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叮••••••’門鈴響了,來開門的是一位十五六歲的小男孩。一臉疑惑的問道「你找誰?」
「請問景川住在這嗎?」。
「不在,你找錯了。」
「哦,那對不起,打擾了。」站在一邊監督藍言新「工作」的景川笑容瞬間就僵硬了,不行,不能讓她用我的名字,那樣會給自己惹麻煩的。想著想著,臉上就浮現一絲詭異的笑容,連一向冷靜的藍言新看了也不自覺地感到一陣寒冷。
「喂下次敲門不準說理由,保持沉默就行了,知道了嗎。」
「知道了」藍言新依舊面無表情的答著,心里卻想著這人不是存心為難我嗎?
‘叮叮••••••叮叮••••••’門開了,還是剛剛那個男孩。「不是說了你找的人不在這嗎?」。
••••••
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踫’憤怒的關門聲。
‘叮叮••••••叮叮••••••’門打開了,但依舊是沉默。這次在那震耳欲聾的關門聲前,一個不明物體飛進了言新的懷里,門關上後,藍言新低頭看了看懷里的東西,待看清懷里的東西後藍言新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思緒回到十四年前的雨夜,記憶里的恐懼因眼前的東西變得很鮮明,恐懼佔據了藍言新大腦,讓她暫時忘了將懷里的東西扔出去,反應了幾秒後藍言新才扔掉了懷里的東西順著樓梯往下跑。那是一個仿真玩具,一個非常惡心的癩蛤蟆。此時的景川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來了,沒想到一直冷冰冰的人會怕這種東西。景川一手扶著牆壁一手扶著肚子早笑得沒形象了。不對,人呢?就這樣跑了的話多可惜啊景川停止了傻笑,也順著樓梯向下跑。藍言新扶著樓梯扶手臉色蒼白的大口呼吸著,豆大的汗珠順著兩邊的鬢角向下滑落,再仔細點看,就會發現她整個人都是在微微的顫抖著的。似乎仍然被恐懼充斥著,導致連景川已經站在她身後的階梯上都沒有發現。景川神色復雜的看著僅僅相隔幾個台階的人,冷漠的堅強與不經意間里露出的脆弱,哪個才是你的偽裝?我可不喜歡和太過復雜的人有過多的交集。呼吸漸漸平緩,恐懼一點點抽離,睜開緊閉的雙眼,看著從後方投過來的陰影,藍言新深深的吸了口氣,又緩緩的吐了出來,似乎殘留下的恐懼都會隨著呼出的空氣離開自己般。轉過身,「繼續。」僅僅兩個字而已,言新臉上又恢復了那種冷默,讓景川覺得剛剛看到的情景只是幻覺而已,所以也就換上了之前的吊兒郎當的神色。
‘踫’
‘踫’
‘踫’
••••••
經歷了無數次這種被人當做神經病的情況後,藍言新已經麻木了,只是呆滯的經歷著敲門、開門、沉默、被人當成神經病、關門的過程,參與這個過程的只有自己和那個未知的開門的人,而景川則一直作為觀眾站在開門的人看不到的角落看著。開始時看著言新那尷尬懊惱的表情是會覺得很痛快,但隨著言新的反應的變化,景川覺得越來越沒意思了,所以就在‘敲門活動’進行了三個小時後就喊停了,但這改變不了日後言新被這棟商品房里幾乎所有的人當成神經病的事實。
事情辦完後藍言新把手伸到景川面前向他要手鏈,景川也沒做停頓的去到衣袋里掏手鏈,從上衣口袋到下衣口袋,景川一個個的翻了一遍,臉色也越來越不對勁,藍言新沒好氣的說︰「別玩我了,快拿來。」而景川心里的不安是真的,因為他確實把手鏈給弄丟了。藍言新見景川一直都沒有說話,也知道了他不是開玩笑的,藍言新低下頭緊緊的握住了拳頭,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的吐了出來,抬起頭時眼神里未被隱忍住的怒火讓景川渾身不自在。
