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冰竹一臉平靜地看著過來的段平,問道︰「段將軍,今天真的沒法進城了?」
「嗯,這人一看就是個樸實漢子,應該不會騙我們。」段平非常確定地答道,「明日進城也無所謂,今日本來就走了這麼遠的路,馬匹也需要休息一下。」
「好吧,反正我是無所謂的。」陳冰竹倒是一臉坦然,「那就麻煩段將軍找一下客棧。」
「沒問題。不過,阿竹,不要總是用將軍這個稱呼叫我,顯得多生分吶,隨便一些就行了。」段平面容柔和地看著她。
「呃……那我叫你段大哥吧。」陳冰竹淡淡一笑,覺得的確如此,還是改一下比較好。
「嗯,這樣才親切嘛。」段平听到這,非常高興地笑了。
「那我怎麼稱呼您呢?」白柔立刻搶著問,在一旁怯怯地看著他。
「{你還是該怎樣,就怎樣。」段平眼珠子輕轉,想了想,表情很快恢復如初。
「怎麼我不可以像竹姐姐那樣稱呼您?」白柔撅起小嘴,臉上明顯現出了情緒化的反應。
「你昨天才進來陪著阿竹,連規矩都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哪能隨便亂稱呼。」段平藐了她一眼,覺得這丫頭還真不客氣啊。
「好吧,那過些日子,能改稱呼麼?」白柔小嘴抿著,一臉不高興。
「到時候再說。」段平挑了挑眉,顯得不以為然,又把她倆來回看了看,道,「好了,你們倆先上馬車。」
陳冰竹柔柔一笑,轉過頭看向身邊一臉氣鼓鼓的白柔,會意笑道︰「阿柔,先上馬車再說。」
「嗯。」白柔抿著唇,輕點了下頭,等陳冰竹先上了馬車,自己才快速跟了上去。
上到馬車後,看著白柔一臉悶悶不樂的表情,讓陳冰竹不禁大感有趣,微微一笑,道︰「還因為剛才的事,生悶氣?」
「不是……」白柔眨巴著雙眸,搖著頭,臉頰微微有些泛紅,咧嘴一笑道,「只是覺得段將軍對姐姐很親切,對我這般生分,心里有些不舒服。」
「別為這事介懷,段將軍他很好說話的。等過些日子,你跟他熟悉之後,就不會這樣了。」陳冰竹似有所悟,只是輕描淡寫的淡淡一笑。
「嗯,希望這樣吧。」白柔鼓了鼓腮幫子,澀澀一笑,不自覺就低垂了眉眼。
兩人也沒再說多余的話語,靜靜地坐在馬車中,直到它再次停止前行。
感覺到馬車已停,陳冰竹用右手挑開車窗簾,抬眼看著外面天色尚早,又看向已下了馬的段平問道︰「段大哥,是找到客棧了麼?」
「下來吧,今日休息好了,明日再說。」段平柔聲笑道。
陳冰竹放下車窗簾,看了下一旁的白柔,沖她笑了笑,然後兩人依次下了馬車。
陳冰竹下來後,只看到一座普通的兩層民房,門楣上掛有一塊牌匾,上面寫著「清雅居」三個字,四周還零星散布著幾處小飯館,除了這些,就是滿目的樹林遍布其間。
這里畢竟不屬于城池範圍內,只是就地依據山形的地勢,修建了一些供過路人留宿的小客棧或是供人飲食的小飯館,由于地點較為偏僻,難免會有孤寂之感。
段平走到陳冰竹和白柔身旁,看著她倆,平靜說道︰「走吧,先進去再說。」
陳冰竹頷首一笑,道︰「有勞段大哥了。」
段平淡然一笑,帶著她倆和八名護衛一起走進了這座客棧,而那馬車夫因要負責馬匹的喂養,倒也無所謂跟不跟著他們進去。
一行人剛走進屋,迎面出來一名穿著簡樸,有些矮胖的中年婦女。她頭上用一只素銀簪固定著發髻,下面臉盤圓潤,大眼大嘴,膚色黝黑,一身簡潔的黑布衣裙,沒有多余的繡花,不過兩只手腕上卻戴著粗大的銀鐲子。
她抬眼看著進來的眾人,咧嘴一笑道︰「各位客官,是投宿吧。」
段平看著她,淡然道︰「我們這一行人有些多,不知你這里客房夠不夠?」說完,抬頭瞧了一眼樓上的客房。」
「夠!怎會不夠!」中年婦女一看這麼多人住店,當然是高興壞了,眉眼挑得老高,連聲應道,「我們這個店因為地勢較偏,一般都沒多少人來投宿,屋子常年有七成都是空置的。生意一直不咸不淡,弄得我都不願在這兒經營了,可是我家相公喜歡這附近的景色,死活都不願去那些人多的地方。沒辦法,我還是要依他的意思。」說完,他有些無奈地攤了攤雙手。
「那好,麻煩你準備五間雙人房,一間單人房。」段平平靜地說道。
「好的。」中年婦女喜笑顏開,非常爽快的答道。
接著,她立刻轉過頭,沖著後間掛著布簾,又冒出油煙的廚房大聲喊道︰「相公,帶客人上樓。」
「好 。」廚房里傳出來一聲渾厚的男中音,接著布簾一掀,出來一名中等個子,方正臉,細眼闊嘴,身材頗為壯實的中年男子。他卻是一身夏國人的衣著打扮,臉上的膚色呈現淡淡的古銅色,不過也沒他娘子膚色黑。
他一出來,看著一行人,不卑不亢的說道︰「各位請。」然後自己先上了樓,眾人才跟著他上去。
陳冰竹看著他好奇心大起,她看出這人是夏國人,卻娶了一位南夷女子,實在讓人有想一探究竟的。不過,好奇歸好奇,不該自己管的,還是別管那麼多,免得惹麻煩。
中年男子給他們指定好房間後,又讓他們自行分配,自己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