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雪 第二十四章:戰王出征(下)

作者 ︰ 添花過客

婁德回身一看是智,當即一笑,拉著智走到了一旁僻靜之處,低聲道︰「智王請安心,我婁德雖然老邁,卻並不糊涂,此行絕不會令智王失望。哈」

智也是一笑,知道這老丞相謀略極深,已看出了自己的心意,于是也低聲道︰「我會立即請皇上在朔州至上京城的一路上部下哨所驛站,每隔五十里一處,每處備上十匹快馬,請婁丞相務必將朔州戰事悉數報知與我,無論戰事瑣事,我都想知道。」

「智王放心,我每日都會派人把戰王的一舉一動和朔州之事告知與你,絕不會錯過任何異常之處。」說到這里,婁德深沉一笑︰「智王擔心的,也正是老夫一直在擔心的,該怎麼做,老夫早已胸有成足,如果戰王忠心,我就是隨軍參贊,如果戰王有何不忠之處,我就是他喉中的一根毒刺!」

「一切有勞丞相了!」智微笑著向婁德深深一禮。

半個時辰後,拓拔戰就帶著婁德一起出了上京城徑直返回了他的封邑,準備出征事宜。

護龍七王幾兄弟也在散朝後齊聚耶律德光的書房內,父子幾人籌謀盡快征調兵馬赴援朔州之事,將和猛兩人最是心急,一邊埋怨智沒在朝上議政時讓他們跟著拓拔戰出征,一邊就吵嚷著要立刻點一支兵前往朔州,智只得說拓拔戰已率三萬親軍出征,上京城內暫無可用之兵,北營軍需操練重整,而五萬禁衛軍則要護戍上京,輕易不得離京,當然了,大家都心知肚明,以禁衛軍的戰力和膏粱之性,去了朔州非但建不了功,反倒會成為拓拔戰的累贅,誰知將和猛這對膽大包天的兩兄弟見無兵可調,兩人干脆就商量著要自個兒殺奔朔州。

耶律德光被這兩寶貝兒子唬了一跳,忙出言勸阻,可將猛二人早被義父寵慣了,又生就大膽,一左一右的纏著義父非要去朔州,耶律德光口干舌燥的勸了半天,反倒差點被這倆彪小子逼得要點起禁衛軍連夜御駕親征。最後還是忠拿出長兄的威勢來才壓住了兩個弟弟,好說歹說把他倆拉出了書房。

當天夜里,拓拔戰親率三萬黑甲騎軍如怒雲卷地,星夜趕往朔州。

在緊接著的十幾日里,上京城里君臣上下都忙得不可開交,四處調兵遣將,撥運糧餉。又過得幾日,朔州百姓也陸續逃入上京,耶律德光派人向這些百姓問起朔州戰況,但百姓們都說羌族圍住朔州後就在城下日夜叫罵,而他們在那夜離開朔州後就一路愴惶而來,根本不知朔州是否已被攻破,耶律德光無奈,只得將百姓們安置在上京城內,又派官吏送上衣食,好言安撫。

護龍七王幾兄弟也緊鑼密鼓的忙個不停,在燕雲十六州分部的戰王舊部被分批調回上京城後,智首先就把漢官張礪和他手下的一萬漢人軍士派往了幽州城,讓他們牢牢守住這座遼國南方最繁華的重鎮,在這幾日里,他們七兄弟每日都是忙著訓練那些從北營挑選出來的精銳,教習戰陣,傳授兵法,忙了個不亦樂乎,不過,婁德每日派人從朔州送來的軍報卻是讓他們大出意外。

朔州雖然未失,但耶律靈風在羌人的連日攻城中又失去了三千多軍士,這些羌人的強悍凶猛竟遠遠超出了以往的強敵,當拓拔戰率三萬親軍在三月二十一日趕到朔州時,城上守軍已筋疲力盡,幾乎連站著的力氣也失去,拓拔戰稍事休息便繞到了羌人的後方偷襲他們的陣營,激戰了兩個多時辰,雖殺了一萬多名羌人,可戰王竟然也折損了五千多人,只得退守朔州城,等到三天之後三月二十四日,上京城派出的第一撥援軍六萬人趕到朔州後,戰王又率軍出城與羌人交戰,惡戰一日,羌人死了三萬多人,遼軍也戰死了兩萬多人,按傷亡人數來算,戰無不勝的拓拔戰此次居然只是得了個慘勝。據婁德送來的戰報所說,戰王部下大多都是騎軍,而羌人上陣時都手持一丈多長的勾鐮長槍,這種勾鐮長槍專克騎兵,所以戰王才會陷入苦戰。

當智將這些戰報稟告給耶律德光時,耶律德光大吃一驚,更擔心結拜兄弟萬一有失,當即下令其余各處援軍盡快趕赴朔州,並派人四處調集大批弓弩隨軍送去,又調撥了大批糧餉,整個遼國全力備戰,一車車滿載糧草軍械的馬車日夜送往朔州。

