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溫暖的陽光射人屋內,喚醒了沉睡中的女人,她不文雅的打了個哈欠,捉捉睡了一夜發皺的睡衣,懶腰一伸,從床上坐超身來。
和平常沒兩樣,頂著瘋子一般的凌亂長發,女人睡眼惺阻地走入浴室梳洗,再貪懶地做了個簡單三明治充作早餐,草草填飽肚子便準備上班。
因為前一天太難過了,幾乎哭著睡去的朱冷冷不想帶便當,她決定放自己一天假,委屈今天只得去吃員工餐廳里難吃的飯菜。
匆匆出門的她沒發現牆上的日歷,和原先的日期不一樣。
「朱冷冷,你今天又遲到了是不是?」
面對偷她企劃案搶功,眼楮長在頭頂上的企劃組長,朱冷冷實在擺不出好臉色,只勉強牽動下嘴角擠出一絲笑的表情敷衍他。
「沒有,今天準時到達。」不知是誰先幫她打好卡?
她猜想是學長,在公司也只有他會幫她,雖然他只是以學長的身分照顧學妹,並非對她有意……
「想起昨日的告白,朱冷冷有些忐忑不安,不曉得學長還會不會待她像從前一樣的好,不因昨天小小的插曲因而疏遠她。
「拿多少薪水做多少工作,不許偷懶!這里有份‘華盛’的資料你拿去看看,下班前先送一份企劃草案給我瞧瞧。」他把資料一丟便走開,絲毫沒想過她做不做得出來。
「華盛?」咦,這不是企劃部早就做過的提案,而且也已經通過了?
朱冷冷滿臉錯愕地瞪大眼,不敢相信地看著原始文件。她記得很清楚這是自己和幾名同事合力完成,最後卻又被組長拿去邀功的那個案子。
這是怎麼回事?這會兒怎麼又出現在她面前,總不會有人想整她吧!可今天又不是四月一日愚人節,大家一起來整她。
「真是太奇怪了,我明明有備案,就存在電腦里……啊——這是什麼?」誰動了她電腦,把她新存的資料全刪去?
她再一次震驚不已,難以置信地揉揉雙眼,以為看錯了,那企劃案她儲存了好幾份,應該還在,現在竟莫名其妙的平空消失!
冷靜!她深吸了口氣,定神一瞧,螢幕上叫出的畫面並未有任何改變,還是她之前做一半的舊企劃案,那時她還特地留了幾行空白補述。
有誰能告訴她發生什麼事,為何從她坐下來開始工作起就非常不對勁,好像有人把時鐘倒撥了數十圈,一切又重來一遍。
是她多心了嗎?還是昨夜哭得太累產生幻覺,自己仍還在作夢尚未清醒?
朱冷冷有種置身夢境般的驚悚感覺,她不斷地點入網路看看有何最新消息,可是目光所及的內容竟都是舊新聞,她連最聳動的分屍案凶手是誰都一清二楚,昨天中午剛公布了凶嫌名字,宣布破案。
但是螢幕跑出來的畫面卻是被害者家屬正在現場引魂,聲淚俱下地痛斥凶手的凶殘,同時大聲疾呼民眾提供線索,讓死者早日瞑目。
「朱姊姊,你在鬼吼鬼叫什麼?一大早會嚇死人耶!」重量級的工讀小妹推著推車送文件,口中嚼著沒什麼味道的蒟蒻條。
「小胖妹……呃,小輕,今天公司沒辦什麼整人活動吧?」她看大家都很平常,毫無異狀,唯獨她……非常異常。
「沒听說呀!有要舉行大胃王比賽嗎?」她餓了很久,想吃點有飽足感的食物,而非減肥食品。
呿!又想吃,問她根本沒用。朱冷冷臉上降下三條黑線,一臉很冏地揮手打發小胖妹,繼續苦思發生在她周遭的離奇事件。
她就是有種說不上來的詭異感,總覺得有哪里不一樣,但是整間辦公室看過去,還是昨天那些同事呀!沒多一個也沒少一個……
「啊!寧寧呢?她不是出差回來今早會進公司嗎?但都上班了,怎麼不在座位上?是生病請假,還是家中有事?」
她不曉得自己的喃喃自語被人听了去,接著耳邊傳來令人酥麻的低沉嗓音。
「她才剛去香港出差,過幾大才會回來,前輩忘了這事嗎?」真是健忘。
嚇!誰在說話?「你……尹蒼日,不是警告你不要神出鬼沒的嚇人,人嚇人會嚇死人,你想害我提早到西方極樂世界報到呀!
