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中州的馬道上,一隊衣甲不整的軍士護著一輛馬車急行。不少軍士身上還帶著刀箭傷,可見他們不久前剛經歷了一場惡戰。
馬車里坐著二男二女。一少年十來歲的樣子,面色如金,雙目緊閉。緊靠在另一身著官服的男子懷里。看他一動不動的樣子,顯然是傷得不輕,昏迷了過去。
二女面帶愁容,關切的看著男子懷中的少年。手輕輕的在少年身上撫模著。突然婦人面色一變,急道︰「相公,強兒他,他身體怎麼發涼了?」一句話說完,人確已經哭不出聲音來。顯然是想到了最難以接受的結果。只呆呆的看著中年男子。
被婦人喚作相公的中年男子聞言同樣面色大變。連忙將手伸到少年的鼻翼前一探,接著就呆了。緊緊的少年摟在懷里︰「我的兒啊,你怎麼就這麼去了。你讓做爹怎麼有臉去見列位祖先啊。」
婦人聞言,張口欲言。卻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大張著嘴,一下子倒在車箱里。竟是悲傷過度,暈了過去。
另一婦人見狀,臉上的喜色一閃而過。卻是面作悲憫,將暈過去的婦人扶起攬在懷中︰「大姐,你可不能再有事啊。如今強兒他去了,你要再有事,這個家以後還怎麼過啊!」婦人說完,禁也強擠出幾滴眼淚,大聲嚎哭起來。
中年男子听得發妻暈了過去,二房的哭述。不由是悲上加悲。想著近來發生的種種事情,卻是恨由心起︰「想我陳雲理任官二十載,一路坦途,直至中樞。不想到招奸人陷害,外放邊垂。這,我也認了。可是你們竟連我獨子也不放過。此仇不共戴天。我陳雲理在此立誓,不報此仇,誓不為人。」陳雲理想著放下懷里的少年。撩開車簾︰「張將軍可在?」
為首一軍士听得叫喊。打馬來到車前。「相爺何事?」
「此地離白雲崗還有多遠?」
「回相爺話,此地離白去崗還有數里路程。快的話,在有半個多時辰便能到。」
「半個多時辰?如此便好。」說著從身上取出一個玉配。說道︰「此是我隨身信物,從不離身。你拿著快馬前去白雲崗。找到白雲崗的守將陳雲濤,此人乃是我的親弟弟。讓他速速點齊兵馬前來。我在此地等候于他。」
張將軍接過玉配,卻是有些遲疑。躊躇半晌,開口說道︰「相爺在此等候卻是不妥,那些山賊也不知道還跟不跟在後面。萬一他們追上來。可就危險了。」
陳雲理聞言,一陣苦笑。「哈哈哈哈,山賊?張將軍真認為他們只是山賊嗎?什麼時候山賊有這麼強的戰力,能將張將軍手上的兩標人馬打得如此之慘。不過是軍士喬裝而已。此地已近白雲崗。他們自是不敢再追來。你自去無妨。讓陳守將點齊兵馬,為強兒報仇。」
張將軍一听為強兒報仇幾字,心中卻是明白了所以。難怪一向以穩著稱的相爺為什麼會這樣了。換作是他,可能早就返身殺回。哪怕戰死,也在所不惜。當下不在言語,對著陳雲理行了一理,調轉馬頭向著白雲崗急行而去。
陳雲理返身回車,卻見二房還在那假哭。不由怒從心起。「哭什麼哭,平日你就時常爭寵。視強兒為眼中釘肉中刺。收起你的假慈悲。免得我看得煩。」
二房一听,卻是哭得更加起勁了。「你個沒良心的,竟然如此對我。可憐我還為你陳家懷了骨肉。嗚嗚嗚。」
陳雲理听得二房懷孕,不由向二房肚子看去。可看到二房那平坦得可以起降飛機的小月復,也不知道真假。卻也不好在沖她發火。畢竟此事如果是真的,那陳家可就又有後了。自己百年之後,也不會無顏面見祖宗。轉身又出了車廂。來個眼不見為淨。
陳方是被哭泣聲吵醒的。這聲卻不熟悉。不是自己記憶中的任何一個人的聲線。努力想睜開眼楮看看到底是誰在哭。卻發現眼皮像灌了鉛一般沉重。連動一下也困難。
‘算了,睜不開也好。萬一睜開眼楮發現身上零件不全,那可就完了。’陳方放棄了看一看誰在哭的打算。反正能听到聲音,就證明自己沒被那輛突然發瘋的車子撞死。
