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姐姐婚事
方鴻漸和洪妹起了床，提著褲子往屋外去，他們以為了爸媽回來。他對洪妹說︰「你別亂說話。要是他們知道我們大白天睡覺，肯定罵我們是瘋子。」
洪妹去開了大門，原來是劉春華的媽楊柳。洪妹未見過此人，站著已愣了半天，未說話。楊柳見著方鴻漸，便大聲地對他說︰「方娃，你怎麼回來了不去我家玩了。你是不是前次劉春華未答應給你錢，不去了！伯媽不是借給你了嗎？」
方鴻漸見著楊柳進了院子，笑了笑說︰「怎麼了？你是不是上門來問你那錢了。」
「你說什麼話。你把伯媽說成了什麼人？你和我春華關系那麼好，你把伯媽當著什麼人了。你想，我把你當著自己兒一樣呢！」楊柳說著看了一眼洪妹，笑著說︰「方娃，你結了媳婦不給伯媽說一聲，好讓我來鬧熱一番。悄悄地抱著媳婦睡覺了，讓一鎮人也不知道，要是那日女圭女圭生了，我們還以為你方娃與那個寡婦生的呢。」
「伯媽，你說什麼呢！我家里是什麼樣兒，你是知道的。我方娃那有本事，大張旗鼓地辦喜事，要是鎮上人知道了，我可笑死好多人。」方鴻漸想著楊柳是來為劉春華說親事的，借錢時自己說了，願意把姐姐楊梅嫁給春華，得了那麼久了，未見著動靜，楊柳肯定急了。
楊柳走進院子挪了一張凳子坐下，笑容滿面地對方鴻漸說︰「方娃，前次你說那事，準數嗎？要是不準數，那我可罵你祖宗八代了。你騙其他人可以，但是你不能欺騙我了。你想一想，我春華和你從小起玩，你調戲他，那可是毀了你和他的感情了。」
「伯媽，我說了，但是我忘記給我姐說了，要是她同意，這事不會假，爸媽那兒，我自然會說通的。」方鴻漸是在欺騙她，因為不得爹媽的點同意，此事也枉然談論。
說到此時，方梅進來了，肩上背著一簍石頭。他一見著楊柳笑嘻嘻地說︰「伯媽，你怎麼來玩一下。是不是方娃與你春華鬧出什麼事了？」
「方梅，你回來了。你家里有那麼多石頭了，怎麼你還要去背啊？」
方鴻漸立即使了一個眼神給方梅，希望她不要亂說話。否則會把自己的秘密泄露了。
「方梅，你天天忙活，你沒有停下來為你自己的事考慮一下嗎？你年齡也不小了，也該尋找一個人家嫁了。要是方娃有了娃兒，那鎮上的人不是笑話你一家人了。」楊柳也想試探一下方梅內心想法。要是直接得出她喜歡春華，那就不用與方鴻漸轉彎磨角地說。
「伯媽，你說什麼？說嫁人就嫁人啊！也要有緣分呢。我緣分還未到，要是到了，擋也擋不了。」方梅說了，便笑了起來。
「唉呀，我也著急，你看我家春華也不小了，他眼光高了。他一天只盼著自己喜歡的人。有錢家的女孩子，他不喜歡，說長得嬌氣，他喜歡一般人家的。」——哦，我問你，你年齡小我春華兩歲，依說你們算得上一對。可是我春華嘴巴鈍，不喜歡討好女孩子，也不好開口說婚事。要是你喜歡我春華，那我們可成了親上親。」
方鴻漸听了楊柳說了一大堆，怕方梅受不了，羞澀臉紅。他拉著她進了屋里，小聲地對方梅說︰「姐，你看著伯媽來了，她是來提親的。她想讓你與春華成婚。你看一看，你想一想，要是喜歡春華，你給我說一聲。我直接去給她說，好把事情辦了。你年齡也不小了，再拖下去，過了這座山，再也找不著那座廟了。」