猛地一驚的朱冷冷差點跳起來,她抄起桌上的檔案夾便往那人的手臂拍打,一副兩人很熟的模樣,讓對方微微吃驚。
「有嗎?前輩什麼時候說過,我怎麼亳無印象?」難道失憶的人是他?
「尹蒼曰,你再給我裝?試試看,皮癢啊!想要我刮你一層皮是不是?」他干麼一臉和她不熟的樣子,想騙誰呀!
滿頭霧水的尹蒼日露出不解神情。「前輩,我還沒向你自我介紹,你好厲害,居然已經知道我的名字,我太崇拜你了。」
「尹是伊人的伊去掉人字邊,蒼是蒼天的蒼,日是太陽的意思,你還要跟我玩多久?裝迷糊也要有個限度,我還有帳要眼你算。」他害她丟臉,她也不會讓他太好過。
想想她難過了一整夜,而慫恿她的幕後推手卻像沒事人一般,讓她瞧了之後心里很不平衡,只是想小小的威恫他一下。
「算帳?」他表情為之愕然,心想他有欠她錢嗎?
「待會再剝你的皮,你先來幫我看看這台電腦有沒有故障了,它跑出的數據全都不對。」要是沒弄好,她根本沒法做事。
「電腦故障……」尹蒼日身子一低,兩手熟練地敲著鍵盤,一一檢查線路和硬碟,還自行加入演算式核算她所說的數據問題。
「真的很不對勁是吧!明明這個企劃案已經通過了,我的電腦里居然還是草案……你、你干什麼,我又沒發燒?」一只厚實大掌往她額上一覆,她頓時心跳加快,有種觸電的感覺。
「剛輩,你還沒睡醒嗎?盡說些沒人听得懂的話,肯定是壓力太大才會胡言亂語。」她太拚了,又不懂得為自己爭取,終於承受不住了。
尹蒼日眼中流露出滿滿的心疼,望著她的黑瞳里藏著翻騰的情緒,不受控制地想去接近她、關心她,想將她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現在還不行,他們已有好長的一段時間不曾見面,她大概已認不得他,他必須一步一步來,不可躁進以免把她嚇跑了。
望著她手背上心型胎記,他終於找到她了,兒時那段回憶始終是他心底最深的秘密,縱使分開多年也無法忘卻。
她是他第一個喜歡的女人,也是他青澀童年的初戀,沒人及得上她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
「你才壓力大,耳朵裝屎,我說的是再明白不過的白話,你哪有可能不懂?」驀地,她瞠大眼,直盯著掛在牆上的電子鐘,它不僅標有時間,還有日期及星期。「今天幾號?」
他納悶地看著捉住他手臂的小手,說了個「正確」數字。「剛輩,你的臉色不太對,要真的是不舒服就請假一天,別把自己逼得太緊。」
「我很好,我沒事,我……」她深吸了一口氣,試著平息腦中的紛亂。
很好才怪,沒人發現不對勁嗎?明明時間推進了好幾天,他們卻在原地踏步,重復之前做過的事……
向草莓蛋糕許願,你會有一次彌補過去遺憾的機會。
蛋糕店女店長的話忽然在腦子里響起,手心微顫的朱冷冷驚駭不已,她回想著昨夜發生的事,心中仍有一絲不確定。
難道真是店長說的話靈驗了,她回到過去?!
可是,有可能嗎?不過許了個願而已,時光哪會真的倒流,回到她尚未向學長告白前?
她越想越坐不住,內心惶然不安,不去問個清楚她哪安得下心工作。
「尹蒼日,幫我請一個小時的假,我出去一下。」她必須知道發生什麼事。
「剛輩,你要去哪里?」看她神色驚慌地從座位上彈跳起來就往外沖,尹蒼日不放心的追了出去。
「蛋糕店。」找店長。
「蛋糕店?」他沒听錯吧?上班時間居然想吃蛋糕?
