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談成,他立即著手于兌現自己的承諾,找來一個不起眼的男子,開始替我易容。
等我明白過來他之籌謀,頓時悔意漸生,覺得這筆交易自己虧大了,我的命也不過只值一次高超的易容而已。越想越泄氣,耷拉著腦袋頹廢的焉在那牆角。這頹廢落入他眼中,他那嘴角扯起了一抹若有似無的嘲諷。半響,才懶懶地叮囑,讓我多學著些小照的動作,神態,語氣。不僅要形似,更要神似,萬不能露出馬腳,而拖累了他這尊貴的皇子大人。
我瞥了眼此刻正在替我易容的小照,一臉從容鎮定,手上動作有條有理。他本就是未發育完全的小子,正好與我的身高,體型大致吻合。
「放心!此乃本姑娘付出慘重代價換來的逃生機會,豈能疏忽大意。」話畢,就更加專注,把小照的步履,動作,神情都刻進了腦子。
六皇子輕輕點了點頭,對我識時務的態度還算滿意,于是踱步過來,冷硬的命令︰「張嘴!」
我沒弄清他的意圖,一時詫異,張大嘴巴啊了一聲,那不爭氣的嘴就自然而然很配合的張開了,就在這一瞬間,他右手手指輕輕一彈,有東西順著我張大的嘴中落入肚中,頓時感覺五髒肺腑中一陣清涼涌來,我驚駭的從地上跳了起來,一巴掌甩向面前這張冷峻的臉,眼中全是憤怒︰「你給我吃什麼了!」
他準確無誤的握住那不規矩的手,皺著眉道︰「不識好歹!吃了本皇子的攏血丹,你倒是有力氣來恩將仇報了?
我退後一步,這才意識到,剛才渾身無力蜷在牆角的我,此刻已能甩他耳光,看來這攏血丹見效還真快。不過我並無感激之意,這本就是他分內之事,是我付出慘重代價換來的應享的權利。于是輕拍了拍群上的灰塵,不客氣的問︰「可以走了嗎?」。
他丟來一套啟國服侍︰「先換上,每日晨起,本皇子都會沐浴,小鑰是負責侍候我起居的小廝,到時他會同你一道出去抬水,但是,蒙敖現今對我這盯得緊,相信定會派人跟蹤監視,若你能順利的擺月兌他們,走出這恭王府,那麼你就自由了。」
我對著他行了個謝禮︰「告辭!」
他並無轉身,只是再一次強調︰「別忘了自己的承諾!「
「不會忘記的,我惜命得很!」
「唔」這回答他貌似還比較滿意。
我望著空寂的房間中那抹略顯孤寂的背影,終究又犯了婦人之仁的老病︰「其實,你到不失為一個合格的兄長。」
那背影有些僵硬,我嘆了口氣,轉身隨著小鑰出門了。
夜幕將至,我同小鑰在夜幕的掩飾下,抬著大水桶往院外中,萬不能慌張,我直了直腰,試圖平靜的穿過這重重把守的院門,
「站住!」男子凌厲斥道。
小鑰與我都很給面子的停了步子。
「干什麼去?」林琮踱步在我們面前,鋒利的眼神在我和小鑰間掃來掃去,似要把人看穿。
「我家主子每日晨起要沐浴,且自入府以來都是親自派我倆到王府後山的銀溝湖去取天然之水。」小鑰似很不滿林琮的盤問,一臉不耐煩。
林琮身後有士兵上前附在他耳邊嘀咕了一陣。他那刀鋒似的眼神似要揭穿所有人的假象,很久過後,才面色復雜的揮手放行。
小鑰輕哼了一聲,仰著頭從他身前邁過,我仍一幅懶得搭理的面色。咚咚咚,心卻在狂跳,出了院門一直往後山,小鑰轉身用眼神示意︰「有人跟蹤!」
我心想,不跟蹤才不正常,于是回了他個‘收到’。
他腳步突然加快,我很默契的跟上,與他步子一致,就那麼一瞬間,他突然一個左轉彎,待我跟上轉過彎後,有人猛地從後面捂住我的嘴,抱住我跳進圍牆內,而先前替我易容的真正的小照,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迅速一個閃身,抬著木桶,同小鑰朝後山而去。
身後的人猛然開始用嘴偷襲我的脖子,一陣溫熱的氣息襲來,我的脖子被他添得又癢又酥,片刻脖子上他侵佔過的地方一濕漉漉的一大片,奈何他一手緊唔我的嘴,另一手反手控制住我的手,剩下可以活動的雙腳還被他用腿夾住。
哪來的混賬,吃老娘豆腐,我不停的在他懷中扭來扭去,以表強烈的反抗之意。身後那人突然一激靈,腰間突然有什麼硬硬的東西抵住了我,低沉而嘶啞的聲音起︰「別動」。
我突然間象是明白了點什麼,臉刷的一下緋紅︰「三爺如此饑渴,啟國六皇子身前的小廝也讓你饑渴難耐?」
他突然低低的笑出了聲,清風拂過,他那如墨玉般的青絲隨風而起,掃過我的脖間,撓得人好癢。
「我先帶你離開此處,你逃走的消息是瞞不了多久的。城外的各個關口都被把守得很嚴,只有趁現在他們還未察覺之時,蒙混出城。」他這次難得沒與我斗嘴,直接切入正題。
「你同六皇子暗地里做了什麼交易?」我心下狐疑,就那個吃不得丁點虧的六皇子,真正圖謀的應該是夢子離開手中的條件,我那性命,恐怕他還看不上。
他一臉無所謂︰「不過是他缺些錢而已。」
以六皇子那胃口,估計定是筆可觀的數目。
「他這筆買賣倒是劃算,我還把性命都賣給他了。」我看著面前這微有些駝背的老頭子,眼中淚光閃閃。
他眼中狡黠一閃而過︰「感動了吧,感動了就早些從了我吧。」
我一腳朝他踩去,他抱住腳壓抑而夸張的叫了起來。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夢子離替我換上小照備好的了人皮面具,我立即就變成了與他同樣步幅蹣跚的老太婆。心中感慨萬千,輕輕的執起了他的手,他重重的撓了撓我的手心,以示回應。
在他精心安排之下,我們有驚無險的出了城門。城外早已備好馬匹,被我握著的手,力道加重了些︰「惜惜,葉清遠開給你的藥,你還需繼續服用,這次你沒有輕易被子引控制,應該是他那藥方起了些作用。」
我輕輕的點了點頭。
「你先往東南方向去,那邊有座無憂城,我幾日後會來與你匯合。我暫時還不能離開,若他們發現不見了我的蹤影,一定知道你已逃走,我還需回去繼續周旋,盡量為你多爭取些時間。」
我另一只手死死的扯著他的衣角。
他突然笑了,努力掩蓋著心中的情緒問︰「舍不得嗎?」。
我惱羞成怒,重重的把他推了出去。他順勢跌倒在地上,坐在冰涼的石板上笑得更歡了。
「像個傻子!」我白了他一眼,伸手過去拉他起來。他猛的一拉,我隨著那股巨大的拉力,毫無差池的跌入他的懷中。兩個傻子坐在冰冷的地上……
「告訴我,師父為什麼要派我來蓬都!」我不知道為何問他這個問題,只是一種感覺,感覺他或許知道一些。
他臉上的笑意微怔,猶豫片刻後,才艱難的道︰「為了我!」
「為什麼?」我怎麼都想不通,與他有何關聯。
「無憂城匯合時,我會慢慢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