癱在床上的藍言新此時已經是身心俱疲了,很想就這麼躺著睡下去,可是汗水流下的感覺還殘留在身上,有著輕微潔癖的她不得不拿起換洗的衣服往浴室走去。客廳里的幾個人沒大在意徑自往浴室走的人,所以藍言新理所當然的打開了浴室的門,浴缸里的尚默愣愣的盯著被門半掩住的人,五秒過去了,
藍言新終于有反應了,于是轉身出去並將門關好,可臉上還是沒有一點波瀾,尚默在這整個過程中好似一個木頭人般看著言新的一舉一動,忽然門又被打開了,尚默那放空的思維被拉回了現實。
「下次洗澡記得把門反鎖上。」藍言新丟下這麼一句話再次離開了。
尚默這下終于有了反應「喂這是我們的地盤我們幾個大老爺們住了這麼久了從來都不用反鎖門的你一來就要我們把門反鎖了,憑什麼啊」這一吼,成功的引起了屋內其他幾個‘大老爺們’的注意,這小子平時安安靜靜的,沒想到還有這爆發力?感嘆完後他們才想起來浴室里還有人呢,難怪剛剛藍言新往浴室走的時候老感覺有些不對勁。而讓他們覺得更不對勁的則是一臉淡然的回了房間的藍言新,如果藍言新和尚默的處境換一下他們可能還會覺得正常,可是一個二十歲的女孩不注意撞到了一個大男人在洗澡還能跟個沒事人似的,他們還真是沒有見過。景川听見尚默的吼聲也走了出來,問尹正炫發生了什麼事,尹正炫想了半天也沒想好要用什麼措辭來描述剛剛發生的事,沈易凡見尹正炫不說話,很爽快的丟出了一句「尚默哥被藍言新佔了便宜。」尚默剛走出浴室就听見了沈易凡這麼一言簡意賅的說明,頭發上的水似乎沒有來得及擦,所以一滴接著一地的往下落,韓澤和尹正炫望著那一滴一滴往地上落的水珠,不禁感到脊背發涼。景川則是恍然大悟的笑了笑「看來今天被她惹毛的人不止我一個,惹毛我容易,可是惹毛咱們的萬年大冰山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啊。」景川當然不會害怕尚默身上的寒氣把他給傷了,發表了自己的觀點後就回了房。沈易凡早在景川開口的時候就感覺到了身後有人,回頭一看,一魂丟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用來撐著他往韓澤的身後躲。
「你們幾個是閉著眼楮在看電視還是閉著眼楮在玩游戲?這麼大個人你們看不見嗎?為什麼不攔著她?」聲音很大,大的讓隊里負責高音的凌鐘賢都自嘆不如。
韓澤的腰被沈易凡抓的生疼,只顧去把沈易凡的手給扯開,沒心思回答尚默的問題,凌鐘賢則是一副問題不是問他的樣子,所以尹正炫只能硬著頭皮說他們哪想到屋里還有個女的呀?雖然只是月兌罪的說辭,但還是讓所有的人明白了為什麼藍言新往浴室走的時候他們都沒大注意。一直以來都是幾個大男人住在一起的,就算是洗澡被撞見了也跟走路踩了顆小石子似的不痛不癢,可今天來了個性別不一樣的,所有的人還停留在以前六個男人一屋的思維模式,所以在藍言新往浴室走的時候也沒想過浴室里有人的問題。尚默知道就算發火也不能讓時間倒回去,然後再在藍言新往浴室走的時候讓尹正炫他們給攔住,只能憋著火的走開了。尹正炫深吸了口氣,感嘆著今天可真是多事之秋啊,然後就叫上凌鐘賢回房睡覺,韓澤見人都走了,也要拉著沈易凡回房去,可是沈易凡死活還要再玩會兒,韓澤看了看時鐘,已經將近十二點了,又催促了沈易凡一下要他回去睡覺,可沈易凡定在沙發上似的不願意起來,韓澤沒辦法,讓他盡快睡覺然後就離開了。沈易凡手里拿著PSP直點頭,點了半天終于撞到了PSP堅硬的外殼上,還沒來得及叫疼就看見藍言新走了出來,沈易凡的困意一下子全沒了,精神抖索的跑到了藍言新面前,藍言新莫名其妙的看著眼前比自己高了半個頭的人。