方梅臉紅透了，底著頭，一聲不吭。他小聲說︰「你同意我說的就點頭得了。」方梅其實一直以來對劉春華有好感，今天見著楊柳親自上門來提親，心里樂滋滋的，像是吃了蜜糖。他看了一眼方鴻漸說︰「哥，不知楊柳說的，是不是春華可的想法，要是他的想法，我願意。」
方鴻漸跑了出屋，他拉著楊柳在一邊悄悄地說︰「伯媽，這事我姐姐同意了。但是我們得給我媽爸說一聲，他們同意了更好，要是不是同意，你們直接把我姐姐接去得了。」
楊柳笑盈盈地說︰「這事你爹媽還沒有答應了。晚上他們回來，你給他們說，要是答應了。明天我叫媒人上門提親。」
「伯媽，你不是說了，我作媒得了。你別把那豬腦殼給了別人。」方鴻漸是在調侃楊柳，知道她是一毛不拔的財迷。
楊柳笑著走了。洪妹對著方鴻漸說︰「方哥，你怎麼擅自作主把姐姐的婚姻辦了，要是她不答應這門婚事，不是毀了她一輩子嗎？」
「你嫁給我，你知道我同意你啊？婚姻有什麼希奇，就上兩人生活在一起，晚上有人陪著睡舒服，冬天來了可以互相暖和。她不答應，我們才不去費這心呢！年齡不小了，要是再過幾年，沒有人上門提親，她就一輩子單身了。」
下午，方禮平和何鳳陽來了，挑著一兩籮筐石頭，讓方鴻漸喜出望外，他走到他們面前笑著說︰「怎麼了？你們是不是把河里的石頭都撿來了。」
「你不是說這石頭值錢嗎？我們就去撿了。——方娃，你去省城賣得多少錢？我們真不知值多少錢，要是值錢，我們有錢可辦好多少事，也不要一天受人白眼，過苦日子了。」何鳳陽笑納著說。她是想要讓方鴻漸把賣石頭的一錢交出來，不要讓他亂花掉了。但是她不能罵他，要讓他自己願意交出來更好，否則方鴻漸耍牛脾氣，要求分了家，自己一分錢也不得，有可能他不理睬自己，那麼挑了幾天的石頭不是白白地給他挑了。
方鴻漸見著爹媽辛辛苦苦勞動掙一分錢不容易，他鑽進屋拿了幾千塊錢給老媽何鳳陽。何鳳陽見著一達錢，擦著汗，笑得像特別甜，自己心里也像有一股清泉在涌動，兩只眼楮噙著淚水，差點掉下來。
洪妹拐了兩下方鴻漸，悄聲對方鴻漸說︰「你快把姐姐的婚事說了吧。要是久了你忘記了，那不是耽擱了她嗎？」
何鳳陽見著洪妹拐方鴻漸，臉一下子變了色，暗罵洪妹，怎麼來幾天腦子里就有了歪點子，曉得護著方鴻漸的錢了。他不能讓洪妹現在就護著，將來成了家，有了娃兒，不是想要一分錢不是要伸手看她臉色啊。她罵︰「方娃，你別拿了。這錢別說是一家人的，就是翅膀硬了想分家，我要一分錢，你們得拿！何必使手腳。」
「媽，你說什麼呢！洪妹是想剛才楊伯媽來我家提親的事，叫我說了，否則我忘記了，耽擱她婚事。」
「她說什麼了？——提親？」
「伯媽說了，春華喜歡楊梅。前幾天我去他家，他向我早說了，去了一趟省城，我沒有時間告訴給你們。沒想到她今天上門來了，見著你們不在家，便和我說了。我也把姐姐找來商量，姐姐願意嫁給春華。你們看著辦，如果同意這門婚事，便選擇一個良辰吉日，姐姐嫁過去得了，她年齡也不小了。」
