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被景川關上的房門,藍言新眼楮里有著明顯的疑惑有不安。已經一點多了,習慣了景川的晚歸,但尹正炫的晚歸卻是從未有過的事,之前,除了景川,要不是有通宵的戲要拍,是沒有人會在一點以後才回來的。越想越覺得不安,拿起沙發上的外套,就向外走去。來到天皇娛樂公司的大樓前,抬頭望了望,只有幾個窗戶還透著些光亮,藍言新可以想象在這微弱的燈光下的人是怎樣的疲憊。乘電梯來到他們平時練習的地方,打開門,房間里黑漆漆的,顯然不會有人了,將門關上轉身離開,想到下個地方找找看,剛走了幾步,停了下來,也許會在里面呢,沒開著燈不代表里面沒人,萬一不小心在里面睡著了呢?又折了回來,再次將剛剛被自己合上的門打開,模索著牆壁上的開關,打開了燈,房間瞬間被照的通亮,亮的仿若白晝。眉頭一皺,‘將燈弄得那麼亮干嘛?在這種地方呆長了豈不是會晝夜顛倒不分了。’眉頭慢慢的舒展開,在燈光的照射下目光在空曠的房間里環視了一圈,沒人。關上燈,緊接著關上了門離開,這次不帶一點猶豫。順著走廊走著,看見一扇門略微開了一個小縫,‘董事長辦公室’,難怪連門都比別人大一號呢。
「董事長,雪茗怎麼樣了?」尹正炫站在辦公桌外側,李峻坐在辦公桌里側,尹正炫低著的頭讓藍言新覺得自己看見了一個被叫了家長的學生。
「她在美國很好,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只要將我交代的事情辦好就行了。況且你問的是不是應該是施楠,而不是雪茗。」
「施楠會好好的,我相信她,當初她離開的時候我就相信她會完好的回來的,不過當初雪茗走的時候•••」
「住嘴別跟我提以前你應該慶幸當初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沒有立即將你們幾個掃地出門,現在還敢在我面前說什麼以前還有,你要知道,這行里除了我,可沒人敢得罪你那整天想把你拉出演藝界的老爸。」
「我•••我知道了。」說什麼呢?說什麼也不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這麼多路,為什麼自己就選擇了最難走的一條,不對,除了他為我選好的路,其他所有的路走起來都是一樣的困難,既然這樣,為什麼不走自己喜歡的路呢。看著正往外走的尹正炫,藍言新迅速的後退了幾步。
「言新,你怎麼來了。」
「你平時都很早回來的,我看你今天這麼晚沒回來不放心就來公司看看。剛看你在和董事長談事情就沒打擾,現在可以回去了吧?」
「恩,回家吧,讓你擔心了。」
「恩,咱們回家吧。」微笑著說著,說完藍言新才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等反應過來藍言新一下子愣住了,對,就因為那個‘家’字,自己什麼時候已經把有他們的地方當家了。家,不是應該有父母兄弟姐妹的地方嗎?我——藍言新的家,是赤炎,不是別的任何地方
「言新,言新」
「啊?」
「你怎麼了?走了。」說完拉著藍言新的手就往外走,藍言新微微的將自己的手向自己的方向拉著。善宇哥在高興地時候頂多就是拍拍自己腦袋,這人怎麼就拉自己的手了。
感覺到藍言新手上的動作,回頭看見小臉糾結成個小包子似的藍言新,尹正炫笑了,雖然依舊笑的很溫柔,但是不同于以往的淡淡的笑,藍言新總覺得那笑容里好像有陽光,因為自己感覺到了那溫度。就這麼在路上走著,走了半天藍言新才想起來自己的摩托車還在公司的停車場了,想想自己的摩托車在那僅剩幾輛轎車的停車場里面還真是突兀。
「正炫哥,我車還在公司呢」
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經兩點多了,太晚了,咱們打車回去吧。明天我們幾個隨便誰幫你騎回來就是了。」
「不用了,我明天打車來就行了,免得你們還要多跑一趟。」自己可沒忘了自己的身份,有那麼個人整天在自己身邊用實際行動提醒著自己呢,能忘嗎?
