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很好奇藍言新現在的生活,真的很好奇,好奇她與六個男明星的相處,好奇她在月兌離了徐善宇的庇護後生活狀態,更好奇的是她感情生活是不是還是單純的只剩下親情,好奇到讓自己動用一切關系跑到天皇娛樂做個準備出道的新人,晴天從未否認過藍言新在一定的程度上影響到了他的生活,從第一次見面開始,自己的心思就被一根無形的線牽引著,牽引著他去記錄藍言新的笑、去凝視藍言新回憶往事時低垂的眼簾、去分析藍言新處理事情時引起她皺眉的原因,每天都抽時間遠遠的觀望著,卻從未讓被觀望的人察覺到。一根線纏繞著兩個人,作為其中之一的藍言新卻不知道這根線的存在,更不知道這條因她而產生的線早已改變一個人的人生。合上手中的劇本,晴天緩緩的站了起來,設想過無數種相遇的方式,卻沒想到最後卻是藍言新自己主動跑進了他的視線,看著眼前的人由驚慌到放松再到因為自己的出現而產生的驚訝,晴天不自覺的笑出了聲,因為他從未在藍言新的臉上見過如此豐富的表情,在看見藍言新臉上的眼鏡時皺了皺眉,走上前伸手就把眼鏡給摘了下來,摘下來的過程中還伴隨了一聲「丑死了。」
「這樣才好看。」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動作所產生的效果,晴天輕輕的揚起嘴角,還不忘將藍言新凌亂的頭發理了理。門外劇烈的敲門聲讓藍言新從震驚中回過神,沒有被門外的聲音影響,晴天理了理藍言新耳邊凌亂的鬢角,理順後又繼續將那縷烏黑的頭發掛在了藍言新的耳後,那動作輕柔的讓藍言新恍惚覺得自己被眼前的人的視若珍寶般。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一把打掉還打算為自己擦去額頭上汗水的手。
「你怎麼在這?」強硬的語氣打破那虛幻的和諧,同時也抹去晴天臉上的微笑,嘴角的弧度漸漸的降了下來,一絲失望從眼里閃過,繼而又笑了起來,不過這笑容和先前不同,因為這笑容里面有了虛假的成分。
「我只是想體驗一下明星的生活是不是真像鏡頭里面一樣精彩,怎麼,不行嗎?」。藍言新已經來不及考慮這句話里幾分是真幾分是假了,門外的聲音快要將耳膜震破了,隨著由門傳來的劇烈的沖擊,藍言新被震的直接撞進晴天的懷里,感覺到門已經被景希川踹開了,藍言新慌忙的拿回晴天手里的眼鏡戴上後才轉過身。似乎沒想到里面還有另一個人,景川一下子忘了將怒火發出來,藍言新趁機慢慢的躲到了晴天的身後,雖然還不清楚晴天來到這的目的,但現在沒什麼比躲避景川更重要了,景川因為見到陌生人而稍微壓制的怒火在看見藍言新的動作後騰的一下竄了起來,一把推開擋在眼前的人,揚手就要把自己剛剛挨的一拳還回去,手舉到半空卻怎麼也落不下去,倒不是景川不忍心,而是手臂被人抓著想往下落也落不下去,轉過頭看抓著自己手臂的人,順便瞟到距離自己一兩米處準備制止自己的幾個人,見有人阻止了,尹正炫、韓澤、沈易凡三人悻悻的把手收了回去,夏葉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什麼,只能一臉擔心的在一邊看著,知道這都是因為自己才發生的,擔心的同時也充滿了愧疚,尚默和凌鐘賢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站在後面冷眼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想著藍言新的到來果真給他們的生活帶來了很多意想不到的精彩。
「你哪位?」語氣里充滿了不滿和不屑。晴天倒是沒在意景川的語氣,微笑的回答道「我叫晴天,也許過不了多久就會和你們合作了。」藍言新在听到‘晴天’兩個字的時候抬了下頭,被景希川了一眼後又迅速的低下頭。「你這樣虐待員工不大好吧?」
