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顧曼像是被驚起的豹子，騰的站起，她一巴掌將桌上的茶碗「嘩」的掃落在地，「都給本宮滾出去。」
「皇後娘娘息怒，」一屋子宮人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呼啦啦跪了一地。
顧曼像是被奪了崽的獸，將屋子里能拿到手的東西盡都砸了個遍，這才跌坐在椅子上，邊喘氣，邊已抑制不住的落下淚來，她不肯讓奴才們看到自己的眼淚，轉過頭冷喝，「都給本宮退出去。」
宮人們不敢再留，一個個踮著腳溜得飛快。如意輕輕嘆口氣，將門掩好後回身道，「娘娘，您又沉不住氣了。」
顧曼陡的回頭吼道，「本宮還要怎麼樣？我已經忍了三年了。」
「您既然已經忍了那麼久，為什麼不繼續忍下去呢？」屋子里沒了別人，有的話如意倒敢說了，她用腳將顧曼跟前的碎瓷片撥到一邊，抽出帕子極仔細的給顧曼拭著眼淚，「皇上的心思三年前您就知道了，您也說過，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這三年來皇上對您雖不算熱絡，卻也很是敬重，但凡您說的話，他基本上都肯听，光這一點，放眼整個宮里，誰能比得上娘娘的？」
「可是……可是這位趙國公主不是別人，」顧曼的眼淚刷刷的流，「她不是別人……」
「她再不是別人，也是趙國送來求和的一個賤奴，哪比得皇後娘娘您金尊玉貴高高在上，」如意篤然道，「再說了，皇上不過是想通過她找到那個賤人，找得到找不到的，總不會將心放在她的身上，娘娘您根本不用多慮。」
「有她在，那個賤人遲早會被他找到，」顧曼一想到這個，心就揪揪的疼，「你沒見他竟然只為我打了她幾板子，竟就下旨停了我的中宮令麼？如意，他居然停了我的中宮令，我堂堂晉國皇後，沒有了中宮令，我還是皇後嗎？」
越說越怒，她抓起一個茶碗又摔了出去。
如意忙抱住顧曼，「娘娘，越是這樣的時候，您越是要冷靜啊……」
「冷靜，我還怎麼冷靜，」顧曼哭得梨花帶雨，「如今這滿宮上下，誰不在瞧我的笑話，朝廷上下，誰又不是在幸災樂禍，我今後還見人？」
「娘娘，」如意心痛的看著自己從小就服侍的主子，「成大事者當能屈能伸，娘娘唯今之計，只有……」
顧曼霍的低頭，她定定的看著如意許久，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你是說，要我去向他請罪？」
如意深吸一口氣，點頭，「是。」
顧曼的臉上便涌起一股屈辱，然而她到底冷靜了下來，抿著唇想了一會兒後，突然就笑了，「請罪便請罪，只是在此之前，本宮要先去趟瑞安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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