當年——婉到她左。
打住思緒,不再想,他安靜的跟喬心婉跳舞。
舞池里,人影成對成雙。身體搖擺,似乎剛才那一幕,一點也沒有影響到他們一樣。似乎有過不開心的事情,也跟著消散而去了。
…………………………
左盼晴跑得不快。長裙擺,高跟鞋都阻礙了她奔跑的速度。
可是,她還是不停的跑著。身體向前,一直跑,一直跑,好像後面有怪獸在追自己一樣。
轉眼間,已經跑出了酒店,走到了外面的大馬路上。一陣風吹過來,只穿著禮服的她,感覺到一陣又一陣的冷意。
可是這也只是讓她跑得更快。
顧學文一出來就感覺到了,起風了。天氣轉涼,心里一急,追得更快,他的腳步自然比她快,才三兩下,就要追上她,看她穿著高跟鞋跑得辛苦的樣子,伸出手就要去拉她。
「左盼晴,不要跑了。」
左盼晴一躲,跑得更快。顧學文一急,加快腳步伸出手,用力的抓住了她的手臂。
「左盼晴。」
「不要踫我。」左盼晴的身體往邊上一縮,卻躲不開他的手,她不管,拼命掙扎著。
「你放開我。你听到沒有?」
她不要他踫她,她從來沒有此時這樣覺得惡心過。
他的手,剛剛踫了別的女人,他的肩膀,剛剛被別的女人依靠。
這種感覺讓她惡心至極。對于顧學文的踫觸,內心十分抗拒︰「不要踫我。離我遠點。」
顧學文不放手,看著她因為奔跑而變紅的臉,將她困在自己懷里。
「左盼晴,你冷靜一點。」
他並沒有想到左盼晴會來,剛才宋晨雲說有事要跟他說,可是還來不及說,左盼晴就跟那個男人走了進來。
他當時完全沒辦法反應。只是看著左盼晴看呆了。
婚禮那天穿婚紗不算,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左盼晴這樣隆重妝扮的樣子。
那樣漂亮,那樣驚艷。感覺到了那些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他甚至有沖動,沖上去將她全身都包起來,不讓那些男人看到她的每一寸肌膚。
她是屬于他的,全部,統統是屬于他的。
冷靜?左盼晴喘著氣,她不夠冷靜嗎?
她也想讓自己冷靜下來。深吸口氣,鼻尖卻敏感地聞到一陣淡淡的香水味。
這個味道,她記得。毒藥。
臉色在瞬間變得蒼白,身體開始感覺冷,無盡的冷。她曾經在顧學文身上聞到過的,同樣的味道。還有那個女人。她總覺得面熟。一直想,一直想卻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可是這種香水味讓她確定了。她見過那個女人,在幾個月前,在她家小區公寓樓下。
死命的咬著自己的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來。所有的事情竄到了一起。
那個女人知道他們的家,那個女人跟顧學文以前認識,他們在之前,見過不止一次?
那麼他跟那個女人,暗渡陳倉多久了?他背叛自己,有多久了?她當傻瓜,有多久了?
「我從來不會拿婚姻開玩笑。」
「既然結婚了,我就不會離婚。」
「左盼晴。我會對你忠誠。」
「盼晴,你是我的——」
「……」vi1g。
每一句,他曾經說過的話,到了此時,都變成諷刺。左盼晴內心的糾結,痛意,轉化為巨大的憤怒。
是從來沒有過的憤怒。
過多心痛,心酸,過多的嗔怪和怒氣累積到一起,她想也不想的用力的推開了他,抬手一揮。一記耳光狠狠的甩在了顧學文的臉上。
「無恥。」
那一記耳光,那一聲無恥。讓顧學文剛才想出口的解釋一下子消散無形。
路燈在她臉上投上幾分陰影,卻可以清楚的看到她因為憤怒而變得一塊白一塊紅的臉色。
「無恥?」她竟然這樣說自己︰「左盼晴,你說誰無恥?」
「除了你,這里還有其它人嗎?」左盼晴眼楮沒瞎,看得到他剛才一臉溫柔的對那個女人︰「顧學文,你這個混蛋。」
她真的風度太好。不然,剛才就應該問進去,給他們兩個人一記耳光才對。
「左盼晴。」
吹過來的風壓不下顧學文內心的煩燥,盯著左盼晴的臉,神情帶著幾分焦慮。
「你生氣了?」
要生氣的人,好像是他才對吧?他不過一會會的功夫沒看到她,她就跟另一個男人那樣親昵的手挽手,肩並肩的出現?
還穿得如此暴露,更不要說她貼著那個男人的身體跳舞。如果他沒有及時拉開她,她是不是還打算讓那個男人吻上她的唇?
「生氣?」左盼晴想笑了,可是卻笑不出來,她想尖叫想怒吼。想搖晃顧學文的身體,問他那個女人是誰?
可是到了最後,那些話一句也沒有問出來。她卻覺得累,很累,非常累。
臉口還隱隱作痛,一只手緊緊的抓著她的心髒,她痛得透不過氣來。那種痛讓她急于想一個地方將自己藏起來,而她不想看到顧學文,一點也不想。
「顧學文,你讓開。我想要回家了。」
「回家?」顧學文盯著她身上的禮服,目光滿是不悅︰「怎麼回去?你是想讓全部的人都看到你這個樣子是吧?」
左盼晴的腦子很亂,她有很多話想問,很多疑惑想解,可是此時面對顧學文臉上表現出來的怒氣卻只是覺得可笑。
「我什麼樣子?」
「衣著暴露勾引男人的樣子。」顧學文的不悅累積,瞪著左盼晴臉上的不耐跟嘲諷︰「左盼晴,你說那個男人是誰?」
「勾引男人?哪個男人?」左盼晴唇角的弧度再上揚︰「顧學文,你這叫什麼呢?」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還是說因為他心虛,所以就先發制人?是這樣嗎?
「左盼晴。」顧學文捏緊了她的手臂︰「我等你解釋。」
那個男人的出現,比之前的紀雲展更讓他有危機感。他從小在軍區大院里長大,身邊來來往往的人,也都算是有身份有地位的。
可是他第一次在一個男人身上看到了優雅跟邪惡揉合于一體卻絲毫不突兀。還有那個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眼里明顯的挑釁。
他分明就是沖自己來的。不確定性讓他內心的煩燥跟不安加劇,他想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
「解釋?」左盼晴其實已經無法正常思考了,全部的回應,不過是順著顧學文的話在說。此時听到他說這兩個字,她卻得十分可笑。
「解釋什麼?顧學文,我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對于一個不忠于自己的丈夫。有解釋的必要嗎?
「左盼晴——」
「你讓不讓開?」左盼晴真的很累,剛才的對峙,奔跑,還有現在的糾纏,都耗盡了她的體力。她急于想找一個地方休息。
「左盼晴。那個男人到底是誰?」捏著她手臂的大手開始收緊,箍得她的手臂生疼︰「告訴我。」
咬牙切齒的三個字,眼里帶著幾分焦慮。左盼晴突然笑了。
「滾開,我要回家。」
不管去哪里都好,只要不要看到這個讓人惡心的男人。
想轉身離開,身體又被顧學文向前一拉,鼻尖撞在了他的胸前,那已經被風吹得極淡的毒藥香氣讓她一陣反胃。
退開一步。再退開一步,卻再退不了。盯著他拉著自己手臂的手,她努力壓下內心那陣想吐的感覺。
「顧學文。你真讓我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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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一更。三千字。汗。傳說中的世界末日。大家給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