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時時地地都在作祟。展陽回去的路上再到那片竹林時再未尋找。
我從前執執找尋的情節不過是如此一點點蹤跡。這讓我很失望，但春風化雨時，有些事循序漸進時已經轟轟烈烈。
我趴在床上覺得，他們那樣大概是真愛吧，原來愛一直不需要原因，其實也是因為那緣由太過難于言傳，它也許是那一瞬的目對，又也許是前世零星的殘存記憶。還也許是那對視前熟悉的呼吸聲，它們總是在某個閃睫的瞬間落入心底。
但我還是堅持到清晨才拍床而起，就在那一刻一個形象從幽冥空中來驀然與我交疊，時間晃起，那些按捺不住的景像騰挪前來趕赴。
塵世萬狀，在我不過是雪霜撲面，那方一個身端坐于雪山之巔，日光耀下，雪境明如之氣並不增加太多。我所來為何，心事消磨緩沖過後，我緩緩履過雪面，卻過而無痕，淺淺數點淡痕點出我其實是個身量極輕的姑娘。
面前的背影如此靜穆，試想，我不走近他如何考究他的出身。風弄碎了雪山之寒，變得間斷，涌落，它偶爾破動，犀利如渴血的神器。
後來，這位君子的態度就明確了，他冰冷無有溫度的聲音堪堪說明他坐在冰涼的雪山上，只是為了乘涼，此人竟內熱到如此地步。
他轉過頭來，一個感覺前來打擾，他的面容迫在我眉睫。啊，他才是真正的開陽，我心心言念的君子。
萬物模糊，我眼里唯見他。
如此清淅，沒一絲破綻的雪域，他並沒有以微笑對應，那些隱然凋零的過去，如花般的逝去，我們的哀傷已得祭奠。
我站在那並不松軟的雪埃上，才知道並不留下腳印，不是我輕而是它們很重，它們皆是不可挽回之雪，永遠不會重回天上。
我的開陽對我說話，他的嗓音卻如此陌生，他說，「我已等你千年。」
我想，我真的遲到了這麼久嗎。此語不好接下去。
他又說，「你已得殞劍，還不出手嗎？」。
我想了想，開陽這是什麼眼神，我手上有劍嗎，垂頭之際，手心赫然出現一把雪劍，心事重濾，我不認得這把劍，放在手心上冰冰涼的很是讓人打顫。
靜慮一刻覺得如此冷然對視還操劍如何也顯現不出我身為淑女的功夫勁來。轉個身打算緩和一下氣氛。
然後，我眼睜睜看到百千法門由梵天而來，具體到佛經頁頁翩至我面前，才一繞花，不由分說，殊途同歸于我心方寸之間。我仔細打量我手中的雪劍驀然發現它的形髓似從遙遠冰際浮現出來一點一點附滿劍身，此時它丑得可以，像蛇一樣扭曲在我手中，隨時有可能化去，太無形了。
開陽嘴角微吟一絲笑意，我想性喜溫潤他，今天這個冷漠倒是別致。
喜悅從千絲萬縷過渡到千頭萬緒，再到，他劍起。
我想這難道是一件可以用劍來解釋的美好事件，我們一開始選用的不動聲色，冷笑，是不對勁了點，我驅足向他湊了湊。還沒等我近到他咫尺，他以劍指天，怒吼，「站住。」
不行我站不住，所以我撲進他懷里。听他心跳蜂起，明知故問，「你很開心。」
然而他在縮小，縮小到我抱不住，也靠不住，一跤跌倒在雪地上，而他仍在我面前十步遠，神色淺淡，腰間一只玉笛奪映雪色，發出竟是幽幽藍光。
整件事如此詭異，今日我滴酒未沾，昨夜也未宿醉，三天前也未行過酒令，我望著他的眼楮，深入十世碎境，他的眼楮如此不同。余光中一顆星投入星河咚的一聲，發出一道光炫。
隆重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