「你知道我是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沒將拳頭揮到你臉上嗎?」。
景川原本是內疚的要幫藍言新一起去找手鏈的,可是在听到這句話後憤恨的瞪了一眼就回去了。你以為我想把你手鏈弄丟啊搞得我好像故意似的,我才沒那麼無聊還忍住了才沒揍我的?就算你拳頭揮出來了又怎樣,你以為我會乖乖的站在那給你揍嗎?真是的真不知道經紀人是怎麼想的,這哪是找個人來照顧我們保護我們的?這分明是找個人氣我的回去關門的時候用了很大的力氣,把屋內所有的人都嚇了一大跳,但是景川依舊旁若無人的往自己的房間走。
「你回來了,那藍言新呢?」
「不知道」景川的聲音很大,但是還是沒有他摔上臥室門的聲音大,尹正炫、韓澤、凌鐘賢、尚默和沈易凡因為在景川第一次摔門的時候有了經驗,所以這次倒沒有被嚇到,韓澤想了想還是跟尹正炫說要去看看。
藍言新一遍又一遍的往返于樓梯之間,目光一刻都沒有離開過地面,尤其是在別人家的門口的地方,可是找了好幾遍還是沒有找到,本身體寒的她也因為著急和體力的過度消耗而汗濕了衣衫。韓澤看到藍言新一直看著地面,心想應該是掉了什麼東西,問了後才知道是景川把她的手鏈弄丟了,不禁感嘆他的景川哥真是神了,把別人的東西弄丟了還能被氣的好像別人欠了他什麼似的,韓澤沒再多想就開始幫藍言新找手鏈了。又將剛剛到過的地方找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到,藍言新雖然沒有放棄,但是也像失了魂似的坐在了階梯上,眼楮沒有焦距的望著前方白色的牆壁,心里責怪著自己沒用,連姐姐留下來的東西都守不住。想著想著眼眶就紅了,韓澤坐在了藍言新的身邊,本想安慰安慰她的,可是在看到藍言新紅了的眼眶時又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從藍言新把手鏈交給景川時的神情,韓澤就看出那個手鏈對她很重要,現在就這麼丟了,說什麼也找不回來了,可是韓澤不知道的是藍言新絕對不會讓紅了的眼眶里留下眼淚的。
景川在房間里心里也不好過,就這麼把別人的東西弄丟了,回想起藍言新把手鏈借給他時的樣子,景川心里就愈發的愧疚了。「應該是很重要的人送的吧。」將方才敲門時的情景仔仔細細的想了一遍,放在上衣口袋的東西不會這麼容易丟的,自己又沒有往口袋里掏東西,所以也不會是掏東西時帶出來然後丟了,這樣的話是不是彎腰的時候不小心從衣袋里掉了出來的?景川忽然想到自己也就是在藍言新敲響第一個門然後被嚇跑的時候笑的直不起身,難道是在那丟的?一下子從床上躍下來然後就跑了出去,留下尹正炫、凌鐘賢、尚默和沈易凡四個人面面相覷。
「剛不是被氣的快要嘔血的樣子嗎?現在這又是什麼情況?」
尚默看著沈易凡看著自己,感覺莫名其妙。「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切一直以為你是最聰明的,看來也不怎麼樣嘛?」尚默被沈易凡一句話說的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于是只能清了清嗓子繼續看電視,可是看了些什麼內容他自己的都不知道。
景川很快就來到了目的地,可是在門口找了半天還是沒有見到手鏈的影子。見門口沒有,景川就按下了眼前的門鈴,可是按了半天也不見有人來開門,心想大概是被藍言新敲門敲出經驗了,理所當然的認為現在敲門的還是個神經病。景川不在乎的繼續按門鈴,按了門鈴後又把門敲的噠噠響,門內的人似乎忍受不了大半夜的被人這麼打擾,所以就無奈的開了門。景川沒去看開門的人是誰,因為他只看到了那人手腕上的手鏈了,銀白色的星星月亮交替相連著,景川郁悶了半天的心情終于在見到那銀白色的手鏈時豁然開朗。
