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著要幫肖喜來的心思,春喜對食堂招標勢在必得。她說的考察是想從後勤主任或者其他相關人員那里得來學校的底價。抄底價這種事情,在任何年代都是機密,春喜圍著後勤主任轉了一天,也沒打听來任何消息。卻知道了有一個競爭對手,後勤主任家姨**媳婦的舅舅想和他老婆的弟弟合伙來承包,許諾賺了錢包一個大紅包給主任。
後勤部是知道食堂油水有多重的地方,出于校長的禁令,一中任職的任何人員不得參與此事,眾多蠢蠢欲動的心才稍稍平靜下來。但還是有人抵擋不住金錢的誘惑。後勤主任就是其中之一。他也想摻伙,但是他那舅舅和弟弟不願意再多加人手。他心里惱火,又不想加入另外的團隊,怕露了餡。他憋了一肚子氣,所以對于春喜的糾纏,很不客氣。
春喜也沒放在心上,既然這個勝之不武的方法沒用,就光明正大的去爭好了。
第二天再到學校來,被老汪撞見,拉去當苦力,批改期末試卷。學校大會議室里,幾十個老師分工忙碌著,還有不少被拉來當苦力的同學。春喜遇到了周奕翡。
會議室里的氣氛很歡快,有輕輕的音樂陪伴,還有老師們相互之間開著的小玩笑。春喜和周奕翡聊了幾句,老汪就捧來一堆試卷,說︰「這是你們倆今天的任務。中午到我家吃飯。」
兩人笑著謝過,婉拒,但被告知︰「別想溜走,下午還有呢」
老汪家在學生宿舍樓前面的教師樓里三樓,兩室一廳,大概只有六十平米,家具有點多,客廳的采光還好,臥室里白天也昏暗。廚房略顯窄小,衛生間逼仄,還正對著客廳……設計真不人性化
汪老師的小女兒才兩歲多,好動不怕生,很是可愛。春喜認出師母是完小的一個老師,兩人好是一番敘舊。
午飯時,老汪問知不知道其他人怎麼過暑假的。周奕翡說︰「柳林希和章無疾昨天去廣東了,過幾天去美國看奧運會呢」
周奕翡說是柳林希爸爸的某個香港客人,贈了四張開幕式的門票,某天說漏了嘴,被柳林希得知,使出渾身解數逼他老爸拿了出來。邀請了他一起去,他沒興趣,剛好爺爺身體也不好,要留在家里。章無疾去了,還有柳林希的舅舅和舅舅的一個朋友,四個人。
不僅汪家兩口子驚訝,連春喜都微微詫異,這兩個臭小子也太臭屁了吧就算她前世活到2011年,大洋彼岸的米國都還是只存在地圖上而已,沒想到這兩廝在九零年代中期,竟然就能踏上那土地了太可恨了
兀的又想起,2008奧運之後,她百度過歷屆奧運會軼事,1996年的亞特蘭大奧運會口碑很不好啊,沒有美國政府的參與支持,也沒有得到奧委會與其他單項體育組織的支持,被喻為史上組織最爛的一次奧運會。交通混亂不說,保安也不到位,還發生過幾起不好的事件,其中有一件是體育公園里的爆炸案,死一人,傷百人。具體是哪一天,她不記得了,希望那兩人好運氣吧。
春喜說自己來學校是想得到最新關于食堂招標的事情,師母問了幾句,然後說︰「馬副校長是我姑父,招標這事由他負責的。昨天听他說,他家也有個佷子想來做,還想找個合伙人,不然你去找他問問?」
春喜大喜趕緊問了馬副校長的住處,吃了飯就跑去打听消息去了。周奕翡也跟著她一起出來,問︰「你怎麼對食堂承包這麼感興趣?」
「我對賺錢感興趣」
「那麼肯定,一定會賺錢?」
春喜刮他一眼,毫不猶豫地說︰「那當然,在我英明的帶領下,allmoneygomyhome」
「奸商小心又有人組織罷餐哈」
「滾我才不會呢,己所不欲未施于人,是我處世的第一原則」春喜挑眉,遲疑地問︰「公子,你不回家?跟著我作甚?」
「呵……」周奕翡笑著,「我又不是無忌公子,你也不用扮小昭。」
