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宮,位于南大陸西北地區的中心地帶,整個宗門建于祈雲山上,共分九層,每一層都居住著實力與之相匹配的弟子,可謂是涇渭分明,絲毫不亂。它始建于三百多年前,締造者便是被尊稱為「無極真君」的趙無極,趙大掌門!
而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發展,凌霄宮早就從最初不足十人的小門派,變成了一個威震西北的龐然大物,甚至在整個南大陸都是赫赫有名,常人絕不敢輕易招惹的存在。只不過,今日突然登門造訪的這個人,卻絕不是個普通人。
「哈哈,告訴你們大小姐,就說是林笑來了,讓她速速出來迎接!」站在山腳下,對著巡山的守衛擺出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林笑大笑著說道。
「林笑?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要我們通報大小姐?」凌霄宮的守衛那可不是一般的守衛,這要是放在一般的門派里,都絕對是個精英級的人物,又豈會被林笑這三言兩語所震懾。
「喲呵,凌霄宮果然是家大業大,連幾個看門護院的弟子都有這般魄力,實在是讓人意外的很啊!」林笑模了模下巴,似乎在考慮著要不要抄出家伙來,直接打上去?
「等等,你……不會是青山城的林笑吧?」突然,兩名守衛中的另一個開腔問話道。
「嘿嘿,小兄弟有見識,我就是打從青山城來的!」林笑剛剛琢磨到凌霄宮上下共分九層,其中又隱藏著高人無數,如果自己真一層一層往上闖的話,估計還沒殺到頭呢,便大限已至,一命嗚呼也,連忙也顯出和氣的模樣道。
「原來是你啊,那咱們不就是一家人嘛!」听了林笑這話,守衛們立刻態度大變,很是親熱地摟住了林笑的肩膀,意味深長地問道︰「林公子遠道而來,肯定不會只跟我家小姐打個招呼便走吧?」
「這是自然,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好好聚一聚當然是免不了的。」林笑雖然被他們的過分熱情搞得有些模不著頭腦,但性情如他者,自是不會拒人于千里之外。
「原來如此,那林公子就直接上去吧,我們會發信號給山上的人,讓他們給你帶路的。」守衛們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天空打出一顆黃色的信號彈,很順利地便給林笑放了行。
「我說兄弟,傳聞果然沒錯啊,這林笑跟咱們凌霄宮的大小姐還真是有那麼一腿!」目送著林笑遠去,兩名守衛開始熱鬧地八卦了起來。
「嗯,眼瞅著下個月便要舉行比武招親的擂台賽了,這林笑就巴巴地趕了過來,不用說,肯定也是要插手其中呢!」另一人連忙附和道。
「唉,只可惜,現在凌霄宮群英薈萃,即便以林笑之能,恐怕也難言必勝啊!」剛剛開口的守衛再次面露遺憾道。
「那也不一定,林笑在西北連環十二城可謂是威名遠播,連決絕嶺的人都奈何他不得,說不定這次還真能讓他拔得頭籌。」另一人也跟著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這你錯了,西北連環十二城那種蠻荒之地,與咱們這種地方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嘛,林笑就算再怎麼風光無限,遇上金三郎這樣的對手,恐怕還是凶多吉少哦……」
那兩名守衛的討論,林笑自是無法听見,他此刻正在凌霄宮弟子的帶領下往山上走去,很快便來到了祈雲山第一層通往第二層的傳送陣前。
「林公子,這便是我們花了大力氣建造的傳送門,只有通過這個傳送門,才能通行無阻地往來于九層祈雲山。」領路的年輕弟子笑著介紹道。
