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大家一句話都不說。泥濘的小路,讓黃思剛剛換上的拖鞋上沾滿了泥巴。黃思一直蹙著眉沉思,案情發展到此時,一點線索都沒有,唯一的嫌疑人都還不確定是不是司機。
飯桌上,曾志成的女乃女乃不停的給眾人夾菜,但大家胃口都不怎麼好,曾女乃女乃也都嘆氣。村子出了人命案,大家都逃月兌不了干系的。
「曾女乃女乃,咱們的蠟燭夠不夠?」郭彤權放下碗筷毫無生氣的說道。
「大概夠兩三天用的,我們早點睡覺就行了。」
黃思看著大家,皆是垂頭喪氣臉色難看。不由安慰︰「大家放心吧一定會沒事的,晚上用木棍把門頂住,大家要注意安全」
說完,黃思轉頭看著盧夢燕道︰「小燕,現在只有你的手機有點了,你試著給親人或者朋友發求助信息,把我們的位置和情況散出去,看看管不管用」
盧夢燕無精打采的垂下肩膀「我早就試過了,信息總是發送失敗,我再試試吧」
陳嬌實在看不過去。對著眾人道︰「好了,你們不要這樣好不好?天大的事情有呆子扛著呢,不要無精打采的好不好?我們把事物都藏好,我就不信那司機都不用吃飯的」
廖明發也鼓動大家,調節情緒,眾人才動手吃飯。吃完飯,黃思要曾志成著急所有村民告知了現在的情況。說是村名,也就是八戶人家,且都是老人孩童居多,都是生活拮據,有點錢的早就搬到外面去住了。
很多村名都答應把食物飯菜藏好,並且好心的把蠟燭等給了曾志成一部分,幫助大家共渡難關。期間,黃思再一次見到了那個性格古怪,對陌生人敏感的曾叔。他一個人遠遠的坐著,顯得很孤僻,白發蒼蒼的頭上,皺紋堆在一起,正盯著黃思看,正確的說,是盯著黃思的小腿,那里一塊明顯的刀傷,神色古怪。
四合院中,兩面環山,只有門前一個小道連通村子。草木青翠欲滴,碧綠碧綠,水珠從樹葉上掉下,滴在地上,門前顯得潮濕無比。黃思搬來小凳子看著小路皺眉沉思。
在心中把這幾天的所有事情回憶一遍,案情發生之後所有的線索連在一起。案發當天,司機師傅早上起來上廁所,余光感覺一道白影飛過,上完廁所之後就看到了疑是許濤的尸體,這里就有一個很明顯的疑點。假如凶手是司機的話,那他編的情況不應該加上那段白影的事情,明顯的解釋不通啊。
黃思仔細的檢查了那顆桃樹,樹上並沒有鐵絲或者繩索之類的痕跡。要是司機說的是真的話,那麼凶手就要在司機上廁所時,用巨力把張航的尸體弄到樹上,這就是所謂的飛上去。張航脖子處的確有鐵絲勾住的痕跡。
再者,司機早上看到本村曾志成在準備早餐,也有嫌疑,按曾女乃女乃和曾志成所說,曾女乃女乃年事已高,早飯都是曾志成做的,就算有嫌疑,也有點勉強,幾人才開始見面,曾志成應該沒有殺人動機才是,這幾天的觀察,黃思覺得曾志成是個孝順女乃女乃,對村名有求必應的好人。
回到司機的事情,為何昨晚他會到廚房去偷吃?他表現來的性格應該很爽朗,餓了應該會對曾志成說才對,還有,那晚的那道神秘的「鬼影」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在為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做鋪墊?好讓大家把他的失蹤認為是鬼在作怪?
凶手為何要把張航的頭部打的稀巴爛好讓大家認為死者是許濤?這樣做是讓大家不會找真實的「許濤」但當天,大家認為的活著「張航」已經無影無蹤啊?