他追逐的腳步停下,臉上多了錯愕和訝異神情,完全沒法理解女人嗜甜的心態。她有必要急成這樣嗎?連一刻也不願多停留。
訕笑地回到辦公室,他依然百思不得其解。
而無故蹺班的朱冷冷正追著公車,她在最後一刻跳上車,沿著僅存的記憶在昨日坐過站的那一站下車,再鑽進大樓林立的巷弄內,想找到那個小而溫暖的蛋糕店。
但是……
咦7本日公休?!
「怎麼會,我還特地跑來耶……」
稱不上失望,卻有答案就在眼前卻看不到解答的小小困擾。
找不到店長的朱冷冷又搭著公車回到公司,整個人渾渾噩噩,恍神到對她宛如天神的學長打面前經過都視若無睹,反倒引起他詫異地回頭一瞥。
不過她的反常現象只有她自己知道,同事們毫無所覺,照樣低頭做事,忙著手邊的工作,誰也沒心思在意她做了什麼蠢事。
除了那個看起來很閑的新人尹蒼日。
「剛輩,你的蛋糕呢?」
「什麼蛋糕?昨晚就吃掉了……呃,尹蒼曰,你覺得我有沒有哪里不對勁?」是眼楮歪了,還是鼻子斜了,或是門牙少一顆?
尹蒼日認真地端詳她的五官,食指在下顎輕搓兩下。「眼楮……」
「怎麼?」她很緊張的問,急著想知道答案。
「有眼屎。」雖然不太明顯。
「……」頭上飛過一群烏鴉,她頓時臉黑了一半。「不用觀察太細微的點。」
「鼻子……」
「有問題?」她提著心問。
「很正。」如果他說他想把唇印在她鼻頭上,她會不會嚇得當場倒退三步?
眼中帶笑的尹蒼日閃過惡作劇的想法。
她瞪他一眼,口氣很凶的威脅,「不重要的事可以省略。」
「剛輩,你有雙水汪汪的明亮大眼,像是會說話似的,鼻梁小巧可愛,色澤豐潤的唇充滿誘惑,彷佛在等待愛人的親吻,我……」很難不受引誘。
若是她再用迷蒙的星瞳仰視他,他可能會把持不住,在眾目睽睽下吻了她。
唉,他真的好想細細品嚐她的滋味。
「信,我不是問你這個。」朱冷冷的表情不甚自在,耳根發燙。
他根本在跟她調情,口中的每一句都煽情得令人體溫升高。
尹蒼日一臉無奈地聳肩。「剛輩到底想問什麼,麻煩你說具體點,這樣我才有個方向評量。」
「我……我……呃,你……」那種事教她怎麼說出口?就算說了,肯定會被當成瘋子看待。
連她自己都很難接受回到過去的事實,更何況是別人,他們絕對不會相信草莓蛋糕有魔力能讓人有機會去改變已發生的事。
等一等,這不就表示她尚未告白,有機會可以阻止自己別犯傻……想到這,朱冷冷的嘴角莫名地揚起,而且越揚越高,幾乎要大笑出聲。
「剛輩,你在開心什麼?」見她笑了,他心底的擔憂也放下一大半。
她笑著搖搖手。「沒事、沒事,快去做事,華盛的企劃案就由你負責,組長說下班前交給他,不要延誤了,知不知道?」「過去」這份企劃案雖然是她做的,但反正所有功勞都會被組長拿走,那倒不如趁這個重來的機會磨練一下新人,讓他有「實戰」經驗。
現在最重要的是——這是老天爺給她的機會,讓她重來一回,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天,但她非常感激,這回她不會再因沖動而壞了和學長的友情。
「什麼?春日企業的企劃案和我們公司的一模一樣?!怎麼可能,是誰泄露了公司機密?!」
看著眾人目瞪口呆的驚訝樣,唯獨朱冷冷神色平靜地看待眼前發生的一切,這事她早就知道了,而且做好挨罵的準備。
一早公司發布了訊息,敵對的春日企業原本要他們比稿爭一件合作案,對方交出的企劃案居然是他們企劃部不眠不休趕了多日才完成的成果,而今被對方搶先一步曝了光,造成他們莫大的損失。
六、七成雷同已經很不可思議,更何況是內容完全一模一樣,任誰也無法接受自己的心血遭到剽竊,所有努力頓時化為烏有。
想當然耳,公司內部一定有內奸,他偷偷地將企劃案拿給敵對公司,讓公司權益受隕。
而最大的嫌疑犯便是保管企劃案原稿的人。
「朱冷冷,你做了什麼?居然讓公司的機密外泄,這份工作你不想做了是不是!」
劈頭一陣如雷的吼聲,搶功不成的企劃組長臉色相當難看,他氣沖沖地指著保管無力的朱冷冷破口大罵,毫不留顏面。
比稿比輸了尚能容忍,技不如人也只能模模鼻子認栽,下次再想出更好的企劃案壓過對手,扳回一城。
可是這次出的紕漏是不可原諒的錯誤,鎖在電腦里的資料怎會外流,讓敵人平白撿到好處,不費吹灰之力地完成此稿?!