「為什麼一定要建傳送門呢?難道直接飛上去也不行麼?」林笑抬頭向上看去,雖然祈雲山的每層之間都有些淡淡的煙霧分隔,但想要跨越這種距離的障礙,應該並非什麼難事才對。
「那樣是不行的,因為層與層之間都被陣法隔絕了,你如果要硬闖的話,便會引發整個護山大陣,到時,就算是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你。」領路弟子一臉嚴肅地告誡道。
「好麼,這是為了增加你們這些普通弟子的運動量吧?」林笑調侃了一句,抬腳便要往傳送門里走。
「等會兒,你要是這麼硬闖進去,等會兒是要被彈出來的。」領路弟子一邊說著一邊從懷里掏出一張紫紅色的通關符,交到了林笑的手中。
「靠這玩意兒就能過去了嗎?」林笑好奇地問道。
「對,不過我這張通關符只能讓你通過這道門,想要再往上走的話,你還需要對應的通關符才行。」領路弟子耐心解釋道︰「所以說,即便有歹人想要潛入我們凌霄宮,也是很難走到第九層去的。」
「呃……可我想到的是,你們出來一趟也很不容易啊!」林笑忍不住感慨道。
「哈哈,的確如此,事實上,能偷偷從九層溜出去的,整個凌霄宮也只有一人而已。」領路弟子忍俊不已地繼續道︰「那便是掌門之女,我們的混世魔王,趙大小姐了!」
「混世魔王?這個稱號還真的很適合她呢。」林笑也被逗樂了,笑過之後,接著問道︰「她最近在忙些什麼?」
「她……你不是來找她的麼?上去之後就會知道啦!」領路弟子賣了個關子,一臉神秘地將林笑送入了傳送門,讓我們的林大公子一時間心情忐忑,甚至懷疑趙小柔這個混世魔王會不會又算計到了自己的身上?
一路向上行去,林笑的心里雖然還有些不安,但祈雲山逐漸顯露出的萬千氣象和如詩如畫般的美景,卻深深地吸引了他,讓他一時間沉醉其中,再也無暇琢磨趙小柔的事情。
作為一個已經開發了三百多年的風水靈秀之地,祈雲山從第三層開始,便有了一股真正一流門派的「奢華之氣」。遍地種植著的奇珍異草,令人眼花繚亂,隨處可見的靈獸飛禽,更是讓林笑以為自己來到了野生動物園般,心癢不已。
而與這種修煉聖地相呼應的,便是凌霄宮人盡皆知的雄厚實力。據帶路的兄弟介紹,祈雲山上現有各級弟子將近三萬余人,按照彼此的身份差異,分別居住在不同的山層之中。
凌霄宮的外門弟子,一般居住在前三層,第一層「新晉」,第二層「師承」,第三層則是「出師」。之後,當出師級弟子得到自己的命紋法寶,並能成功施展其威力,他便成為了內門弟子,得到了繼續向上的資格,即第四層「環繞」,第五層「附體」和第六層「借勢」。
至于七到九層,自然就是一個門派的真正核心力量,人念級高手的所在之處了。在這里,「道人」的稱呼將轉變為「真人」,按照各自實力的差距,分處于第七層「凌風」,第八層「雲霄」,第九層「凌霄」。
「貴派現在有多少凌霄級真人啊?」大致了解了凌霄宮的概貌,林笑不由好奇地問向身前帶路的一個高瘦弟子。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畢竟,像我這種借勢級的弟子,最多只能在上峰允許下,進入到第七層,根本無緣一見九層的那些前輩們。」高瘦弟子面露敬仰之色道。
「不會吧,那你們豈不是連掌門都很少能夠見到了?」林笑模了模下巴,對于這種家大業大的超級豪門,表示很不能理解。
「的確是很少見到,因為,我們施行的是逐級領導制。新晉弟子由師承弟子教授武學和管理,師承弟子則由出師弟子負責生活的方方面面,只有等到真正出師,成為道人了之後,才能相對自由一些,可以收徒授藝。」高瘦弟子耐心解釋道︰「不過,即便是像我這樣的身份,也只是在七層集會時見過掌門罷了。」
「集會?那是什麼玩意兒?」林笑連忙追問道。
「呃……簡單點兒說,就是在門派有大事宣布的時候,將所有人集中起來開會啦!」高瘦弟子擺擺手,接著說道︰「屆時,全山的弟子都要前往七層的‘武神大殿’,也只有在那個時候,我們才能見到傳說中的真人模樣。」
「哎呀,這樣豈不是很容易產生代溝?萬一出門辦事的時候踫見一長輩,你又認不出來,麻煩不就大了麼?」人家都沒抱怨什麼呢,林笑竟然還開始操起閑心來。