「哈哈,我虐待員工」景川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看到了嗎?這就是你身後那位的杰作,我虐待員工?我還沒說她虐待老板呢」說完就听見身後傳來了輕微的笑聲,明顯是沒忍住發出來的,好你個藍言新,一次又一次的讓我成為笑話,你可真有本事還想說些什麼,可被藍言新一下子撞開,接著就見藍言新像極力忍受著什麼的跑了出去,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覷,那種反應不像是簡單的要逃開景希,而像是在掩飾著什麼,正因如此才會讓眾人一下子沒了動作,或者說是不知道此時應該做些什麼,腦中只留下藍言新跑出去時捂著嘴一臉痛苦的表情。七八個人反應過來後又一陣風似的追了出去,凌鐘賢在看見門檻處那滴鮮血時,抬起頭望著藍言新離開的方向,呆望了一會才神色凝重的自言自語道「藍言新,你到底隱瞞了多少事?」
藍言新跑到洗手間,一口鮮血就這麼的吐了出來,望著洗臉池里血,白色的洗臉池映著殘留在池壁上的血,很強的視覺沖擊,這種沖擊讓藍言新想到前一陣子手指被割破後落在碎瓷片上的血,同樣的妖冶。好長時間沒有發作的病痛讓藍言新恍惚覺得自己也是一個健健康康的普通人,忘了那潛伏在自己體內各處無數的癌細胞,忘了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把自己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忘了自己那沒有定數的生命。擰開水龍頭,掬了一捧水來去除嘴里的血腥味,看著和著水消失在眼前的血水,藍言新自嘲的笑了笑,「你還真以為你是個正常人啊?」說給自己听的話毫無顧忌的暴露出了內心的哀嘆和對自己的諷刺。听見外面倉皇的腳步聲,藍言新又用水拍了拍臉好讓自己不那麼憔悴。其實藍言新已經不是早上昏昏沉沉那麼輕松了,一口鮮血已然讓原本白皙的臉更添一絲慘白,想到咳血所代表的疼痛的折磨,藍言新那還稍微有點血色的嘴唇也變得毫無血色。夏葉看見紅了眼眶的藍言新時眼淚又不住的往下掉,一把抱住藍言新「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害的。」
「我沒事,剛剛吃太多了,又跑的那麼急,所以才會有點想吐,這不關你的事。」听到這跟過來的尹正炫、景川、韓澤、尚默、沈易凡和晴天都松了一口氣,景川以為是自己把藍言新嚇成這樣的,一听到藍言新的話又覺得好笑,見過能吃的,沒見過那麼能吃的。藍言新下巴搭在夏葉的肩膀上,看了看跟過來的幾個人,又看了看打開的門上掛著的牌子。「你們要去洗手間的話好像走錯地方了。」幾個大男人這才想到這是女衛生間,尷尬的咳了聲紛紛轉身離開了,僅留下景川一個人。
「你要算賬的話再等等吧,我現在很累。」說完輕輕拉開了與夏葉之間的距離。「我先走了。」藍言新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都是面無表情的,好像先前被景希追著亂竄的另有其人。晴天見藍言新無視所有的人徑自的走向電梯,蒼白的臉色讓他放不下心。如果說世界上除了藍言新自己外還有一個人是了解藍言新的,那麼這個人就是晴天了,攔住準備走進電梯的藍言新「你這樣還想騎著你那破摩托車回去?」藍言新在听那個用來形容自己車的‘破’時明顯不高興的皺了皺眉頭,晴天知道藍言新皺眉頭無非兩個原因,一個是想不通事情的時候,還有就是不高興的時候,想到可能是自己那個‘破’字惹得眼前人不高興了,晴天急忙打破繼續被人皺著眉頭盯著看的狀態「我送你回去。」
「你們兩認識?」景川在藍言新往晴天身後躲的時候就覺得兩人不是第一次見面了,在听到晴天提到藍言新的摩托車的時候就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認識,而且認識很多年了。」晴天毫無畏懼的對上景川挑釁的眼神幽幽的說著,說完後拉著藍言新離開了眾人的視線,留下幾個人各有所思。
坐在副駕駛上,藍言新轉過頭注視著左手邊認真的開著車的人。
「想問什麼就問吧。」感覺到固定在自己側臉上的視線,晴天率先開了口。
「我問了你會回答嗎?」。因為吐血的原因,藍言新說話的語氣很微弱,微弱的讓藍言新覺得那聲音也許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但事實上身旁的人听到了,而且听的一字不差。
「我會選擇性回答的。」
「來天皇娛樂是為了什麼?」
「不是跟你說了嗎?我是為了想體驗一下明星的生活。」知道晴天不會說出自己想要的答案,藍言新又問出了下一個問題。
