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寒將臉埋在枕頭里,許久才道,「慕容清,趙國戰敗,國弱兵殘,永寧如今也是任你魚肉,你想做什麼盡管做來,不必如此?」
慕容清便皺眉,「阿芫,你不信我?」
「我是不敢信我自己,」江小寒的聲音更低,眼里的淚涌出來,一滴一滴的洇在月白色枕頭上,像是一朵朵花。
「阿芫,你不信我也是該的,」慕容清忍不住嘆氣,「你可知道當坤叔將你從皇後杖下搶回來,奄奄一息的躺在我懷里的時候,我有多恨自己,家國天下是男人的事,我如何要將你裹帶進來?玉姑說的對,那是你的國,你的家,你便是做什麼也是應該的,我不該怪你。」
「可是我盜了你的潼關兵防圖,」江小寒從枕頭里抬起頭看向他,「在我看見那副兵防圖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所以,我確實是有意為之,你應該恨我。」
他的手指微涼,「若是我,只怕也會這樣做。」
江小寒定定的看著慕容清的臉,像是要從他的眼楮里看出真假,他的目光卻一如三年前般的清澈,分明,從來都沒有變過……
「清……哥哥……,」看著這對無數次出現在她夢中的眸子,江小寒禁不住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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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梅宮。
熙妃端起茶碗輕抿一口,嘴角帶著一絲戲謔的笑,向雨珠兒道,「怎麼皇上竟讓咱們的皇後娘娘吃了這樣大的癟麼?」
雨珠兒將小手爐用錦墊細心包好放到她手里,笑著點頭,「正是呢,奴婢听說,當何總管帶著人趕到永巷時,青鸞殿那位都快沒氣兒了。皇上本在清政殿里養著,一得了信兒趕緊就過來了,一眼瞧見青鸞殿那位的慘樣兒,當即勃然大怒,二話不說就傳旨停了皇後的中宮令。」
「嘖嘖,要說咱們皇上的心可真夠狠的,那可是咱大晉的皇後啊,這中宮令竟說停就給停了,這豈不是明擺著告訴世人,他從不曾將她顧曼放在眼里過麼?」熙妃將小手爐在手里抱著,手指輕輕劃過手爐上的花紋,挑了挑眉,又道,「只是說來也怪,皇上怎麼突然又對這位公主上起心來了?就只為想要從她的嘴里知道那賤人的下落麼?」
雨珠兒擰一擰眉,也是不解,「奴婢也不明白,只听說她的女乃娘曾去清政殿見過皇上,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讓皇上吐了血,那女乃娘被皇後一頓板子打得半死丟去了永巷,大家都只當她定是活不了了的,不想皇上醒了後就命找她,知道她和她主子都被關去了永巷,緊趕著讓何總管去接出來,也算是皇上趕得急,再遲得半會子,就只能看見幾具尸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