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龍七王!」阿古只從心底里念出了這七個字,「皇上一直盯著我的一舉一動,是不是?」
無悠然一笑︰「你以為皇上會不知道你的謀反之舉,皇上一直忍你到今天,只是為了免傷太多被你利用的無辜之人,你大概還不知道吧,其實皇上一個月前派我七弟去你北營視察軍務,就是對你的最後警告,可惜,你卻執迷不悟。」
阿古只一臉猙獰的瞪著無,突然揚聲叫道︰「來人,給我殺了他!」
無哈哈一笑,「還不死心?好,你就在這兒扯開嗓子叫吧,看看還有誰會來救你?」
帳外沒有一名護衛進來,護龍七王一手教的兩百名衛龍軍早趁著夜色突襲而入,兩百人分成兩路,其中一百人悄無聲息的潛入王府,分批刺殺護衛,阿古只的部下哪想得到謀反前夜會反遭偷襲,等察覺有敵侵入,倉惶迎戰時,另一百名衛龍軍已從正面攻入,兩路衛龍軍一明攻,一暗殺,護衛們根本抵擋不住這群訓練有素的精兵,一陣陣壓抑而又驚恐的叫聲在這北親王府內接連響起。
阿古只心里最後一絲僥幸已被這陣陣慘呼擊破,但他仍不信苦心籌備多年的謀反會如此輕易的潰敗,兩眼一霎不霎的盯著帳外。
「還未死心?」無斜倚在門柱上,笑眯眯的問︰「北親王,倒要請你猜猜,下一個走進帳內的人會是誰?」
「三哥好耳力,已經知道我來了。」一位白衣少年緩緩踱入帳中,冷冷的看著阿古只。
阿古只見又來了位不速之客,又驚又怒︰「你又是誰?」
「我是護龍七王排行第四的智,只是一個不算太笨的人而已。」智淡淡道︰「阿古只,你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就是低估了皇上,高估了自己。楚峰獨已經死了,他為你出的那條換天大計也要了他自己的狗命,你的路––已經走到頭了!」
無側耳著听帳外的喧囂聲,一笑道︰「看來兄弟們都到了。」又轉頭對阿古只道︰「你這府**有三百余名護衛,五百名弓箭手,卻不知現在還剩下多少人?」
「我剛殺了六十三人,剩下的都已經降了!」將大步走進帳中,手中狼撲槍猶自滴著血,
「五哥沒羞,不是我用龍王怒砸倒了一片,那些人哪會那麼快服軟。」猛大叫著也跟了進來,左手提著一具尸體隨手拋在了帳中,「看看,這可是你的老相好,左丞相呼爾泌。」
帳簾輕輕一飄,又是一人立于帳內,「達必阿也死了,親王大人還有什麼後招嗎?」現身的正是飛。
「親王大人當然是在指望著他那北營七萬大軍了,可惜,天有不測風雲,人有當頭霉運,這七萬人畢竟還是更忠于皇上一些,不過話說回來,能同時被七萬人一起拋棄,也只有您有這華蓋運了。」錯懶洋洋的邁入帳內,一進來就舒適的往阿古只的榻上一靠,「真不錯,瓖金嵌玉,小七,一會兒莫忘了把這張榻給背回去,我要留著它擱腳。」
猛向二哥一吐舌頭,隨即也擠到了錯的身邊一起躺下。
阿古只看著突如其來的這些人,步履蹣跚的走了幾步,身子一晃坐在了地上,卻是一言不發,絕望之色籠罩了他的全身,終于明白,自以為精心埋伏的各處伏兵都已被這一位位走進帳中的人各個擊破。
這時,護龍七王的長兄忠也走了進來,向帳中六位弟弟一笑,隨即盯住了阿古只,沉聲道︰「阿古只,還不束手就縛!皇上有旨,你這條命要留到明天,趁你還有這最後一夜的性命,好生服罪吧!」
阿古只抬起頭來看了眾人一眼,臉上的頹廢驚懼之色已一掃而盡,萬念俱灰中只余下淡淡的淒涼,只听他低聲說道︰「一子錯,滿盤皆輸,我還是不如皇上啊 」
忠冷冷道︰「你走錯的又何止一顆子,篡位謀亂這盤棋,你一開始就不該走。」
「護龍七王,難怪啊!好幾年前我就在奇怪,為什麼上京城內的這五萬禁衛軍如此無能,皇上卻一直不加整頓,也沒有另組新軍,護衛這國之重地,原來,他早已有了你們這批精銳之師。」阿古只的聲音更是低沉,緩緩垂下了頭,長嘆一聲,不再說話。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忠輕輕搖頭,忽然對著帳外大喝一聲,「什麼人?」
忠喝聲未落,就見帳外垂手走進一名四十余歲的中年文士,滿面含笑道︰「在下慕容連,忝為戰王帳下一名謀士,今日有幸一睹護龍七王之風采,真是榮寵之至。」他身後還跟著一位扛著一只木箱的巨漢。
「郎昆!」猛輕叫一聲,立即把頭縮到錯的肩膀後,錯一皺眉,伸手取過了一旁案上的果盤,正好遮住了猛的腦袋。無躲得更快,慕容連兩人剛一進來,他已經退到了帳中燭火難照的角落里。他倒不是要防著什麼,只因為他是無,所以不願被人看清自己的長相,即便臉上已易了容。
慕容連先向著屋內眾人一施禮,又對阿古只道︰「親王大人,您的一番厚愛重禮令戰王深感受之有愧,所以令在下略備薄禮,還請親王大人笑納。」手一擺,郎昆走上一步,將箱子放在了阿古只面前。
帳中之人一齊看向這個箱子,臉上都有些迷惑。
「這箱子里裝的是人頭吧?」智忽然開口。阿古只聞言身軀微震,雖仍然不發一語,頭卻垂得更低了,早已不存僥幸的他自然知道這些人頭是誰的。
慕容連笑著拱手道︰「這位必定就是智王了,果然玲瓏九心,這箱子里裝的正是親王大人送給戰王的三十七名死士的人頭,公子眼力過人,佩服!佩服!」
智淡然一笑,退到了一邊,又恢復了他一貫的冷漠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