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車跑了多久,反正顏水玲一覺都睡起來了見車子還在急速飛馳。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已晚,顏水玲想這是要帶自己去哪啊?
「喂,咱們去哪?」顏水玲有點不安,心想就這麼走下去,就算是他們想要救自己也不一定能找到啊。
「北國。」
不負眾望,那蒙面人果然給了一個能讓顏水玲發瘋的答案。
北國?帶她去北國干嘛?這個跳月兌的蒙面人不會真以為北陸羽會把自己看的這麼重跑回北國去自投羅網去吧。況且,這麼一來,北陸羽不一定會來,但是寧少辰一定會來找自己的。聯姻的利弊關系自己還沒有捋清楚,自己還沒有決定到底該不該就這麼讓寧少辰到北國當什麼人質,也還沒搞清楚那個所謂的天儀公主到底是什麼角色,怎麼事情一下子就成這種狀態了?
事情一旦月兌離了顏水玲的原來計劃,顏水玲的心就不由的慌亂起來。因為她早就發現,在這個世界里,已經不是在學校對哪個嫉妒的女生懲戒,也不是對哪個死纏爛打的男生的躲避。
在這里,每一步都走在獨木橋上,踏錯一步,萬劫不復。
顏水玲突然覺得頭腦中又是一片暈眩,一股強烈的困意襲來,仿佛眼皮上有千斤重,怎麼也睜不開眼楮。
在閉上眼楮的最後一刻,顏水玲對著面前的刺客無力的說了聲︰「救我……」
其實,顏水玲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想法,居然會在自己暈倒前向這個抓自己的人求救。但是,她心里也很清楚,必須有人救自己,不然後果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麼樣。畢竟,很快自己就18歲了。
從小別的小孩都在盼著長大的時候,她卻最不願意過生日。她不知道為什麼會相信這麼一個刺客,或許是她別無選擇,或者是她真的不想死。
她終于承認了,自己不想死。
顏水玲覺得,自己仿佛在夢中將自己的18年都走了一遍。從小就來往于醫院,不被允許出去玩,從小在那幢豪華的別墅里的活動除了睡覺,就只有看書。爸爸會幾個月回來一次,媽媽一年也見不了幾回面,似乎在很小的時候,自己對家的概念都很淡薄。
直到上了學,從小豐富的知識儲備以及傳說中的父母遺傳也讓她展現了超出一般兒童的天賦,也是從上學開始,她便認為考第一是理所應當的事情。豪華車每日接送,可人的外表,名牌的服裝用品,以及上課每日睡覺還能稱之為完美的好成績,讓顏水玲從小學起就是個傳奇。但是,別的孩子再嫉妒,別的家長再羨慕,也無法理解顏水玲面對空洞洞的方子時的孤獨,以及看著別人一家三口天倫之樂的渴望,還有,每次過生日時的悲憫。
她一直認為,自己或許根本就比其他孩子聰明多少,只不過自己早就知道,生命是短暫的。
比如自己,就只有20年。
她一直把自己的生命看的很淡,因為她一直認為自己反正也活不了多長時間,死了就是死了,這只是早幾年的問題。就連她與譚悠然打斗從四樓摔下來的時候,心中也十分坦然,甚至還有「玩大了」的吐槽。但是,現在不一樣。因為她發現,自己還有價值,還有人需要自己,所以自己不能死。
就算是被利用,顏水玲也滿足了。不知道有多久自己沒有這種價值感了。
有的時候,她甚至也會可憐自己,也認為自己可悲。
但現在的形式,不是可悲不可悲的問題,是自己活不活的下去的問題。
不過很快,在顏水玲以為自己魂魄都要歸西的時候,一股濃烈的藥味讓她不住的咳嗽。
「咳……咳咳……」
「你醒了?」
冷漠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顏水玲一驚,邊咳邊睜開雙眼,入目的只是濃烈的白煙,估計就是這個將自己嗆起來的。
本來顏水玲還很氣憤,不過細細聞著,這煙味除了嗆,就是濃郁的草藥味,並且和鐘太醫為自己開的方子的味道很像。
這個人是在救自己。
「你……咳咳……你在哪?」顏水玲用手煽動著白煙,但一點用都不管。正當她在那里郁悶,手腕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讓她不由的尖叫起來。
「閉嘴」
還是那個冷冷的聲音,一股無形的風吹來,將嗆人的煙霧統統吹散,顏水玲這才看清自己所處的環境。
自己此時正在一個山洞中,坐在貌似是特意準備的草堆上,面前是一堆不知是什麼燃盡的灰燼,手腕正被一只大手攥著,關鍵是手的主人長得很帥……
的確很帥,帥的顏水玲都忘了把手抽回來了。
長這麼帥還當刺客,真是白瞎了。
顏水玲在那里月復誹,面前的刺客可沒工夫去理解她那復雜的表情。抓住她的胳膊模了模脈搏,又將她的手放下,用沒有溫度的眼神打量了顏水玲一番,這才回身,坐回到一旁自己另升的火堆旁,拿著木棍在那里挑撥火苗,想讓火勢大些。
「謝謝你……救了我。」
雖然跟一個綁架了自己的人說謝謝很別扭,但是顏水玲心里的確是很感謝他,甚至她都誤以為自己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癥。
不過她又不是譚悠然,怎麼會就這麼沉迷于美色,那她也就不是顏水玲了。再怎麼說,帥哥她也見識了不少了,對帥哥的免疫力,她可是五顆星的。
斯德哥爾摩綜合癥︰1973年,在瑞典斯德哥爾摩的某個銀行保管庫,三名被挾持了六天的人質用自己的身體保護劫匪不被警方傷害,其中一名女人質甚至對劫匪承諾等他獲釋後就嫁給他。這種挾持者與被挾持者之間關系的神奇轉變,後來被心理學界定名為斯德哥爾摩綜合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