要說陳方也倒霉,國慶放七天長假。他是哪出沒去。在他看來,與其開著車子出去堵車被人看,還不如坐在家里看別人堵車。多好。可是老看別人堵車也不是個事啊,于是他又看了景區人擠人。可畢竟有七天長假,看完人擠人後都還沒完。最終決定找一個游戲來消磨時間。
陳方是一個老游戲了。近十年的游戲經歷。一般的游戲都看不上眼。挑來挑去,最終還是玩起了單機。不想竟然被一個關卡給難住了。怎麼也過不去。在陳方看來,這是不可原諒的。說出去都丟臉啊。于是就和這個關卡耗上了。在經過兩天的混戰後,關卡是終于過了。可是家里的食物也耗盡。國慶長假也過去了一大半。
事故就發生在陳方出門采購食品的路上。不想短短的數百米路,卻出了車禍。被一輛發瘋的小QQ給撞了。
現在听到哭聲,知道自己沒被撞死。陳方暗叫一聲萬幸。試著動了動四肢,都還有感覺。看來零件機基本完好無損。也就放下了心。至于睜不開眼楮,在陳方想來應該是麻藥還沒過的原因。他自然不知道,這一撞,雖然沒能要了他的小命,卻將他的靈魂送到了另一個世界。讓一個已死之人重新換發了生機。
陳方這一陣動作,把車廂里的二房給驚動了。哭聲立止。二房一看明明已經死了的大少爺活了。這可不得了。你活了,那我肚子里的孩子怎麼辦。豈不是家產繼承無望。看了一眼緊閉的車簾,不由惡膽邊生。是一邊大哭,一邊把手伸向了陳方的口鼻。要給他來個窒息而亡。只有你死了,我們娘兩才能榮華富貴。
陳方被二娘掩住口鼻,呼吸不暢。這一下心跳加速,全身的機能迅速復蘇。眼楮沒怎麼用力就眼開了。就望見一個頭挽發髻,耳帶黃金的美貌女子正面露凶像,死死的壓著自己的口鼻。
「娘的,這是要致我于死地啊!難道我還沒到醫院。還在車禍現場。這婦人就是車主,想將我弄死,好少賠一點錢?」陳方自然不會坐以待斃。雙手立即拿住二房的手,使勁想將手搬開。可是這二房此時鐵了心的要陳方的小命。使的勁竟然賊大,陳方這才慌了神。雙手亂抓,剛好抓到一個事物,急切間也不知是什麼東西。對著二房的頭上就來了一下。
二房沒有防到陳方會來這麼一下,立時中招。慘叫一聲倒到了一邊。
陳方踹了兩口氣。掃眼一看四周。自然是傻了眼。這竟然不是車禍現場也不是醫院。晃眼一看,竟然像電視里看過的轎子內部。只不過要大上一些。一門簾兩窗戶。里面橫著條木凳。一中年婦女同樣穿金戴銀,睡到在一邊。看情況不是很好。
二房見事以至此,再想滅口已是不成了。立即想到要漂白自己。立時大叫起來︰「老爺,強兒他活了,活了。祖宗顯靈啊。」
陳雲理听得強子復活,一頭就沖了進來。果見剛剛尸體都已經發涼的兒子正站立在車內。不是活了是什麼。失子復得,高興之下竟然將平日的威嚴望得一干二淨。嗚咽一聲︰「我的強兒,你總算沒事了。」說完就向陳方撲過去,只想將其摟在懷中好好呵護一翻。
陳方此時還沒回過神來呢,滿腦子一片混沌。自己明明被車撞了,怎麼會跑到一個車子里面。這車還嚴重的與時代月兌節?突見一人影又哭又喊的向自己撲來,下意識的讓了一下。
陳雲理撲空,很是不解。納納的看了陳方一眼。心想這兒子沒事吧?
二房此時卻抓住了機會。要知道她頭上可還有一個大包不好解釋呢。「老爺,強兒也不知怎地。剛剛我看見他手指在動,大著膽子想探下他呼吸。不想強子竟將我頭上打了一個大包。是不是腦子出問題….」
陳雲理此時滿腦子都是兒子,哪有心思去辯二房話里的水份。听二房認為兒子腦子有問題,當下怒道︰「住口,強兒腦子怎會有問題。不過是剛剛醒來,以為還沒月兌離危險,出于自我保護而已。」
二房奸計得逞,心想總算躲過去一關。到時這小子說出不利我的話來也有得解釋。自然不再言語。
陳方此時終于回神了。將種種情況聯系起來,總于得出了一個結論。自己被車一撞,竟然中了比彩票還難中的大將。穿越了。
得出這個結論後,陳方看一切東西都是那麼合理。木頭的車廂,暈過去中年的美婦,一個可能是自己便宜老爸的中年男子。頭上長包的古裝麗人。
「出去,都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