春喜白眼,好吧,反正路也不是她家開的,他愛跟著就跟吧。說起金庸大俠書里的女性們,年輕的時候,她是很喜歡的,特別是堅貞的小龍女和心里只有張無忌的小昭姑娘。可後來年紀漸長,卻覺得金大俠筆下的女性,都太過悲哀而不喜。
周奕翡看了看她的臉色,以為她不喜剛才的玩笑話,卻只看到她淡淡的神情。過了一會才說︰「你家需要你出來賺錢嗎?」。班上幾個跟她熟的也不是很清楚她家的狀況,看她平時的穿著,也很普通,現在做生意的不都很賺錢嗎?怎麼她家有困難?對了,她家孩子多,肯定花錢的地方也多。
春喜不知道他心里這番揣測,淡然地說︰「領袖們不都說了,賺錢要從女圭女圭抓起嘛再說也沒有人會嫌錢多,我想試試而已。」
周奕翡笑,撰改名言還那麼理直氣壯,知道她不想多說,也沉默下來。
兩人找到馬副校長,沒想到馬校長還記得在文化節上表現優異的他們。先是寒暄了一番,然後再問他們的來意,春喜也不拐彎抹角,說她家想承包學校的食堂,說了最大的優勢之後,希望馬校長給些意見。
馬校長卻提了這麼個要求︰「一直以來就沒有學校是把食堂外包出去的,去年你們鬧的那個罷餐,教育局、縣委的領導都知道,在二三四中的學生當中更是傳得津津樂道,有學生揚言,也要學一中鬧一回才能讓學校汲取教訓。春季開學第一次教育局會議,就專門提食堂伙食的質量問題。教委勒令不準克扣學生的伙食費,兩個月後,二三中相繼反應上去,食堂經營成本太高。所以前不久,教委選定一中參與食堂改革,外包出去,要承包商切實按照符合青少年身體成長之必須營養元素制定菜單,他們會不定期來檢查。就這一項才讓眾多有此打算的歇了心思。因此,看一中接下來的食堂經營的狀況而定,二三四中的食堂相繼會承包出去。誰都知道學校食堂油水重,交一定的費用給學校,其余的賺多賺少就看各人本事了。听你說得有頭有腦,我很放心,想讓我佷子跟你們干一年,怎麼樣?」
春喜猶豫了一會,問︰「請問你佷子年紀多大,做過什麼?」
馬校長笑起來,「倒像個會管理會選人的。他二十五歲,之前跟著省里一位名廚做學徒,今年出師,在一個不錯的賓館干了半年,不怎麼如意想回來。」
呃……這會不會太大材小用?大鍋菜就是把殺豬刀,能摧殘所有的廚師春喜心里這樣想著,卻不敢說出來,只是遲疑著問︰「他怎麼會想給學生們做大鍋菜呢?」
馬校長倒也不怕揭了佷兒的底,「他師傅說他是個沒天賦的,他倒是想開個小飯館,卻沒資金。」
呃……校長,你是讓我說什麼好呢,他做菜沒天賦偏又去學了廚師,沒資金開小飯館卻把主意打到食堂承包上來,你是讓我給他發工資呢還是算他技術入伙呢?春喜心里那個糾結。
周奕翡在一旁幫忙說︰「春意,你回家跟大人們商量一下再回復校長。」
春喜對他笑一下,感謝他解圍,然後說︰「馬校長,你佷兒現在家麼?明天請他過來一下,我嘗嘗他做菜的水平行不?」
馬校長笑呵呵地應下來,「沒問題其實他做菜還不錯,好歹學了幾年,肯定給一般人做的好吃。所以他想的是技術入股,你回家跟家人好好商量一下。」
春喜走出來,舒一口氣說︰「我還想讓人資金入伙呢也不知道老媽跟舅舅他們商量得怎麼樣了。」
周奕翡听到這話,立即說︰「我來資金入伙」
春喜瞥都沒瞥他一眼,「去別來搗亂」
周奕翡神情卻認真,「春意,我說真的,我自己的小私房,你給我錢生錢唄」
這年頭,連男孩子都有私房錢的嗎?嘖嘖……春喜說︰「我先回去看看情況再說話說你的私房有多少?幾萬?幾千?」
周奕翡笑而不答,指著時間說︰「該去改試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