「這手鏈是你撿的吧?」景川這時候才有空看眼前的人,不是別人就是那個把‘癩蛤蟆’丟到藍言新懷里的男孩。現在的都市里,即使是住在一棟商品房里並且還是鄰居,一年也不見得會見上幾面,不同樓層見面的機會微乎其微,再加上A-T-Z不同于一般人的作息時間,這棟樓里就更加沒有幾個人見過他們了。眼前的男孩在看見平時只能在電視上的人時還沒來得及興奮就被景川一句話惹毛了。
「什麼撿的,戴在我手上就是我的,別以為你是明星就可以隨便誣賴別人」
景川當然也不是好惹的「是你的?你個大老爺們帶著這玩意兒你不嫌害臊啊上學的時候老師沒教過你們撿到東西要還給別人嗎?你說是你的,那你是在哪買的?什麼時候買的?收據在不在?告訴你我手里可是有收據的呢,要不要咱們到警察局說說去?」
眼前的孩子本就不大,被景川這麼一說整個人嚇得一愣一愣的,他哪想到撿個東西還能鬧到警察局啊?快速的把手鏈接下來塞到了景川手里。「這個是我剛剛出門倒垃圾的時候撿的,不要送我去警察局」
景川沒有想到剛剛還氣焰囂張的人既然被自己唬成這樣,心里小小得意了一下,但還是表情嚴肅的說了句「沒關系,既然東西都還給我了,我也就不追究了,記得以後撿到東西要交給老師或者是警察叔叔知道了嗎?」。
「知道了,知道了。」
景川憋笑的離開了,想著藍言新可能還在樓梯之間找著,所以就沒有坐電梯順著階梯往上爬,踫到藍言新了好將手鏈還給她,免得自己良心不安。才爬了一層,在轉彎的時候被坐在階梯上的藍言新和韓澤嚇得差點直接滾回了一樓,使勁的拍了拍胸口。
「我說你不去找東西坐這干嘛呢?」
藍言新也沒有了和景川計較的心思,只是有氣無力的說了聲「找不到了。」
景川這才想起來手鏈就在他手里,把手鏈遞過去「給你。」
藍言新在見到手鏈的時候原本沒有焦距的眼楮變得異常的亮,拿過景川手里的手鏈興奮的看著「在哪找到的?」景川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藍言新打住了「你是不是根本就沒弄丟?」景川很想喝杯薄荷茶好降降火「什麼沒弄丟?我至于那樣做然後遭你嫌棄嗎?你沒見我剛剛跟個強盜似的都快把人家小朋友嚇哭了才把這手鏈要回來的,你既然這樣說我」藍言新听了景川的話後‘哦’了一聲,然後就徑自的走了。韓澤在一邊看著景川的臉色變了又變,無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回去了。」景川的臉色才緩和了一些跟著韓澤往回走。
回到宿舍時,藍言新覺得自己已經虛月兌了,這叫什麼事啊?來第一天就發生這樣的事,以後還會有什麼樣亂七八糟的事等著自己啊?藍言新忽然覺得有點無奈想放棄了。‘恩,不行,怎麼能放棄呢,你可是赤炎幫幫主暗靈啊什麼事能難道你呢再說姐姐還在等著我呢’藍言新隨即搖搖頭否定了自己想放棄的念頭。藍言新輕輕撫模著左手腕上的手鏈,不自覺的想起了藍言凝出車禍的事,她有去查這件事,但所有的人都對這件事閉口不提,所有的調查線索根本無法跟進,是什麼樣的人會有這麼強大的勢力,能讓自己對這件事束手無策。藍言新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如果讓她找到害藍言凝躺在那里兩年一動不動的人,那她一定會讓那個人生不如死,同時也會讓那個費盡心機阻止她查這件事的人付出代價。想到這,藍言新的臉上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狠,將手抬起,原本被抓著的床單留下了深深的褶皺,不過藍言新翻了個身後就消失了,那唯一見證手的主人憤怒的證據就這麼沒了。但藍言新她自己也絕對不會想到那個費盡心機阻止自己查這件事的人就是從小就寵著自己的徐善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