「一個女孩子干嘛整天騎個摩托車,搭公車打的不都行嗎?」。
「哦,我不喜歡轎車,也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所以就摩托車了,這樣也不會因為堵車耽誤很長時間。」
「也是。」尹正炫微微點了點頭,沒有繼續問下去。
說完兩人繼續往前走著,可隱隱听到身後好像有些微的聲響,藍言新回過頭,尹正炫也跟著回過頭來,看見身後十來米遠的地方有兩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那兩個女孩子看見尹正炫和藍言新回頭,似乎變得很激動,激動里有好像夾雜著憤怒。快速的跑過來,那速度讓藍言新直覺的認為她們是和沈正勛有關的,在她們靠近時,藍言新直覺的以為那兩個人是想對尹正炫不利,所以她不加思考的一腳踹到右邊黃衣服的女孩的肚子上,但直覺往往不是真實的。那女孩一下子就跌落到後面的地面上,臉色發白,疼的反應不過來般愣愣的倒在了地上,另一個藍衣服的女孩已經被嚇的說不出話來了,尹正炫在旁邊也是驚魂未定。藍言新覺得自己用那麼大的力氣去對付一個一腳就能被踹倒的人似乎有點過分了,轉過看了看尹正炫,藍言新知道自己惹事了。不過現在的情況已經沒有時間讓尹正炫發怒了,快速的撥了120,然後抱著那個女孩就往附近的醫院奔去。藍言新看了看還愣在那兒的藍衣服女孩,拉了她一下。「咱們也去醫院吧。」
「啪•••」
「要是小夏有什麼事,我不會放過你的」藍衣女孩說完就往醫院的方向跑去。藍言新一個人在那,左手還捂著剛被人扇了一巴掌的左臉,回過神後才察覺到疼,火辣辣的疼,像被潑了辣椒油一樣,左臉上的每個細胞都在跳動著,每一次跳動都牽動著臉部神經,進而帶來一波又一波劇痛,看來細胞太敏感也不是什麼好事。藍言新也跟著去了醫院,坐在急癥室外的椅子上,看了看對面坐著的焦急的藍衣女孩,又看了看同樣在對面靠牆站著臉色陰沉的尹正炫,藍言新雙手緊緊的絞在一起,這種局促不安是以前從未體驗過的,從尹正炫的臉上藍言新看見了怒氣,一個基本上不發脾氣的人發脾氣時的威懾力是脾氣暴躁的人十倍,這直接導致藍言新不敢正視尹正炫。女孩已經被護士推了出來送向病房。看見跟在後面的醫生,尹正炫忙迎來上去。
「病人胃出血,現在已經沒事了,不過病人的胃好像挺好的,不知道為什麼會胃出血?」尹正炫听後看了看低著頭的藍言新。
「沒事就好,謝謝醫生。」說完就向病房走去,故意忽視了醫生的疑問,藍衣女孩也跟著進去了。藍言新依舊坐在那,手腳找不到合適的地方擺放,忽然想到什麼,眼楮里面像瀉進一縷陽關似的亮了起來。一會兒尹正炫兩人就出來了。
「正炫哥,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你進去干嘛?覺得踢的不嚴重想在踢一腳?」
「不是」藍言新急忙解釋著,「我只是想道歉而已。」
「不用了,她還沒醒,你道歉她也听不見。」
「我一定要道歉的,即使她沒有醒我也要道歉,這樣我心里才會好過一點。」
看著懇求著自己的藍言新,忽然想到她也是為了保護自己才會做出那麼過激的舉動,神色稍微緩和了點。「那你進去吧。」