何鳳陽和方禮平沒有吭聲，便挪了一把椅子坐下，商討著鎮上的其他同方梅的同齡人。現在方鴻漸尋找到了一條生財的路，那就是河里的石頭那怕一分錢一塊錢一塊石頭，也是不菲的收入。窮日子過膩了，也想過上富貴人的生活。雖然劉春華家里鎮上是中上等收入人家，但是幾年過後，想與自己家比，也許說不上富裕。如果方鴻漸把石頭賣掉，而且得到了好價錢，日子比劉春華家過得好。更讓方禮平生恨的是，有一年方鴻漸上高中沒有錢，去他家借，楊柳還冷嘲熱諷，罵自己沒出息，把方梅嫁過去，不是讓鎮上人說攀富貴嗎？
方鴻漸希望把方梅嫁給劉春華，一方面是借了楊柳那幾百塊錢，另一方面劉春華的確不錯，像方梅這樣女人嫁給劉春華綽綽有余。假若生活上出了問題，可以伸手向他們借一點救濟。
何鳳陽和方禮平兩議論了半時，聲音特別地小，只有他們倆特殊表達方式才能听到，防著方梅不要听見，知道了他們內心深處不是為了愛情，而是為了錢會傷她對愛情萌芽時期的魔幻般的愛情觀。何鳳陽和方禮平鬼魂般議論金錢價值觀，方鴻漸內心里沒有了把握，看來借楊柳那幾百塊錢要還了。爸媽不與他想的一樣，他們可是想一攀比其他有錢人家的孩子，一方面是受窮怕了，不想讓方梅再窮下去，自己再付出。劉春華家在鎮上過得比較富裕，如果想讓他們救濟自己一家人，那是大做夢，楊柳在鎮上出了名的老財迷，沒有佔到半點便宜，她不會隨便施舍別人任何東西。
方梅站在樓上見著方鴻漸和爹媽說著自己嫁人的事，她細細地听著，想了解他們的看法。若是能在鎮上嫁一個好人家更好，劉春華人不錯，家庭條件富裕，但是劉春華與方鴻漸關系甚好，將來見著方鴻漸和劉春華游手好閑的流氓青年，擔心成了家管不了他，三天兩往外跑，不時還是帶著其他女人回家，那不是苦了自己一輩子了嗎？她一想著方鴻漸經常不回家，便知他不是去做好事，偷偷地見著他與汪寡婦約會，知他和汪寡婦上了床。她不敢給老爹媽說此事，一旦把事情鬧出去毀了方家也毀了方鴻漸自己在鎮上名譽，她不敢說，好在方鴻漸與洪妹睡在了一起，心才落下。
一家人愣了半時，便放下手里的話各自做自己的事。方鴻漸進屋把那些石頭精挑細選，分成了類，他還想去縣城去買一台筆記本電腦，聯上網，想在網上上看一看網上石頭玩家如何玩石，一心想把自己家里的石頭賣上好價錢。他正在分類時，楊柳拉著劉春華進了院子，只听到方學良在院子里叫喚，「伯媽來了。」他肯定也知道了剛才一家人議論方梅與劉春華的事，楊柳進院子方知一二，忙高聲叫喚，想提醒爹媽，也提醒了方鴻漸。他急忙把門關緊，把石頭叫洪妹立即用孰料袋裝好，藏好，再開門去與劉春華和楊柳打招呼。
何鳳陽和方禮平正好廚房里忙，慌忙出來，皮笑肉不笑地異口同聲地說︰「快找凳坐！」方梅和方學良各自去找凳子，可是楊柳盯著方梅觀察她的行動，特別是方梅的胸部，一刻也不離開，算得上是成熟女人了，結婚生子是沒有問題的。許多女人知道，沒有胸部，或者胸部不發達的女人有可能生不了孩子，家庭不和睦。即使生下孩子，也苦了家里的男人，總是合不了男人的味兒，讓男人們紅杏出牆，臭名昭著。
「何媽，你們家還沒有吃晚飯？天已快黑了，得快一點。讓我們這些年輕娃兒餓著了。」楊柳坐下沒有看何鳳陽眼楮一直盯著方梅說。
