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男子叫出自己的名字,還叫的如此親密,黛墨驚得張大嘴傻愣愣地望著男子,「你,你到底是誰?」難道是……她想到了一個最不可能的人,不可能,怎麼可能,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可是現在想想,這男子的聲音和他如此相似,難怪她剛听到時,覺得那聲音如此熟悉,而且,這身形,也幾乎一模一樣,只除了這張陌生的臉。
「說呀,我是誰,你說出來啊,你認出我來了嗎?」。男子激動地抓住黛墨的肩膀,不停搖晃著,晃得黛墨腦袋發暈。其實她根本沒有認出他來啊,只是听聲音瞎猜的。這也不能怪黛墨,南宮瑾的易容術天下少有人及,他的儀容作品,可不是一般人能認出來的。
「好啦,太子殿下,不要再搖了,小黛墨的腦袋快被你搖到地上了」
男子停下動作,黛墨終于解月兌了
「你是誰?為什麼跟墨兒住在一起?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男子放開黛墨,抬頭瞪向逍遙尋,眼里燃起熊熊恨意,拽緊的拳頭格格作響,恨不得將他劈成三瓣,一塊塊丟到院子外面。
「在下逍遙尋,是南宮瑾的朋友,受南宮瑾之托,專程來照顧黛墨的。黛墨經常在我面前提起太子殿下的種種,我想,她的朋友不多,能找到這里來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再說,世上能有幾人有如此的氣度和風範,所以逍遙尋才斗膽猜測是太子殿下大駕光臨。」逍遙尋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又將拍馬屁的功夫發揮到極致,听得男子臉上怒意漸消,尤其是听見他說黛墨經常提起他的時候,臉上還不自覺地露出一抹笑意。
黛墨白了逍遙尋一眼,感嘆他見風使舵的速度比二十一世紀的網絡信息傳播得還快,她努力回憶也想不起什麼時候在逍遙尋面前提起過太子,不過听見逍遙尋都叫這個人太子殿下,那就一定是他了。
可是,他不是在西蜀國的皇宮里嗎?怎麼會出現在這里?那南宮瑾呢,有沒有跟來?黛墨踮起腳尖向院子外面看去,並沒有南宮瑾的影子,不禁微微失望。
「不用看了,南宮留駐在軍中,沒有跟來,要不是他的易容術太完美,你也不至于認不出我來」他將黛墨臉上的失望盡收眼底,心中竟泛起一絲酸澀。
「駐軍?你要去打仗嗎?」。黛墨水波流轉的雙眸流露出關切。
太子咧嘴一笑,伸臂將黛墨擁進小木屋,兩人坐在床榻上。看著簡陋的房屋,太子不禁將手臂緊了緊,心疼道︰「墨兒,當初你為何要逃?住在這樣的地方,就為了躲著我嗎?」。
黛墨笑著搖了搖頭,「我在這里很好,我喜歡這里的一切」是的,她愛這里的山水,空氣,花草,愛這里的村民,愛這里的一切,這些,都是高牆大院的皇宮里永遠不可能有的。
「你和南宮瑾都要出征嗎?」。
「嗯,雁南山是我西蜀國的邊境,近半年不時有流寇和其他國家派軍騷擾,這次父皇派我親自掛帥,鎮南將軍為先鋒,迎擊敵軍。南宮瑾懂得軍事和醫術,自然也跟我一道前往。」
「你走後,我找到南宮瑾問你的去向,那小子就是不說,害得我四處派人打听,兩個月前派出的人才得到消息說你在這里安頓下來。那時本想即刻將你迎回去,偏偏又忙于出征事宜,直到現在才來見你。墨兒,你還怪我嗎?」。
望著太子那張完全陌生的臉龐,黛墨發了會呆,直到太子再次問起,她才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輕嘆一口氣,說道︰「我說過,從不曾怪過你」
「墨兒,跟我走,我們一起去邊境,等我打完仗後,我們一起回宮」太子抓起黛墨的雙手,用他那因常年練劍磨起薄繭的大手輕輕搓揉著。
黛墨紅著臉,不著痕跡地抽出雙手,站起身來朝門口走去,「太子請回吧,黛墨喜歡這里,不願意離開」
逍遙尋一直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二人,直到黛墨從身旁經過,才跟著她一起走向廚房。
太子看見廚房里配合默契的兩人,不禁嫉妒的發狂。剛剛提出讓黛墨跟隨一起到軍中,不過是一時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也知道帶上她十分危險,他不能因為自己一時的私心,就將黛墨置于危險之中。只能等到戰事完畢,大軍歸來時,再將她帶回去。而現在也只能讓這個妖艷的男子呆在黛墨身邊,至少他能保護黛墨。因此,不管他多麼地想將逍遙尋一腳踢出去,也只能暫時如此。
這頓飯吃得很沉默,三人都很少說話,各自在心中想著心事,都吃得很少。逍遙尋難得知趣的收拾完碗筷,就自動消失了。
逍遙尋剛出門,太子一把將黛墨摟緊在懷里,黛墨很順從地沒有反抗,兩人久久沒有說話。過了半晌,太子低沉沙啞的聲音從黛墨頭頂傳來︰「墨兒,你知道嗎?那天晚上,冊封儀式一完畢,我就到寢殿找你,發瘋地找,可是哪里都沒有你的身影,那天晚上,我就睜著眼楮在太子殿的大床上躺了一夜,回想起從小到大和你在一起的點點滴,回想起你住在偏殿時的每一個晚上,驀然發現,以前的我,計較太多,也因此失去太多,我告訴自己,一定要找回你,不論海角天涯」
「第二天,我找到南宮,我知道一定是他將你送走的,但是他不說將你送到哪里了,只說你去了想去的地方,去過你想過的生活。我和他以我們特有的方式,打了三天三夜,直到大家都精疲力竭」事實上,他們不但打了三天三夜,也喝了三天三夜,醉了三天三夜,太子如此,南宮瑾亦如此。
此時的黛墨,說不感動是假的,只是眼前的男人,不是一般人,他注定不屬于某一個女人的,注定不屬于她黛墨的。再思念,再愛慕,都只能藏在心里,只能遠遠地看著他,想著他,如此就夠了。有時候相愛,並不一定要佔有,藏在心里的那份愛,才是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