「這也是在所難免啊,畢竟我們凌霄宮的本部弟子便有三萬余人,再加上分散各地的那些門人,以及附屬門派等等,總數可是相當龐大的!」高瘦弟子略顯無奈道︰「所以,我們這些層級不高的弟子,基本上就認識幾個經常露臉的大頭,其他人便不甚了了,全憑‘凌霄令牌’來辨認。」
「凌霄令牌?」林笑一听到這種好玩的東西,臉上便自然性地流露出一股強烈的求知欲。
「對,那是我們凌霄宮專門制作的,分辨各人身份與實力的令牌,只有道人和道人以上級的高手才能擁有、佩戴。」高瘦弟子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一塊紫色的楓葉狀玉牌,毫不避諱地遞給林笑道︰「這是我的,你可以好好研究一下。」
「兄弟真是個爽快人兒啊!」林笑自然不會客氣,接過來細細把玩道︰「嗯,劉成河?兄弟你這名字還挺有氣勢的嘛!」
「哈哈,一般人都會有這種感覺。」劉成河憨厚一笑,接著說道︰「這令牌的正面刻畫的是祈雲山的景色,背面則注明了持牌人的姓名,所處等級以及其他信息等,可謂是一目了然。」
「說的不錯,有了這樣一塊兒令牌,你們出門就不怕遇上自己人也認不出來了。」林笑點點頭,隨即又好奇道︰「只不過,你們就不怕別人也仿冒這麼一塊兒令牌,假裝凌霄宮的人混吃混合,甚至大搞破壞嗎?」
「不排除這種可能,但發生的幾率應該會很小。」劉成河坦承道︰「因為,這種令牌是用產自祈雲山的特殊礦材,‘紫雲晶’精制而成,其他地方很難能夠找到相同的材質,更遑論鐫刻在內的凌霄宮獨門法陣,外人幾乎仿造不出一模一樣的。」
「哦?這里面還鐫刻著小型法陣?」林笑左看右看,也沒瞧出什麼花樣來。
「對,里面有一個防護陣,在令牌的佩戴者遇到難以抵擋的攻擊時,便會自動釋放,作為最後一道救命的防線。」劉成河詳細介紹道︰「你可不要小看這種法陣,平日里,它能夠主動吸收外界的天地之氣,將之緩緩積存在令牌之內,所以,根本不需要佩戴者再施與額外的能量。」
「嗯,也就是說,它本質上是一種被動觸發式的自動防護型法寶?」林笑馬上就明白了。
「你的解釋很正確,所以,一旦有弟子不小心遺失了令牌,他們都會第一時間通報凌霄宮的管理處,好及時補發到一塊兒新的。」劉成河笑著說道。
「看來,當年的絕情道人應該也是丟了,抑或沒有隨身攜帶,否則,想要擊殺他恐怕還要再費一番手腳呢。」眼見凌霄宮對自己的門下弟子關愛有加,林笑不由暗自感慨道。
「好了,前面就是第七層的傳送入口,我的任務已經完成,祝你好運吧!」劉成河指著不遠處那道閃閃發亮的光門,跟林笑告別道。
「哈哈,這一路上多虧有你,才能讓我受益匪淺,我真該好好謝謝你才是。」林笑真誠地說道。雖然,之前的幾層都有不同的向導引路,但像劉成河這般平易近人的家伙可著實不多。
「千萬別客氣,其實,我們凌霄宮人對你也很好奇,畢竟,在西北連環十二城,你可是讓我們的大小姐吃了不少虧,最後還能全身而退的稀罕人物。」劉成河忍不住調侃道︰「不過,和其他人略有不同的,是我和小姐的關系非比尋常,故而,對你了解地也比旁人要更多一些。」
「非比尋常是什麼意思?」林笑又開始八卦了起來。
「這個嘛……你只要上去之後問問她就明白啦!」劉成河也賣了個關子,把林笑憋得那叫一難受至極。
「好吧,那我就告辭了,有空再來找你玩啊!」林笑在心里將凌霄宮人的作風鄙視了一番,熱絡地拍了拍劉成河的肩膀,便亟不可待地鑽進了傳送門,「唰」的一聲消失在了原地。
「能夠將赤火真人和酒肉真人一招逼退,又深得玉妙、乾龍兩位真人的贊許,林笑,你絕對有加入到‘競爭行列’的資格!」望著眼前的那道光門,劉成河喃喃自語著,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到底劉成河所說的「競爭行列」是指什麼呢?林笑自然不會知道,就算知道了,恐怕也不一定會積極參與進去,因為,他是來找玄天髓液救命的,不是來胡亂湊熱鬧的!