「有事?」
「當然有事,要不然干嘛不睡覺在這等你啊?」
「有事說。」藍言新不喜歡被人這麼俯視著,所以繞開沈易凡往沙發方向走去,然後盤腿坐在了沙發上,可在沈易凡看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他覺得這樣就特有氣勢。
「就是這氣勢你告訴我這氣勢是怎麼煉成的」
「什麼氣勢?」藍言新皺了一下眉頭,不知道沈易凡在說些什麼。
「就是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我也不用天不怕地不怕,我只要不怕景川哥和尚默哥就行了。」
「你怕他們干嘛?」
沈易凡想了半天,覺得用怕這個字來形容他和景川尚默之間的關系有點牽強,可是他也確實是害怕這兩人的氣場,說不出為什麼害怕,沈易凡只能說「這你就別管了,你只要告訴我怎麼做才能不怕他們就行了。」
「這是天生了,所以你別指望了。」藍言新說的很平靜,沈易凡听的想吐血,感情他在這等到這麼晚就換了一句‘你別指望了’?
「我不相信什麼天生不天生的,我只知道只要努力去做的話就肯定能做到」
藍言新听了沈易凡的話後覺得好笑,又不是什麼人生目標,干嘛說得這麼信誓旦旦的,想來自己也不是天生就是這樣的。「如果想變成我這樣的話,你的人生可能就要重新來過了。」
「重新來過?為什麼?」
「這種性格要不是天生的話那就是後天經歷鑄成的,既然你不是天生就是這樣的,那你可能要再去花二十年去鑄就這種性格了,當然這二十年里不會是什麼好的記憶。」
「那你的二十年里都不是什麼好的記憶嗎?」。
藍言新頓了一下,然後笑著說「我是天生的。」
知道自己可能學不來這種氣勢,沈易凡情緒有點低落,藍言新看不過去,還是出言安慰了一下「我看你還是挺享受的。」
「享受?享受什麼?」
「被他們罵的時候你挺享受的,雖說是罵,但這種罵也不是所有人都會有的,可以看出來你們關系很好,你也不用幼稚的去找什麼不再害怕他們的方法了,就這樣也挺好的。」
沈易凡听了藍言新的話覺得豁然開朗。對啊雖然有時候會被景川哥和尚默哥罵,但也只是在被罵的時候往韓澤哥身後躲一躲,罵過之後好像感情更好了呢沈易凡想著想著就開心的笑了。「今天果然沒白熬夜藍言新,謝了」說完就高高興興的回屋了。藍言新依舊感到莫名其妙,抓著換洗的衣服就去洗澡了。
紅色的木質木書架、炫黑色的書桌、橘紅色的燈光無不顯示著房間的主人是個安靜且有條理的人,再加上窗邊的電子琴,藍言新對房間的主人的映象就更加的好了。潔白的床單和被褥消去了藍言新第一次住進別人房間的不適,今天一天累的夠嗆,藍言新毫無顧忌的躺到了床上,沒過幾分鐘就睡著了,似乎這樣也不錯,每天累的筋疲力盡,然後可以安安穩穩的睡個覺,可是現實好像並不允許自己這樣安穩。
凌鐘賢只是起來上個廁所,回去的時候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回去的路線和來的時候有什麼不同,半睜著眼楮的回到了屬于自己的房間,然後往床上一趟繼續睡。藍言新雖然因為累而睡的很熟,但是警覺性依舊存在著,所以當感覺到床的另一邊陷下去的時候眼楮立馬就睜了開來。透過淡淡的月光,藍言新看清了躺在另一側的人。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推了推身邊的人,沒反應,嘆了一口氣,這是人家的房間,自己還是自覺一點吧,抱了個枕頭來到客廳,然後就蜷縮在沙發上睡了。
