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費章節(12點)
白痴,你就不能輕點?萬一把轎子踹翻,我摔到大街上,你們姓谷的也要陪著一起丟臉姚織錦在心里恨恨咒了一句,尚不及反應,轎簾被掀開了,一只涼冰冰的手伸了進來,將紅綢的一端塞進她手里,牽著她下了轎,跨過火盆進了門。
瘋瘋癲癲的何氏此時已在堂中安坐,嘴里叨叨咕咕也不知些甚麼,谷韶謙和徐淑寧作為長兄長嫂也陪坐在旁。
「吉時到,新郎新娘跪」
姚織錦被人拉扯著,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
她硬生生地磕了三個頭,腦門子一陣疼。
「禮成,送入洞房。」
那只手又拽著她站起來,一使勁將她推給喜娘和鳶兒,由她們攙扶著她顫巍巍地走進內堂之中。
這就……算是結束了?什麼成親,簡直像個玩笑
她正兀自念叨,身後,那何氏突然哈哈哈地瘋笑起來︰「哇,這是哪家的閨女,全身紅彤彤,活月兌月兌像個小妖精,寶貝兒子,這種女人可招惹不得啊」
徐淑寧連忙撲上去掩住她的嘴,姚織錦在喜帕下翻了個白眼,進了房間。
你才是妖精,你quan家都是妖精
屋子里飄散著一股似有若無的香味,她在床邊坐下,接下來,便是漫長的等待。
門外隱約傳來一陣喧鬧聲,想必道賀的賓客陸陸續續都來了。那谷韶言口口聲聲著不願大操大辦,結果呢?還不是鬧騰得人盡皆知?幸而謝天涯和紅鯉他們都在桐安城,否則,她姚織錦還真不知該怎麼跟他們交代
喜帕蒙在臉上憋悶的很,她只能通過一條細小的縫隙看見自己的一雙腳。忍了一會兒,終于受不了了,敞開喉嚨道︰「喂,能不能把我臉上這塊布先給揭開?」
「這可萬萬使不得啊」喜娘顛著小腳沖過來摁住她的手,「少女乃女乃少不得忍一忍,這蓋頭得等著少爺來掀,這是禮數,改不得的,否則會……」
「不吉利嘛」姚織錦接過話茬搶先道,「你就不能句別的?翻來覆去一點新意也沒有」
喜娘一陣窘,見她凶神惡煞的,躲到一邊不言語了。鳶兒走過來道︰「小姐,她也是好意,您跟她較什麼勁?就忍耐一會兒吧,您若是嫌悶,奴婢陪您話可好?」
「有什麼可的,省口氣吧你,倒杯水給我喝」姚織錦撇了撇嘴,沒好氣地嘟囔一句,接過鳶兒遞來的杯子猛灌一氣,便兀自開始出神。
不知道別的姑娘出嫁時是怎樣的心情,反正她是一點喜悅之感都沒有,只覺得不耐煩。如今木已成舟,嫁給了谷韶言,感情方面是沒什麼指望了,只能寄情于珍味樓。她掰著手指頭合計了許久,想著接下來該如何經營才能更快地賺錢,辦法沒想出來,倒把瞌睡給倒騰了出來。
這一等,便一直到了晚上,期間打瞌睡數次,肩膀一歪,那喜娘立刻就會過來把她搖醒,姚織錦自以為這半年在京城開飯館,遇上各種各樣的人,已經把性子打磨得十分平和了,但不知怎地,這一天特別焦躁,好幾次差點沖那喜娘揮拳頭,每次鳶兒見她表情不善,就趕忙上來打岔,這才算保住了那個無辜的女人。
天黑透了,喧鬧聲漸漸平靜下去,房門忽然傳來一聲輕響,緊接著,姚織錦便听見鳶兒叫了一聲「姑爺」,心中立即沒來由的緊張起來。
真是奇了,她向來不害怕谷韶言的,這時候手心里卻直冒汗。她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來去,只不過心中不願意,少不得便有些抗拒。
正心慌意亂間,眼前忽然一亮,蓋頭被掀了起來,她下意識地眯了眯眼楮,再睜開時,只見谷韶言一身喜服,眼楮里似笑非笑地瞧著她。
看慣了他一身白衣的模樣,這喜慶的紅色在他身上怎麼都覺得不得勁,怪里怪氣的,映得那雙妖異的眸子里也有了兩點火光。虧那何氏還好意思姚織錦是妖精,她自己生出來的兒子,才是個貨真價實的妖孽
她被谷韶言灼灼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扭頭惡聲惡氣地對喜娘道︰「我能動了吧?」
喜娘身上打了個冷顫,走到桌邊斟了兩杯酒,怯生生地道︰「請少爺和少女乃女乃共飲合巹酒,百年好合,多子多福」因為有點害怕姚織錦,她的聲音也沒什麼底氣,簡直跟做賊似的。