要不是兩家公司爭取的業主突然決定延後比稿時間,讓他們還能做修正,否則一樣的企劃案一攤開來,無地自容地恐怕就是後來遞交的安氏企業。
「對不起,組長,我知道自己不夠謹慎,連累了大家。」到底是誰從她電腦內竊取資料?沒有她的密碼根本無法登入呀!朱冷冷沒拿捉到凶手,也耿耿於懷。
「道歉有用還要警察干什麼?你自己盤算盤算公司損失了多少,你一個人扛得起嗎?」她簡直是扯他後腿,讓他無法升官。
「我……」她也是遭人陷害。
百口莫辯的朱冷冷沒有機會解釋,眾人看她的目光是憤慨、是指責、是不肯諒解的怪罪,每一個人都認定是她的錯。
認真說起來是沒人肯擔起責任,於是有志一同的提了個不具威脅性的同事——她當替死鬼,上面若問超也能推得一乾二淨。
畢竟她沒靠山又沒人罩,小小專員無財無勢,主管不拿她開刀還能找誰。
「不用再說了,就是你出賣公司,把大家辛辛苦苦的成品賣給敵對公司,你真是太不應該了,枉費公司多年的栽培……」組長罵個不停。
「我沒有出賣公司,不是我。」她很平靜反駁,平靜到令人感到不解。
「還敢狡辯!東西就是從你手上流出去的,你有什麼資格叫屈?坦白認錯才是負責任的表現。」他可不想承擔所有的責任,影響考績。
人不自私,天誅地滅。
「我不是狡辯……」而是想讓公司查清楚,不把真正的小偷揪出來,日後同樣的事極有可能再度上演。
不怕蒙受冤屈,因為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再說事情不是她做的何必心虛,終有還她清白、水落石出的一天。
可是一心要將她定罪的企劃組長為了自身利益,完全把她當作可以犧牲的棋子,硬要把帽子扣到她頭上,若非她企劃能力強,早在事情爆發的那一刻就叫她卷鋪蓋走人。
「于組長,事後的大聲責罵無濟於事,我們該做的是如何補救,將傷害降到最低。」一聲溫潤如春風的男嗓驀地揚起,讓聞者心曠神怡。
「學長……」看到為她挺身而出的男人,朱冷冷感動得快要哭出來。
但也就是這份無微不至的關心,才會讓她誤以為兩人有發展的空間。
唐之襄溫煦地笑笑,一如往常的揉揉她頭頂。「我這小學妹一向很認真,在公司默默耕耘多年,沒功勞也有苦勞,這次讓我替她求情,希望各位別太為難她
眾人看到業務經理為朱冷冷出面,雖然仍有抱怨,卻未再落井下石。
于組長倒也識相,沒再窮追猛打。「唐經理都開口了,我怎好不賣你人情。不過,這件事若就此善了,我對上頭也沒法交代。」
鏡片下的眼楮閃了閃精光。「這還不簡單,叫她重寫一份不就得了?將功贖罪,這次一定要贏得合作案。」
「這……」他假意思忖了下,勉為其難的點頭。「好吧,看在唐經理的面子上,我再給她一次機會。」
「有勞你了,于組長。冷冷,還不謝謝你家組長網開一面,沒讓你吃上官司。」這個傻妞還有她的用處在,太早丟掉有點可惜。
「謝謝組長,謝謝學……經理,我一定會在期限內做好新的企劃案,不讓兩位失望。」她鞠躬敬禮,感謝他們的寬容。
「哼!」于組長只用鼻孔輕嗤了一聲,便走回私人辦公室。
老實說,他只在乎結果,才不在乎別人死活。
