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平將各人的房間分配好後,這才對陳冰竹說道︰「阿竹,先進屋歇著,等會兒吃晚飯再出來。」
「好,段大哥你也去休息一下。」陳冰竹淡然一笑,就和白柔進了中間的一間客房。
段平又下樓去吩咐那老板娘做晚飯的事,那老板娘樂得合不攏嘴的連連點頭。
傍晚時分,一行人簡單吃了晚飯,就回了各自的房間。
夜里,四周已靜得無聲,一行人也早已進入了夢鄉。可樓下那對中年夫婦,在自己房里卻因為各持己見而爭論不休。
「相公,大皇子早已發出了賞單,只要是這幾日路過的夏國女子,一律給他呈上去。現在不是正好有兩名夏國女子,且這二人容貌不錯。咱們把她倆迷暈了,呈上去,好領賞錢啊。」中年女子說得滔滔不絕,兩眼里直放光。
「我看你是想錢想瘋了!」中年男子一聲訛斥,「那大皇子身邊的女人數都數不過來,還想要女子!你這樣為虎作倀,不是害人家姑娘麼!」
「可是,听說賞金是一箱十斤重的黃金,有了這些錢財,我們家下半輩子都不用愁了!」中年女子見自己相公不同意,眉頭一陣緊皺,神情頗為懊惱。
「錢財可以慢慢賺,可是害人之事卻萬萬做不得!」中年男子語重心長地說道,又拉起自己娘子有些肉肉的雙手捏了捏,「你好好想想,這些送到大皇子那里去的女子,她們的下半輩子能安生麼?我們有手有腳,不要去貪這種不義之財!」
「一箱黃金,整整十斤吶,不是一兩!」中年女子語帶幽怨,忍不住控訴起來。
「知道,我們辛苦些也能賺上。不是自己的,用起來不踏實啊!」中年男子輕拍了拍自己娘子的手。
「好吧,隨你的便!」中年女子終是無法,長嘆了口氣,只能就這麼了,不過腦子里又想到些什麼,道,「就算我肯放過她們,難保別人不是打她們的主意!」
「那就要看她們自己的造化了。」中年男子卻也無奈地搖了搖頭,拍著自己娘子的手,催促道,「好了,夜深了,睡吧。」說罷,就走到桌前吹滅了桌上的松油燈……
……
這一夜,還算安靜,大家也清靜地睡了個好覺。待到公雞啼鳴,陳冰竹習慣性地就已醒來。
她平時早起慣了,就算天色較暗,但一到時候,自然就醒了。起來後,瞧著一旁的白柔還未醒,只能盡量安靜些,免得把她吵醒了。
樓下的中年夫婦也也已經起來了一陣,正在廚房忙碌開來。
陳冰竹還未出房門,就聞到下邊濃濃的材火氣息和著清淡的白粥香味依次傳了上來。可能這味道有些大的緣故,白柔連咳了兩聲後,醒了過來,她揉了揉睡眼朦朧的雙眸,轉頭看到立在窗戶前,靜靜看著窗外的陳冰竹,當即驚訝道︰「竹姐姐,這天才剛亮,你就醒了,怎不多睡會兒?」
「嗯,我早起慣了。」陳冰竹轉過身來,沖她笑了笑,「你也不用著急,慢慢整理,我下去轉轉再說。」說罷,就已輕聲走到門口,出了房門。
白柔會心一笑,也迅速下床整理起來。
陳冰竹剛一出房門,卻見段平也出來了,不禁柔柔笑道︰「段大哥,起得這麼早?」
「阿竹不也起得早麼?」段平柔和一笑,見她要下樓,眼含關切道,「是餓了麼?」
「不是,我想到外邊去走走。」陳冰竹淡淡一笑。
「那我陪你去,你等會兒。」段平想了想,又轉身進了自己睡的房間。
等他再出來之時,背上已佩著把普通的長劍。
「段大哥果真心細如麻啊!」陳冰竹看他佩著劍出來,才一陣恍然,「我都沒想到帶把小刀出來。」
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身上不帶個防身的刀劍,那怎麼行。陳冰竹有時沒想到這麼多,對這些也沒怎麼在意。崔爍也早已清楚她是個沒心機之人,所以才精挑細選了幾人護送她,又答應白柔與她同行,自然是要他們多照顧這個大大咧咧的丫頭。
「你沒帶不要緊,我護著你,沒事的,否則王爺也不會這麼信任我了。」段平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有勞段大哥了。」陳冰竹淺淺一笑,先下了樓。
剛一下樓梯,樓下的廚房門簾一掀,中年老板娘快速走了出來,看到他們倆,咧嘴笑道︰「兩位客官,這麼早起來,餓了麼?」
「不是,我們到外邊去轉轉。」段平立馬接話,「老板娘不用在意我們,忙你自己的就行了。」
「好的。」中年女子那一雙眼珠子在兩人身上轉了個來回,訕然笑道︰「這四周風景很不錯,很適合你們這樣的小情侶聊些悄悄話。」
听到此話,陳冰竹一雙亮晶晶的眸子睜得老大,正欲張口否認,卻听到段平笑道︰「老板娘別誤會,她是我妹子。」
「哎喲,我們這邊的‘妹子’就是‘哥哥’的小愛侶,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中年女子按著自己的理解嘻嘻一笑。
「不是……」段平臉色變得嚴肅起來,正要解釋。
中年女子已被廚房里的中年男子一把抓了進去,還非常清晰地听講里面中年男子嚴肅的話語︰「別亂說話,夏國與南夷禮儀不同,不是你理解的這種歪理。」
陳冰竹看向段平淡淡一笑,然後走到大門口,打開上面的門栓,先出去了。段平則是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