看著床上還在昏迷的人,內疚的感覺充斥著藍言新的全身,將腰彎了下去。「對不起,真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只是個歌迷而已,是我自己神經太過敏感了。」也不管床上的人听不听得見,藍言新依舊在那說著對不起,想起自己進來的目的才停止那沒人接受的道歉。將女孩扶起來靠坐在床上,從腰間拿出隨身攜帶著的匕首,卷起左邊的衣袖,用匕首在左手臂上劃來了一個口子,右手捏住女孩的下顎迫使她能夠將嘴巴張開,然後將手臂伸到女孩嘴邊,暗紅的血液順著白皙的手臂一滴一滴的向下流,然後滴落到女孩的嘴里,感覺差不多了,藍言新抽了張紙巾將手臂上殘留的血擦淨,又抽了張紙巾抹去女孩嘴角的鮮紅,端起矮櫃上的水杯,將水喂到女孩口中,輕輕的將女孩放回床上。拿起矮櫃上的匕首插進綁在小腿處的刀鞘中。「對不起。」
打開門,臉色慘白的對尹正炫笑了笑,又轉身看向那藍衣女孩。「抱歉,我不是有意傷害你朋友的,你朋友受傷了你會擔心,同樣我也不想看到我身邊的人受傷,我承認自己有點草木皆兵了,傷害到了你朋友,真的很抱歉。」說完有深深的鞠了一躬,直起身時,一陣熟悉的暈眩感襲來,慌忙的扶住身邊的牆才是自己不至于倒下去。
「你,你沒事吧?」女孩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
看著眼前的女孩,還真是善良的女孩呢,給自己的那巴掌也是因為太擔心自己的朋友了吧,但比起自己給她朋友的一腳,那一巴掌算是便宜自己了。微微的笑了笑,「沒事,我們先走了。謝謝你的諒解,還有,對不起。」
「我哪有諒解你啊?」女孩小聲的嘀咕著,女孩很單純,在听到藍言新那句‘你朋友受傷了你會擔心,同樣我也不想看到我身邊的人受傷’時自己已經沒那麼氣憤了,再加上眼前的人現在似乎虛弱的隨時都會倒下還有那淡淡的笑容,自己的氣似乎都跑到九霄雲外了,不過還是搞不明白只是道個歉怎麼就把人累成這樣了。
「你朋友明天差不多就可以出院了,如果有什麼不放心就再讓醫生給檢查一下,這是我的銀行卡,里面有五萬塊,密碼是六個一,算是醫藥費,再見了。」說話間拉過女孩的手將卡放進女孩的手中。女孩愣愣的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在想起要將手里的東西換回去眼前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啊怎麼忘了要正炫哥簽名了,注意力都放在那個丫頭身上,竟然失去了這麼好的機會啊•••」
尹正炫在前方走著,藍言新在後面跟著,尹正炫有意放慢腳步,藍言新依舊不能跟上前面人的腳步,尹正炫索性停了下來,藍言新低著頭依舊向前走著,直到視線觸及到尹正炫的雙腿時才停下來,抬起頭望著眼前的人。
「怎麼不走了?」
「以後不能這樣了知道嗎?」。
「什麼?」
「以後無苦比如何都不能傷害我們的歌迷知道嗎?在娛樂界,歌迷對一藝人是很重要的,如果沒有他們,我們的存在就沒有了意義,在你沒出現之前,歌迷們因為太激動而讓我們受傷的事是經常發生的,所以不用大驚小怪的。」尹正炫的表情好像是在教孩子怎樣認識世界般,帶著一份耐心,一份溫柔。
「恩,知道了」看著那如春風般溫暖的笑容,藍言新知道尹正炫不生自己的氣了,笑著點頭答應了,那隱藏在夜色下慘白的臉色也因此有了些生氣,同時心里牢牢地記住了那句‘以後無論如何都不能傷害我們的歌迷’。
藍言新感覺到了被衣袖下擋住的傷口正在慢慢愈合,心里暗暗的松了口氣,要是任何時候都有這種恢復功能多好,藍言新對于偶爾出現的傷口不能快速愈合的情況也是很郁悶的,但是自己又找不出什麼原因,只能隨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