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里磨蹭了一會兒,此時的天色已完全大亮,只不過因為四周全是樹林,所以縈繞著很重的霧氣。
陳冰竹沿著屋外的一條小道,繞到了屋後,卻見好大一片沼澤,在那里面長滿了非常少見的紫花野睡蓮,在霧氣的籠罩下雖然顯得虛無縹緲,卻也是令人賞心悅目的美景。
看到此,她的臉上很自然就流露出歡欣的神色,腳下的步子也明顯加快了不少。
段平瞧見她俏臉含笑,嘴角也微微翹起,柔聲提醒道︰「阿竹,走慢點,小心地上濕滑!」
「嗯,謝謝段大哥的提醒。」陳冰竹滿含感激地沖他柔柔一笑,然後走到離那沼澤七八步遠時,就停了下來。
她對沼澤這種地形多少是了解的,心里明白沒什麼事的話,最好別輕易靠近,否則一旦陷進去,就算有人幫忙也不一定出得來。
就在這個位置,已能很清楚的看到那些開得正艷的紫紅色花朵,還有那些晶瑩剔透的霧珠正細細密密地聚集在花瓣和蓮葉上,使這些花顯得更加嬌艷。
一大早就能看到如此美好的景致,真是人生一大快事,陳冰竹忍不住就咧嘴笑了起來。
段平見她莫名發笑,面露疑惑,不解道︰「阿竹,什麼事能讓你如此高興?」
陳冰竹轉過小臉蛋,眸光如水的看向他,欣然一笑,淡然道︰「這山野之地雖說僻靜了點,可每天有小鳥的歌唱相伴,四周又有這麼多美妙的景色,只要看一眼,心里就能舒暢許多。」
「原來阿竹是被美景吸引住了,一番有感而發啊。」段平一陣恍然。
「段大哥慣于帶兵打仗,可能對我這樣的小女兒心思不屑一顧吧。」陳冰竹微笑著一番自嘲。
「怎麼會?」段平搖頭一笑,「這樣安靜悠閑的生活,每個人都會渴望。不過因為形勢所迫,有時候來不及欣賞這樣美麗的景色。今天還多虧跟著你一道出來,否則我對這些都不會怎麼在意。」
「原來如此。」陳冰竹抿抿唇,淡淡一笑,「那好,我們也出來了一陣,回去吧。」
「嗯,反正我是無所謂。」段平點點頭,正待回過身,卻見陳冰竹臉上滿是緊張與不安,急忙問道︰「阿竹,怎麼了?」
「快看你身後!」陳冰竹一眼不眨地盯著他後面,眼里透出的不安更加明顯。
段平也已听到身後地上的枯葉被人踩過後,發出的「嚓嚓」聲響。他沒有絲毫猶豫,快速轉過身,就看到身後慢慢走來六名身著黑布衣衫的南夷男子。
這六人的膚色毫無異樣的黝黑,只是高矮胖瘦各不相同。而他們的眼楮,同時望向陳冰竹那里,流露出復雜的神色,似乎她那里藏著什麼絕世珍寶一般。
段平雙眼微眯,異常警覺地來回看這六人,一絲不好的預感立時涌上他的心頭,本能地用右手反抽出背上的長劍,擋住六人的去路,厲聲道︰「幾位,用這如狼似虎的眼楮盯著人家姑娘,怕是不妥吧1」
「不妥?哼哼!」最右邊一個又瘦又高,長著一張尖臉的男子,用譏諷的口吻說道,「她是夏國女子,正好抓了去獻給大皇子,可以換整整一箱黃金呢!我們幾人正求財若渴,這女子又恰逢出現,不把她抓到手,對不起自己呀!」
陳冰竹听到這話,心里不可謂不驚,自己眼下竟成了別人換取錢財的獵物,當下大怒道︰「哼!我豈會容你們輕易得手!」
「阿竹,這事你不用擔心,我自會護你周全。」段平淡然一笑,堅定地看著她,讓她無須過多擔心。
說罷,他又眼神凌冽地看向這六人,厲聲告誡道︰「各位,如若不想吃苦,請就此打住,否則劍下無眼,傷了各位的話,那也是你們咎由自取。」
「哈哈哈……」那六人同時大笑起來,然後那尖臉男子又說道︰「就憑你一己之力,想抓住我們六人,那你也太高估自己了吧。」
「哦?」段平嗤笑一聲,「誰說我只有一人了。」說罷,將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放在嘴上輕輕一吹,一聲響亮的口哨聲毫無助力的在這寂靜山間迅速響起。
那六人還未明白是怎麼回事,便听到後面一陣急速又響亮的腳步聲慢慢靠近。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八名護衛就已整齊的站在了這幾人身後。
段平仍舊一臉淡然地看向六人,道︰「還不走麼?」
那六人見到八名護衛身形矯健,知道不能小視,可又不甘心就此離開。想著只要能擄走那女子,整整一大箱黃金啊,就算六人平分,也是綽綽有余的。而且他們也有自己的殺手 ,在他們眼里,誰贏誰輸,現在還是個未知數。
那瘦高男子仍舊先開了口,一陣譏笑道︰「你會搬救兵,我們難道不會!」說罷,轉動滴溜溜的眼珠子,向其余五人使了個眼色,而他自己則拿出了一把短笛輕輕吹奏起來。
另外五人那里,一些雙手拿起石塊互相敲擊,一些拿起繩鞭重重敲擊在地上。
陳冰竹和段平,還有八名護衛,雖不清楚這些人在做什麼,不過卻是十分警覺,一時都不敢輕舉妄動,只是靜靜地听著周遭的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