「林笑,你終于來了,兩年之約只過去了一年多,你就已經放棄了嗎?」剛從傳送門里走出來,林笑便發現了趙小柔等一行人早已擺開了陣勢迎接他,嚇得他兩腿一軟,差點兒就要下意識地鑽回到傳送門里去。
「嘿嘿,許久未見,小柔你還是風采依舊啊!」想到自己這一趟乃是有備而來,林笑又挺直了腰桿,面帶笑容地打了個招呼。
「少跟我來這套,走,另有地方正備著酒席在等你呢。」趙小柔還是一如既往的大大咧咧,但敏銳的仙兒的等人卻能從她的語氣動作中,體會出一種特別的味道。
「哈哈,早說嘛,一听到有吃的東西我就來精神了。」林笑腆著臉湊上前來,繼續討好道︰「我說小柔啊,到底給我準備了什麼大餐?千萬不要太鋪張,我這個人不是那麼講究的。」
「別想多了,只是粗茶淡飯,不至于讓你餓肚子而已。」趙小柔憋著笑意道︰「還有,你這個人廢話還是那麼多,一年前要是干脆點兒直接跟我過來,現在說不定早就活蹦亂跳了呢。」
「瞧你這話說的,難道我的模樣很淒涼麼?」林笑自己打量了一下,還真覺得有點兒寒酸相,連忙又解釋道︰「你可別誤會,我這一年來絕對稱得上是成績斐然,今天來凌霄宮,一是過來看看你,這二麼,乃是為了一樣東西……」
「一樣東西?什麼東西能讓咱們的林大公子這麼惦記啊?」趙小柔還沒發話呢,她身旁的月兒就忍不住插嘴道。
「什麼一樣東西啊,我看是為了一個人吧?」月兒剛攪和完,仙兒又接著開口道,把趙小柔氣得直翻白眼。
「哈哈,你們兩個小丫頭還是這麼調皮啊,人和東西都一樣,反正我這次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一定要排除萬難,爭取到最後的勝利!」回憶起玄天髓液這玩意兒的功效被李四描述的那叫一夸張,林笑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凌霄宮肯定不會那麼容易就給他的。
「你……就這麼有信心?」听完林笑這番「表白」,趙小柔臉色微紅,情不自禁地問道。
「那是當然!實在不行,我便直接去找你爹,這種事兒也只能讓他來做主了!」林笑毫不猶豫道,絲毫沒有察覺趙小柔跟他講得完全不是一碼事。
「呃……其實,這事兒早就已經驚動他了,否則,他也不會做出這種安排來。」趙小柔扭捏地說道︰「不過,你最好還是憑實力去證明給他看,否則,這個固執的老頭是不會答應的。」
「放心吧,我早已準備妥當,沒有幾分把握,我又怎麼敢來祈雲山呢?」林笑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說道︰「只是,你剛才說他做出了安排,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林大公子,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你還要裝傻麼?」一見趙小柔面露不悅之色,月兒撅著一張嘴,忍不住嗔怪道︰「不就是下個月便要舉行的‘比武招親’嘛!要不是為了這個,你這不遠萬里地巴巴趕來,總不會真是仰慕我們祈雲山的風景吧?」
「比、比武招親?!」林笑眼前一黑,突然覺得自己犯了一個巨傻無比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