「呵……瞧你鎮定地,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倒讓學長我為你捏了一把冷汗。」她的眼神太乾淨了,反倒映出他人人性的污穢。
在學長面前,朱冷冷不在意表現出幼稚的一面,她調皮的吐舌頭,擠眉弄眼。「有驚無險,多謝老天爺保佑。」
因為早就曉得的事自然不會驚慌失措,她已有萬全準備,不怕挨罵。
「只有老天爺嗎?」他打趣地一挑眉,暗示還有某人的幫忙。
「當然還有親愛的學長你,你是我的再世恩人,我心目中無所不能的神。」可惜只是她的學長,無法和她一起白首到老。
想到學長的婉拒,朱冷冷的心頭還是有一點點痛,不過她已釋懷了。當不成情人當朋友也好,至少有個人在身邊關心她。
他失笑地彈她鼻頭。「好好做,別太逞強,學長在精神上支持你。」
「是的,學長。」她不正經地行了個童子軍禮,笑得開懷。
唐之襄給了她學長式的鼓勵後,便轉身回到業務部樓層,留她一人默默地打拚。
重寫一份企劃書,對她來說並不難,「過去」她有「寫好」一份交出去,並獲得采用,她還記得部分內容,只需稍加整里再做些調整,讓它更臻完美。
其實在「過去」的那份企劃書,有很多重點是學長在她小眯一下時替她擬定的,要她靠記憶力想起來有點困難,但她絕不能辜負學長的期待。
她干勁十足的將長發束起,在後腦勺盤起團丸子,聚精會神的盯著電腦螢幕,兩手飛快地在鍵盤上移動。
雖然是做過的東西,可是要從頭騰起還是有些難度,她有時面帶微笑地飛快打字,有時咬著筆桿皺著眉頭苦思,有時又咳聲嘆氣,氣自己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時間可以很快,也可以慢如牛步,才以為剛過不久,轉眼間已華燈初上了。
「朱姊姊,下班了,你還不走嗎?」準時下班的工讀小妹一刻也不願多停留,抄起她的零食袋,打算殺到超級市場「補貨」。
胖就給他胖,她決定不減肥了。
「你先走,我再待一會。」她目不轉楮地專注在企劃案上,沒空分心。
「好,朱姊姊再見。」她很瀟灑的沖出去,搶搭電梯。
都說別喊她朱(豬》姊姊了,這個小胖妹老是不听,豬來豬去早晚被她喊成豬。
朱冷冷沒好氣的在心里咕噥兩句,十指沒停地努力找回原先寫好的創意。
室內越來越暗,辦公室內的同事陸陸續續下班,不知是誰臨走前開了燈,讓留下來的人不覺得時間的流逝。
四周無聲,倏地一陣冷風拂過耳畔,打了個哆嗦的朱冷冷才發現辦公室的人全走光了,只剩下她一人挑燈夜戰。
還真有點寂寞。
不過沒時間讓她悲秋傷春了,還是趕快努力工作,她還有很多段落沒補齊呢。
只是人總是會累的,當瞌睡蟲找上她,酸澀的眼皮越來越沉,揉了又揉也沒用,它一直往下掉,幾乎覆蓋住眼楮。
她心想,眯一下就好,待會再起來加緊趕工。
但她實在太累,一趴下就睡著了,甚至發出小小的鼾聲。
睡得迷迷糊糊的她忽然感覺有人在她肩上披了件外套,她嘴角微微地揚高並未睜開眼,兀自嗅聞外套上殘留的男性味道。
學長還是心疼她的,怕她太累,偷偷地替她完成企劃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