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八個美人兒,對這樣的場景司空見慣,竟若無其事的躺在床上繼續睡覺。
她們常常歡愉到半夜,有時通宵達旦,常常天亮了才睡去,總是要睡到第二天中午或者晚上,才能起得來。睡足喝飽之後又投入到晚上燭光搖曳里的**中去。
白天或者黑夜,對于她們來說,已經沒有區別,從來沒有如今天這般起的早,現在太子正忙,沒時間招呼她們,剛好可以抓緊時間補個好眠,至于那聲聲回蕩在大殿里的低泣申吟聲和粗厚喘息聲,她們早已耳目充盈,只當那是催眠曲罷了。
寢殿內,除了黛墨外,還有兩個女子稍顯膽大,就是昨天被白面饅頭特意教過的兩人,她們撿起地上被撕裂成條的紗衣遮住身體,退到一邊的牆壁旁,背靠著牆,看著眼前的一切,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厭惡。
剩下幾個赤luo的女子,早已嚇得瑟瑟發抖,呆愣在原地,不知所雲,她們雙眼木然空洞看著地上四具交纏在一起的身體。這些女子大多是養在深閨的名門閨秀,平日里受到的都是三從四德,禮義廉恥的教化,就連夢中的如意郎君也是朦朧美好的,何曾見過如此讓人震撼的迷亂、荒唐、作嘔的行為?
黛墨站在原地,看著滿殿都是白花花的身體,早已羞得粉臉通紅。環視一周,見無人注意到她——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她悄然提起腳步,不動聲色的,慢慢的向大殿門口移去。
每向前邁進一步,就遠離那罪惡的深淵一步,到殿門口的距離,不過幾十步,黛墨卻覺得猶如二萬五千里長征般艱難。快些快些再快些眼見就要接近高大的門檻了,黛墨抑制住狂跳的心髒,抬起一只腳,小心地邁了出去……
「——姑娘,你這是要去哪里?」低沉森寒的聲音響起,被卡在門口的黛墨,抬頭看向聲音的來源處,一個身材高挑,面容清瘦,狹眼長臉,長著一個鷹鉤鼻的女子,出現門口,冷冷的看著她。
「呵呵,入廁,入廁」黛墨尷尬的陪笑道︰「你隨便,不用管我,我隨便走走,隨便走走」
「到了這里的人,從來沒有一個能走得出去,回去老實呆著。」鷹鉤鼻正著臉,不再看她,咻一聲消失在空氣中。
黛墨跨站在半米高的木門檻上,有些不甘,鼓著腮幫子看著院里那些放著青光的大石板。她知道,一定有無數雙眼楮,如狼眼般散發著森森綠光,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也難怪,像豬太子這般欺男霸女,**迷亂的人,想必得罪過的人不少吧?不說別的,光是那些被他強佔了的皇姐皇妹,皇姑皇姨,他們的親人,只要逮住機會,都想將他碎尸萬段。如若沒有高手如雲的十二時辰貼身保護,他那顆豬腦袋,也不知掉了幾千上萬次。
恐怕她還沒走出院門,暗藏在四面八方的親衛,早已將她拎小雞般拎回來了,明知道的結局,她還是不要試探的好。想了一會,黛墨收回腳,折回到寢殿內。
豬王太子和胡一才還在地上奮力**,讓黛墨欣賞了一場真人大片。她走到大床旁邊,一坐在三尺寬的床榻上,扯過高垂下來的層層紗曼,將腦袋包了個結實,才勉強擋住那些讓人听了耳紅心跳的聲音。
埋在紗曼里當鴕鳥的黛墨並不知道,地上的兩個男人,將那十一個嬌美如花的女人,摧殘蹂躪得只剩下一口氣。直到日上三竿,喘著粗氣的兩個男人,才如一灘爛泥般,癱倒在地,很快便有宮人進來,熟練地清理著戰場。
黛墨撤去頭上的紗曼,抬眼向殿內看去,剛才一片狼藉的地方,已經收拾干淨,豬頭太子已經被人抬到床上,十一個癱軟在地的女子已經不見了蹤影,想必是體力消耗過度,下去休息了吧。而胡一才,卻在酣暢淋灕之後,面帶喜色,精神抖擻的離去。
黛墨很是奇怪,難道他就不累麼?還是說,彪悍勇猛的武將,就是不一般,連這方面也是異于常人的?看那豬頭太子,竟是累得跟死豬一般,躺在床上動也動不了。
一個宮人最後將一床繡著金絲的錦被蓋在太子肥碩的身軀上,臨走時對黛墨說了句︰「太子吩咐,姑娘不得踏出寢殿半步。」