司機跟張航許濤住一個房間,司機是有最佳的動手時機,但這樣做不是更加的暴露自己嗎?殺許濤的第一現場太多太多,這里所符合要求的地方太多了。最讓黃思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凶手是怎麼不動聲色的把許濤騙到廢墟去的,並且是怎麼來到許濤後面掐死他的?
慢著,桃樹上的那個勾,據老一輩人講,抗戰時期,日本人用過同樣的手法殘殺村名,凶手這是略有所指還是即興所為?看來有必要問一下曾女乃女乃這個村子的歷史了。
搬起凳子,黃思就往曾女乃女乃的房間走去。曾女乃女乃的房間很樸實,家具很少,收拾的很干淨,正中間一副遺像,正是曾志成的爺爺的遺像。桌子上擺放著一個泥像,是個小豬,惟妙惟肖的,捏的很好。
曾女乃女乃正在縫衣服,不時用針在頭上刮一下。見到黃思進來曾女乃女乃馬上把手上的活停下,和藹的對黃思笑道︰「孩子你來啦來來來,坐坐坐」
黃思很尊敬的點頭,笑道︰「曾女乃女乃這個小豬是你捏的嗎?捏的真好」
曾女乃女乃頓時笑了,道︰「我這個老婆子怎麼可能捏這種玩意啊,這是我那孫子捏的,他十歲生日那天捏的,沒事我就擺在這里看看,他平時都是在廠子里打工的,這不,廠里沒事就回來照顧我這老婆子」
曾女乃女乃說道自己的孫子就很開心,從曾女乃女乃口中,黃思了解到,曾志成真的很不容易,十二歲的時候父母雙雙出事,只有女乃女乃陪伴,好在他爭氣,考上了大學,但奈何家中實在沒錢,上不起大學,就在廠子里做事,上中學和高中的學費都是他自己掙得,真的很不容易,俗話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黃思也是窮人家的孩子,很能理解,也很佩服曾志成。
「唉成成從小就懂事,什麼苦都埋在心里不跟我這老婆子說,在外面受到了委屈就偷偷的抹眼淚,他以為我不知道,其實,他每次抹眼淚的時候我都在偷偷的看。他一直很開朗,就是沒錢上大學之後變得沉默寡言,現在好了,時間久了,大概這種失落也就沒了吧,老婆子沒本事,不能幫到他啊」說道動情時,曾女乃女乃抹起了眼淚。
黃思沉默了,努力讀書,好不容易考上了,卻沒錢上大學。這種無奈真的很心碎,黃思看過一個報道,說是孩子考上了大學,家中臥病在床的父親為了不拖累孩子家人,自殺身亡,讓人唏噓心酸。
「曾女乃女乃,放心吧,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曾小兄弟一定會過上好日子的」黃思實在找不到語言來安慰。本來想問這村子的歷史的,看來這樣子根本不好開口。
「我知道,那孩子心底善良,要是這樣都沒有好報的話,老天真的沒眼。真想看到我孫子結婚生子的樣子啊,唉老了」
「女乃女乃你一定可以看到的,你還這麼年輕,可能明年就能包上重孫呢」
「唉孩子,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很親切,對了,你手上的這塊疤是怎麼回事?」曾女乃女乃突然這樣對黃思道。
「哦這是小時候烤火的時候,不小心踫到了火爐,燙傷的」黃思老實回答,想起小時候,真的很調皮呢
「孩子,你說,人犯了錯悔改了,老天會原諒他嗎?」。曾女乃女乃看著丈夫的遺像,好像陷入了回憶中,婆娑的雙眼中,有著深深的眷戀和不知名的神色。
「人難免犯錯,知錯能改老天一定會原諒的。」黃思莫名所以,但看曾女乃女乃的神色就知道她沒听進去,黃思悄悄的退走,沒有打擾曾女乃女乃,暗道這個村子里的人還都挺神秘的,好像每個人身後都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