幸好在接下來的十幾日里,朔州捷報連傳,在四月十一日,各路援軍盡數趕到朔州,戰王集結大軍,與羌人在城下決戰,一戰滅了五萬多名羌人,終于殺得羌人元氣大傷,連退數十里,而戰王也帶著大軍展開了反攻,打得羌人連連倒退,潰不成軍,這幾封捷報傳到上京城,朝中君臣總算是松了一口氣,耶律德光立即將朔州大捷的消息遍告所有臣民,遼國百姓得知這一喜訊後都是連聲歡呼,舉國上下一片歡慶,在接著的幾日里,上京城內到處張燈結彩,高興得就如過節一般,這位身經百戰,被遼**民視之為神的戰王果然沒有令他們失望。

不過,在皇宮內的伴天居中,一直反復閱覽戰報的智卻是緊皺著雙眉,這幾日里,望著這一封封接連不斷的戰報,他心里總覺得有些不妥,可是究竟有什麼地方不妥,卻連他自己也說不上來,只能拿著這些戰報仔細翻看。兄弟們幾次要拖他出去散心,都被他婉言謝絕。

今天,天色一亮,智又低頭坐在了案前,兩眼緊盯著這些戰報凝神思索,直到門外傳來猛的叫聲,才讓他抬起了頭,無奈的說道︰「小七,別鬧了,你自己去玩吧,四哥今天不能陪你了。」

「四哥!掌管刑獄的樞密使蕭仲遠有急事要找你,上京城里出怪事了!」猛一邊說一邊拖著一位四十余歲的男子沖了進來,智一听有事發生,立刻站了起來,「出什麼事?」

蕭仲遠被猛一路拖來,早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連喘幾口粗氣才忙著向智行禮。

「蕭大人不必多禮,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智王,您可還記得滿德與烈得青二人?」蕭仲遠面有懼色的說︰「今天一早,他倆都被人殺死在家中!」

智立即想起了這兩人,烈得青是上京城南的守軍統領,一個多月前阿古只欲謀反時,曾想把他毒死,後來被護龍七王的飛給救了下來,而滿德則是阿古只派入宮中禁衛軍內的黨羽,當阿古只被護龍七王擒獲的時候,智故意派這滿德去大牢里探望阿古只,滿德得知事情敗露後也立刻乖乖的束手就擒,後被皇上逐出宮中,貶為庶民,這滿德也一直老老實實的躲在家中,輕易不敢出門一步。

「滿德,烈得青,這兩人在今天早上被人殺死在家中?」智神色一緊,「他們是怎麼死的,凶手還未找到?」望著滿臉懼色的蕭仲遠,智不由心生訝異。這蕭仲遠是遼國執掌刑獄的夷離畢法院樞密使,這一官職專與窮凶極惡之徒打交道,對殺人命案也算是見多識廣,可蕭仲遠此刻的神情居然如此害怕,顯然此事必有古怪。

「智王,您是朝中重臣,日夜料理朝中大事,這等民間凶案原本不該來驚動您,可這兩樁命案實在太過古怪,下官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厚顏來向您請教。」蕭仲遠擦了擦滿臉冷汗,遲疑著道︰「這烈得青與滿德二人死得太離奇了,看上去,看上去 就象是被鬼殺死的!」

「鬼?」智雙眉一挑,隨即問道︰「蕭大人,請你說得清楚些,這兩人究竟是怎麼死的?」

蕭仲遠眼中又露出驚恐之色,似是在說著什麼極端可怕之事,「這兩人都是死于家中,滿德是死在自家灶房的水缸之中,看起來似乎是溺水而死,但除了腦袋,他全身上下都被火燒過,烏黑焦爛,可他臉上卻沒有一處灼傷,而且一身衣服也穿的好好的,沒有一絲燒過的痕跡,那烈得青就死得更怪了,穿戴得整整齊齊的躺在床上,可他全身上下骨骼盡碎,就向是從懸崖上掉下來一樣。」

「是誰先發現他們的尸體的?」

蕭仲遠臉上懼意更盛︰「這件事最古怪的地方就在這里,發現他們尸體的人都是刑部差人,他倆的家和刑部就在一條街上,而且兩家還是挨在一起,今早上刑部官員剛上街巡視的時候,就听到他們家里傳來極為淒厲的慘叫,等刑部的人立即沖入他們家中,可兩人已死,就在這一眨眼的工夫就死了,還死得那麼古怪,所以 所以大家都說他倆一定是被厲鬼所殺!」

智追問道︰「他們兩人的尸體現在何處?」

「就在他們家中,下官還命人守在屋外,不讓任何人進去,不過象這等怪事也沒人敢去張望。」

智知此事聳人听聞,不盡快處理定會引發人心惶恐,當即道︰「請蕭大人帶路,我這就過去看看。」

猛立刻道︰「我也要去!」想了想又問︰「四哥,刑部的人明明一听到慘叫就沖進去,可他們已經死了,死得那麼快又那麼怪,難道真是鬼干的?」

「我從不信鬼神之說。」智冷然一笑,眼中掠過一道鋒芒,「那聲慘叫不是他倆的,而是殺他們的人故意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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