「什麼?」黛墨瞪大眼楮,指著龍床道,「他睡到明天,我也在這里等到明天?」
原本以為,太子滿意地睡了,自己就能躲過一劫,至少可以離開這座充盈著糜蕩曖昧氣息的太子殿,哪怕回到白面饅頭那里,都比留在這里強。
「太子晚上就能醒來」宮人傲慢自得的說道,他們的太子,可是創造過一天一夜不停勞作後,只休息了兩個時辰,接著又精神抖擻地投入戰斗中的奇跡的。當然,得這歸功于太子強大的戰斗欲念,以及荊國各種珍稀名貴的草藥。
宮人說完也不等黛墨反應,直直走了出去,留下黛墨和一大床酣睡的人作伴,黛墨繞著太子殿走了一圈,也沒想出法子從這里出去,最後只得沮喪的坐在一張太師椅上,眉目間盡是焦慮之色。
正值黛墨愁眉苦臉,一籌莫展之時,忽然听得有一女子聲音從頭頂傳來︰「姑娘,姑娘」。
初始,黛墨以為是自己的幻覺,不太注意,可那聲音並沒有因為黛墨的忽略而停止,一聲比一聲大,一聲比一聲急,卻又像是怕驚動床上熟睡之人,刻意壓低了音調。
黛墨抬頭,陡然看見一張懸在空中的臉,確切地說,是看見一個吊在半空中的女人,頓時嚇得騰一下站起身來,大張著嘴,指著空中的女子,正欲開口。
只見女子凌空做了個禁言的手勢,她撫開擋在額前的長發,對黛墨輕聲道︰「姑娘,快抓住我的手,我帶你出去。」說著身體向著地面沉了一沉,向黛墨靠的更近一些,她伸出雙手,一張有著甜美笑容的俏臉殷殷地看著黛墨。
黛墨認識這女人,她就是面具男身邊那個長相甜美,性情涼薄的女子,黛墨猶豫片刻,才定下決心,將雙手遞給空中的女人……
女子握住黛墨的雙手,輕輕一提,將她提到自己跟前,一只手攬著黛墨的腰肢,另一只手靈活有力地攀向繩索,就在她們快要達到屋頂時,腳底下,突然響起一陣暴喝聲︰「什麼人,如此大膽,敢到太子殿來劫人?」
摟著黛墨腰身的素手一僵,黛墨不禁也緊張起來,她低頭望去,剛才在大門攔住她的鷹鉤鼻和另外兩個黑衣男子,站在她們身下不遠處,怒然地瞪著她們。
三人正猶豫著是直接飛上去動手,還是先報告太子,讓太子定奪,畢竟這女子是太子特意吩咐過的,現在又是在太子寢殿內,不到危機情況,他們是不能亮出兵器的。
就在地下三人猶豫的檔口,女子冷冷道「你等可以稟報太子,是公子要見這位姑娘。」語氣中竟然帶著居高臨下的漠然。她搖搖頭,輕嘆一口氣,雖然真實情況並非如此,但大體也差不多了,公子正是需要自己臂中的這個女人。女子原本不打算驚動這里任何人,只將黛墨帶到公子身邊,等那邊的事情一結束,立刻就送她回來。
殿內站立的三人听出是二皇子身邊的人,也不質疑,立馬收聲退出大殿。
女子揭開兩三匹流金琉璃瓦,使得出口能容二人通過,方才抱著黛墨一起躍上房頂。黛墨輕松了一口氣,並不作聲,只讓女子抱著她在屋頂疾馳,幾個跳躍飛騰,她倆就出了太子大殿。
出了太子殿,女子改抱為夾,將黛墨打橫夾在腋下,飛快地在高牆深巷里穿梭。
不過片刻功夫,便來到一棟深宅大院,女子放下黛墨,伸手輕叩木門,吱呀一聲,一個老態龍鐘的老頭從里面將沉重的大木門打開,黛墨跟著女子走了進去。
這座府邸佔地廣闊,可以看得出曾經住過高官顯貴,如今卻褪去了昔日的華貴,只余下空蕩的院落和房間,府內陳設樸素簡單,散發著久無人居的陳舊氣息。
黛墨跟著女子穿過迂回彎轉的亭台走廊,來到一間臥房,女子站在門前,低頭思量了一會兒,似是下了很大決心,才抬起白女敕的手掌輕輕推開了房門。
屋內一塵不染,寂靜無聲,陽光打在光潔無塵的地面,給這死沉的房間帶來少許生氣。
最里面的木床上,躺著一個身量修長的男子,他睡得寧靜安詳,絲毫看不見一絲痛楚之色,只是他臉上的烏青一片告訴黛墨,這個男子正忍受著極大的病痛折磨。
男子有著挺翹的鼻梁,性感的薄唇,光潔的下巴,一切都是那樣完美無瑕,除了他又臉上的一塊疤痕——那疤痕,就似那潔白無瑕的美玉上唯一的瑕疵,破壞了男子的美感。
黛墨咦了一聲,「這不是面具男嗎?」。她指著床上的男子,轉頭向女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