「我和他爸爸正在做飯。見你來了，我們也就和你聊一會，早一點晚一點沒有關系。我想你也沒有吃飯吧！我們把飯做好，一起吃，好好地聊一聊。」何鳳陽一邊向方禮平指著廚房，一邊說。廚房里的鍋正燒著，油已下了鍋，等著下菜了，楊柳來了兩人跑出來，忘記了鍋里冒著煙呢。洪妹見著何鳳陽暗視方禮平進廚房，她也跑了進去幫忙。
「何妹，我想和你說一件事。本來是你家方娃給我承諾的，我也不想厚著臉皮子來說這娃兒們的事，可是方娃把這事忘記了，我只有上門來提親了。——我是想，你方梅年齡也不小了，我春華也不小了，要是兩家人能親上加親，何樂不為？你看一看這事能不能中，中了我們就請先生尋一個良辰吉日把事辦了，也了我們老人一個心願。」楊柳喋喋不休般說，倒像一個替他人作媒的媒婆。
方鴻漸則與春華坐在一旁，听他們說話，不像往日兩無所不談。
「唉呀，這事我剛才听到了方娃說了，我也想方梅大了，方娃成了家，她作為一個大姐，還未嫁出去，當娘的也不好受，心里也倒苦水。我見著你春華不錯，而且和我方娃一起長大，關系好，像是穿了一條褲子，你也當我方娃如親生娃兒，從來沒有虧待他。我也把春華如親娃兒一樣。我想……」何鳳陽說了一大堆，可是話一轉，便吞吐了。楊柳忙曉得何鳳陽腦子里想什麼，便站著說︰「何妹，你有顧及。現在提倡婚姻自由，直接問方梅得了，我春華是沒說的，他喜歡方梅，只要方梅喜歡我春華，我們就把事辦了。」楊柳說話像是自己嫁女似的，她一點沒思考何鳳陽和方禮平的腦子里想什麼。
何鳳陽笑了笑說︰「我得和她爸說一聲，看他有什麼想法。」她起了身進了廚房。幾分鐘，方禮平走出來了，臉上沒有絲喜悅。
「方禮平，你看著辦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看我娃兒春華配得上你方梅不？或者方梅說了算，其他事，我們依風俗照顧辦，一樣不能少！」楊柳本想不說後面的話，想到何鳳陽剛才那嘴臉，要是不依風俗辦，肯定不答應了。
「楊妹，方梅既然沒話說，也由不得她說。我們兩家不是外人，大家都是走得近的人，說得上是朋友，也說得上親戚。但是我實話說，我養方梅不容易，就這樣嫁過去，我心痛，家里看著了，由方娃讀書窮得賣褲帶了。我想說，婚事我們同意，但是嫁妝你們得表示，我和何妹這里你們得考慮。依鎮上其他人家嫁女，七萬元的彩禮得先開了。」方禮平話一出，嚇得楊柳臉色發青，七萬元不小的數目，鎮上也只有楊家嫁女得過這樣彩禮錢，但是人家嫁給的是城里娃兒，怎能比？她苦笑說︰「禮平，你別說了。我們倆家何必啊！我娃結婚了，那錢不是他去還啊。何況我楊柳不是一個娃兒，得考慮其他娃兒啊。你看少一點！」
「你說多少？」方禮平臉上沒有笑意，一聲怪氣地問，像是生了氣。
「三萬！」楊柳笑著說。
「六萬！你若願意出這錢，我們就談婚事，若是不肯出這錢，那就算了！我有女也不愁嫁！」方禮平說著便進了廚房。
「好了！別生氣了，我答應！——唉呀，可苦了我春華了！」楊柳說著便嘆了一口氣。
何鳳陽听了，臉一下子發光了。她忙著喚方鴻漸去給楊柳倒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