姚織錦巴不得一聲兒地從床邊跳下來,繞過谷韶言跑到喜娘面前,搶過她手中的酒杯,正要以赴死的姿態倒進嘴里,谷韶言長胳膊一伸擋住了她的動作。他端起另一個酒杯,拉著姚織錦的手臂從自己肘彎里穿過,一臉嫌棄地道︰「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你家教規矩的人沒告訴你合巹酒該怎麼喝?我看你敢自己灌下去試試」
姚織錦恨恨地看了他一眼,以這種極其別扭地姿態喝下杯中酒,快速閃到一邊,在桌旁坐下了。
喜娘被她嚇唬了一整天,此時對于她的吃癟喜聞樂見,笑得見牙不見眼道︰「好了,這下可算是正式禮成了,兩位早點歇著吧,我該告退了。」
谷韶言揮了揮手示意她該干嘛干嘛去,鳶兒擔憂地看了姚織錦一眼,也退出門外,房間里頓時只剩下兩個人。
姚織錦直到這時才有空將這間屋子打量一遍。家具器皿都是簇新的,也不上好不好看,至少簡單大方。靠窗一張桌上點著兩根粗大的紅燭,火光繚繞,兩絲青煙冉冉上升。
她看了看自己坐了大半天的那張床。就是最簡單的紅木床架,上面沒有任何花紋,從里到外透著樸拙——果然不是那日她和徐淑寧一起看見的那一張,相較之下,要順眼許多。
趁著她四處亂瞧的功夫,谷韶言已經將身上的喜服月兌了下來,露出里面穿的大紅色綢衫。姚織錦回頭一瞅,立刻吃了一嚇,朝後竄出三尺,道︰「你干什麼?」
「洞房花燭夜,你覺得我應該干什麼?」谷韶言薄唇一抿,「難不成你還指望著我給你表演歌舞?過來」
姚織錦站在原地思忖了片刻,本不想過去,好像又沒有什麼好的借口拒絕,只得不情不願地走到他面前。她的鼻子正對他的領口,從他身上,沒聞到一絲酒味,有一點點皂莢香,除此之外,便只剩下清冽的寒意。
她知道在這種時候心中無論如何不該有其他男子,但某一瞬間,她卻忽然想起,自己的額頭被田芸香用石頭砸傷的那天,凌十三一路攙著她奔向清心藥廬,她躲在他的胳臂里,嗅到他身上傳來被太陽曬過的干草味道。他是暖烘烘、有人氣的,而此刻她身前的谷韶言,仿佛只是一縷涼浸浸的魂魄。
她無來由地身上一抖,手指尖輕輕顫了起來。谷韶言低頭看了她半晌,冷不丁道︰「姚織錦,你怕什麼?是不是擔心過了今夜,你就再非完璧之身,和你那個姓凌的蠢貨,便從此無任何可能了?」
「我才沒有你那種骯髒的……」她話才到一半,谷韶言就低頭堵住了她的嘴,他的高瘦的身體在周圍罩下一片暗影,將她整個人籠在其中。
姚織錦徹底發了個呆,谷韶言冰涼的嘴唇在她唇上反復碾壓,舌尖掃過她小顆小顆的牙齒,單臂箍住她的腰,越吻越深。她耳朵里嗡嗡直響,從臉頰到耳朵再到脖子,全都燙的快要燒起來。
她完全沒意識到這個吻到底持續了多久,反正是有些喘不過氣了,使勁推了谷韶言一把,竭力掩飾自己的慌張,色厲內荏道︰「差不多行了,你還沒完沒了了是吧?」
「閉嘴」谷韶言抓著她的胳膊將她帶進懷里,壓低聲音道,「我現在沒空跟你話,你給我安靜一點。」
話音未落,他便一把將姚織錦推到床榻上,身子隨後欺了上來,將她死死壓住,嘴唇從她的眼楮上蜻蜓點水地掠過,滑向耳垂,順著脖子落在頸窩里,手指鑽進衣服中,被她一身繁瑣的衣料纏住了,不耐煩地嘟囔了一句「礙事」,手上一個用力,「嗤啦」一聲,撕開了她肩膀上的布帛,露出一大片細白的肌膚。頓時,他全身的血液好像都涌進腦子里。
姚織錦快崩潰了,月復間抵著一件硬物,心里亂成一團麻,下死勁地推他,鬼知道男人在這時候力氣怎麼會那麼大,將她越攬越緊,居然掙月兌不開。她耳朵里全是他濁重的呼吸聲,恐慌的感覺不斷放大,不由自主想起在拂雲莊里谷元亨曾經對自己做過的事。
太可怕了,谷韶言和他那肥碩胖大的爹爹相比,無疑清雅俊逸了數倍,他們明明不見得相似,然而在這一刻,兩張臉好像漸漸重合在一起。穿了他們都是一回事,在她面前想怎樣就怎樣
她眼楮一陣發熱,手腳並用,更加拼了命的掙扎,本來不想哭,可喉嚨里的抽噎聲怎麼也控制不住︰「「你松開我,松開」一開口,憋了許久的氣全從嗓子里漏了出來。
谷韶言的動作停下了,稍稍抬起身體,借著不甚明亮的光線看向她的臉。她滿頭大汗,止不住地喘著粗氣,眼楮越睜越大——從那雙眼楮里,他看見了自己爹爹的影子。
他陡然一驚,立刻跳起身彈開老遠,定了定神,啞聲道︰「你不願意,我不逼你,我去書房睡。」罷,徑直走了出去,「砰」地帶上門。(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