「你知道我來這是為了什麼?」
「我只能說知道一部分,你想做的事沒人能百分百的知道你的目的到底有幾個。」听到這話,藍言新苦笑了一下,自己有這麼高深莫測嗎?苦笑過後便是疑惑。
「你很了解我?」
「沒你了解。」
「廢話。」語氣雖輕,但說出的話還是有著屬于藍言新獨特的氣勢。「你知道的部分是關于磁晶石的吧。」
「恩。」雖然覺得和藍言新說話要思考,但晴天覺得這沒什麼值得思考的,事情就擺在那,稍微有點思考能力的人都知道,否認的話也沒什麼意義。
「既然你來了,那直接找你要會不會更容易一些?」趁著紅燈的檔,晴天挑了下眉毛看了看盯著擋風玻璃雙眼放空的藍言新。
「不會。」因為那是我最後的籌碼。後半句晴天是說給自己听的,其實也不是沒考慮過直接將磁晶石送到藍言新手上,免得讓藍言新和那六個男人糾纏不清,但是再深入考慮一下,自己在藍言新眼里,除了磁晶石,我們之間還有些什麼?四年前的第一次見面?第一次見面就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晴天每次想到這樣的首次會面就會覺得無奈,被一個比自己小了三歲的小女孩給劫持了,任誰都會覺得懊惱的吧。第一次見面在藍言新眼里也許只是執行任務時發生的一次意外吧?自己四年的守望?可那守望只有自己一個人參與而已,那個被守望的人可是一點點都不了解呢。想到每次見面時的對峙,晴天嘆了口氣,怕是屬于我們共有的也只有這打不破的敵對關系吧•••寒巢是父親用一生的心血打下來的,最後甚至因為寒巢而丟了性命,父親走後,自己就繼承了那讓人聞風喪膽的家業,同時也繼承了那份沉甸甸的責任。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敵人,在這話在黑幫顯然更實用。寒巢、赤炎,幾乎平分了本市的**市場,勢均力敵時會維持一種動態的平衡,若是哪方失了這份平衡,到時插進來的小幫派可能就會翻了天,倘若自己為了藍言新退一步,那麼父親打下來的江山怕是會敗在自己手里了,那是自己絕對不允許發生的事,再說那時候可能連‘競爭對手’對于自己來說都是個奢侈的稱呼了,所有這一切都確定了兩人之間敵對的關系,更改不了,也絕對不能更改。綠燈亮了,晴天繼續專心的看著前方。
听了晴天毫不猶豫的否定,藍言新不可置否的笑了笑,隨後又將笑容掩了去。「磁晶石我會自己想辦法弄到手,但我警告你不要對他們動手,否則我要你陪葬。」冰冷的語氣配上冰冷的表情,有著不容忽視的氣勢。晴天當然知道藍言新口中的‘他們’是誰,緊了緊握著方向盤的手,以此來緩解心髒猛然收縮帶來的不適,但很快就恢復了往日的冰冷,如果說藍言新是天山上的雪,冷的讓人不願靠近,那麼沈正勛就是北極的冰,冷的讓人不敢靠近。藍言新的話顯然刺激到了晴天,「要我陪葬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對方沒有反應,晴天轉頭看見的就是已經睡著了的藍言新。那口鮮血已經帶走身上八成的力氣,剛剛的那句話是有氣勢,但那剩下的兩成力氣也隨著那氣勢消失了,藍言新感覺到身邊的人在听到自己的話時身上散發出的暴戾,可還沒來得及听到接下來的話腦子已經不听使喚的昏睡了過去。晴天身上的暴戾在見到熟睡時的藍言新也消散的無影無蹤了,無奈的笑了笑。在你眼里,我還真的只是個競爭對手而已,當自己不願意接受的事實由對方明確的表現出後晴天眼里的落寞通過後視鏡的反射散了一地。
藍言新睜開眼楮的時候車子已經停在了別墅的大門前。
「醒了?」
「恩,謝謝你送我回來。」說完推開車門下了車,晴天隨後跟了出來。
「以後叫我晴天,你不是赤炎的暗靈,我也不是寒巢的沈正勛,我們就體驗一回正常人的生活吧。」其實這才是我來到天皇娛樂的真正目的。藍言新望著陽光下笑容明媚的晴天,忽然不知道說什麼了。若有所思的輕念著「晴天」兩個字,然後也笑了。
「知道了,晴天。」望著驅車離開的晴天,藍言新轉身往別墅走。你不是寒巢的沈正勛,你只是一個快要出道的叫晴天的新人而已,但感謝你的出現,因為那會每時每刻都在提醒著我肩上的責任。晴天•••晴天•••,晴天就晴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