凌鐘賢離開的時候尹正炫是知道的,可是迷迷糊糊的醒了還是沒見到人回來。「跑哪去了?」扒了扒自己的頭發,第一個要找的地方當然是洗手間,看了看,沒人,藍言新被沙發的靠背擋住了,所以沒有被發現。尹正炫猛拍了一下自己的後腦勺,「遭了不會是跑到他自己的房間去了吧?」說完巴拉巴拉的往凌鐘賢的房間跑,打開門,果真看到凌鐘賢安然的躺在床上睡大覺,因為太著急所以忘了自己為什麼著急,自顧自的將凌鐘賢拉扯起來。凌鐘賢正做著美夢呢,就這麼被人給拽了起來,起床氣很大的一把把尹正炫推得坐在地板上,尹正炫也沒顧得上喊疼,立馬就起來繼續拉床上的人。凌鐘賢被拉得實在不耐煩了在坐了起來,腦袋空空的環視了一下四周,很正常,又有些不正常,哪不正常呢?
「趕快起來你小子腦子長哪去了,打哪來的回哪去,我說你怎麼上個廁所就跑回來了」尹正炫聲音壓得很低,可是又沒想過為什麼要把聲音壓得這麼低。沒等凌鐘賢回答,尹正炫就把他拉了回去。尹正炫心驚膽戰的躺在床上,老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大對勁,想了半天才想到自己這麼心驚膽戰不就是因為凌鐘賢跑到了藍言新的房間里,一個大男人半夜跑到人家女孩子的房間里那叫什麼事啊?把凌鐘賢拉出來的整個過程似乎都沒什麼讓自己吃驚的事發生,自己把聲音壓得很低不就是害怕把藍言新吵醒然後事情不好收拾嗎?可自己從頭到尾壓根就沒見到藍言新的人,那還把聲音壓得那麼低干嘛?尹正炫繞了一大圈才繞到問題的關鍵。
「你進去的時候有沒有看見藍言新?」
「我看見了還能呆在那睡這麼久?你以為我流氓啊?」
「那她人呢?」
「我怎麼知道」凌鐘賢說完愣了一下「對啊藍言新人呢?」
「你問我?我哪知道」
「那咱們回去看看?」
「回哪?」
「你說回哪?當然是你房間看看」
兩人躡手躡腳的返回凌鐘賢的房間,打開門,在看見床上的人時兩人很默契的對視了兩秒,然後輕輕的把門合上離開了。
「我進去找你的時候她真的不在床上的啊。」
「我們是不是見鬼了?」
尹正炫白了凌鐘賢一眼,當然凌鐘賢沒有在黑暗中還能看見別人給了他一個白眼的能力。
「見你個大頭鬼我才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呢。也許人家只是被你擠走了,然後看你離開了才回去的。」凌鐘賢在黑夜中點了點頭。
「哥,有沒有覺得今天特別的長。」
「恩,而且被你這麼一鬧感覺更加的長了,不僅長而且很難忘呢」
「恩,是難忘。」
另一邊的藍言新並沒有尹正炫他們看到的那麼安定,其實在尹正炫出門找凌鐘賢的時候她就醒了,要是在這樣的動靜下她還沒醒的話,她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只不過沒人發現她她也樂得安靜。听著尹正炫和凌鐘賢匆忙的回到尹正炫房間的腳步聲,藍言新慶幸自己不用在沙發上縮一晚上了,抱著枕頭回去,剛躺下沒幾秒門又被打開了,藍言新忍著沒動,直到門再次被合上她才稍稍安下心來。閉上眼,結束了這令她記憶深刻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