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光的眼神充滿懷疑的在顏水玲身上打量一番,最終還是抓到了顏水玲的重點︰「你說什麼病?」
顏水玲一時語塞,也不知道這件事該不該告訴北國光,看向一邊的一劍,一劍也表示不打算發表任何意見,只是斜斜地倚在牆上,不打算摻和眼前的是非。
「就是我的一種病。」顏水玲也不知道該不該正面回答。
「你?」北國光也知道顏水玲不願意正面回答,慢慢踱向一邊那一堆草藥旁,撿起一些看了看。既然顏水玲已經知道這種藥有毒了,也知道它對她身體的破壞很大了,那之所以還要用這種藥來治病,那就是說,顏水玲此時身上所謂的病,已經很嚴重了,嚴重到這種藥的毒性都可以忽略不計。
當然這都是在顏水玲沒有耍什麼花樣的前提下,但是回想自己最初踫見顏水玲的病態,以及這幾日顏水玲的身體狀況來看,顏水玲的病態不是裝出來的。
那要是這麼來說,顏水玲的病已經很嚴重了,並且看樣子,寧少辰或者是那個譚悠然都不知道這件事。
「你還能活多久?」
顏水玲被這個問題問的一愣,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就不能稍微說的委婉一點麼?這麼直截了當的問,讓顏水玲一時也不知道該不該為自己已經活不長了的事實悲傷。
因為北國光的語氣實在是像談論這個東西還能用多長時間,而不是一個人的生命。
「不知道……或許一兩年。」顏水玲也盡量將語氣放輕松,好像談論的不是自己的生命,而是其他的一件普通的事。
北國光看著顏水玲的眼神更加異樣了,那種眼神是顏水玲所捉模不透的,不是憐憫,不是惋惜,不是悲傷……好像,是失望。
他在失望著什麼?
北國光自己在那里想著什麼顏水玲是猜不出了,最後干脆放棄。而是選擇看向了一劍。在一旁斜倚的一劍仿佛根本就沒注意這邊,又仿佛一直在注意著這邊。顏水玲目光剛一投向他,他就轉過頭將自己的目光跟其對上了。
四目相對,又讓顏水玲有一點不知道說什麼好的窘意。
這一天被這兩個人都弄懵了。
就目前來看,一劍是對北陸羽有敵意的,可是卻對北國光一點敵意沒有,還仿佛有那麼一星半點的好感。而奇怪的是北國光也是這樣,明明服務于北陸羽的他應該是與一劍處于敵對,可是他偏偏也一反常態,甚至顏水玲認為,一劍在北國光的心中的危險性還沒有自己大。
但是不能否認的是,北國光也的確是這麼想的。現在在北國光的心里,顏水玲的危險性已經位居首位了。
不防誰都不能不防她。
顏水玲要是知道北國光心里這麼想自己,也不知道是會高興還是會傷心。
「北國光。」
氣氛尷尬之時,最不可能說話的一劍卻開口了,這讓顏水玲實實在在地嚇了一跳。
「北陸羽呢?」
北國光這才將思緒從顏水玲的病上,轉移到一劍身上。這個人,自己仿佛有那麼略微的熟悉,可是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里與他有過交集。但不管怎麼說,也不管以前見沒見過。北國光對于一劍的印象還是很好的。
這就叫做高手的惺惺相惜吧,當然顏水玲更樂意把這種感情理解為兩個男人的曖昧更有爆點一些。
北國光明顯感覺到了顏水玲眼神中的奇異光芒,暫且不管這個麻煩的女人又有了什麼邪惡的想法,北國光還是覺得面前這個人的目的還是目前應該弄清的,「你是誰?要找儲君殿下干嘛?」
「當然是……殺了他」
一劍的語氣也是不痛不癢,好像在談論的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一劍的這種態度,讓顏水玲心里默默的出了口氣。
誰讓你北國光剛剛那樣拽,這下也被別人拽了一把吧。
顏水玲正在那里想要看好戲,可惜北國光卻絲毫沒有怒意,也跟討論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一樣,看著一劍︰「為什麼?」
好吧,這兩個人的淡定已經讓顏水玲略微有點不淡定了,不知道北陸羽知道自己忠實的部下與暗中的仇人就這麼將他的生命放在台面上閑談,會有多傷心。
顏水玲甚至在惋惜自己現在手里沒有東西能將這一幕錄下來,不然拿回去給北陸羽放一定可以嘲笑他好一會兒。
一劍並沒有理會北國光的問題,很顯然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又用同樣的語氣同樣的神情同樣的態度重復了同樣的話︰「北陸羽呢?」
北國光看了一劍片刻,似乎放棄了自己剛剛的問題,看了看洞外的黑暗,語氣中沒有絲毫的感情回答︰「不知道。」
顏水玲在火堆旁站著,都感覺要被兩個人的語氣凍死了。這還真是兩個人的淡定還真是讓她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