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會還沒有開始,作為主角的尹正炫理所當然要提前到場,服務員穿梭在紅地毯上,為將要開始的酒會忙碌著。藍言新看似平靜的跟在尹正炫身邊,手卻緊緊握住了自己的裙擺,如果場面足夠安靜,尹正炫大概都能听見她擰緊布料的聲音。可在想到身邊的尹正炫時,手上的力氣漸漸松了下來,她是來和尹正炫的父親尹千緒談判的,要是她自己先慌了神,她拿什麼去談判?
兩人在宴會場地轉了轉,可是除了服務員之外,卻沒有看見其他的人影,主客都沒到場的情況下他們兩個不知道要做些什麼。尹正炫瞧著這情景覺得無聊,所以就帶著藍言新去陽台上欣賞夜市,可尹正炫去了陽台之後卻沒了欣賞夜市的心情,視線落到藍言新身上,尹正炫有些不放心的問「言新,你打算用什麼方法讓我爸爸妥協呢?」
藍言新放松的過程被尹正炫打斷了,這樣一來她倒可以暫時忘了內心的恐慌。藍言新想了想自己要用到的手段,有些遲疑的開口問道:「正炫哥,我可能不能保證你會完全的擺月兌你父親對你的束縛,但我可以保證你還能繼續做A-T-Z的隊長,然後做你喜歡做的事,這樣可以嗎?」。
尹正炫知道,徹底擺月兌尹家的束縛,這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他骨子里流的是尹家的血,尹家的家業是不可能會在幾十年之內敗落的,那幾十年之後,父母不在了,他自是要接過尹家家業的,只是尹家家大業大,不是說接手就接手的,接手之前在所難免的要在公司歷練幾年。要是自己的父親不強迫自己,自己就會無限延長自己作為明星尹正炫的時間,而不是將自己禁錮在沒有人氣的辦公室里,做他的尹家大少爺。而自己的父親現在要做的就是,掐斷自己現在的生活,讓自己不能再做自己喜歡的事,同時,也不能再和自己那經歷了生死的兄弟們在一起了。而他目前為止所做的反抗和掙扎,只是為了能夠盡量延長自己自由的時間而已。
「多少時間?」
「什麼時間?」
「我還能自由的時間。」
「啊?」藍言新沒能及時明白尹正炫的意思,仔細一想,自己的哥哥到現在還沒能夠完全相信自己,依舊沉浸在自己的苦惱中呢。想到這,藍言新了然的笑了起來,然後輕聲說:「一輩子夠不夠?」
「一輩子?」尹正炫因為詫異,聲音都高了幾分貝,一輩子的自由,那是他想都不敢想的,而藍言新拿什麼來保證他一輩子的自由?「告訴我你要怎麼做。」尹正炫的聲音忽然嚴肅起來,根據以往的經驗,他對藍言新不放心,不是不放心她幫不了自己,而是不放心她會傷害自己。
「正炫哥,原諒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也許不久的將來你就會知道了。」不久以後,自己就可以離開了吧?那時候就不用擔心自己的身份被他們知道,也就不用隱瞞什麼了。
尹正炫還想繼續追問,可他已經沒了機會,因為他听到了他的父親硬朗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尹千緒問了服務員才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到了,他繞著酒席會場走了兩圈沒找到人,于是就找到了陽台上,在看見尹正炫的時候,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他,所以尹正炫一轉身就迎上了他極度厭惡的目光,這讓他瞬間丟失了自己平時的風度,像炸毛的刺蝟一樣對自己的父親說「我今天來不是為了接手你的事業的。」
尹千緒絲毫不隱藏自己對兒子的不滿,直接將話挑明了冷聲道:「那你要不要試試不接手的後果?」
「你」
藍言新在旁邊看著這一見面就劍拔努張的父子二人,忙從尹正炫身後走了出來,向尹千緒淺淺的鞠一個躬後對尹千緒說道:「伯父您好,我是正炫哥的朋友,今天來這是想跟你說說正炫哥繼承家業的事。」
在尹正炫看來,藍言新能夠用謙遜有理的態度說出這麼一段話實屬難得,但尹千緒卻不這麼認為。之前他的視線一直放在尹正炫身上,所以沒去注意尹正炫身後的藍言新,可此時藍言新說了話,跟自己打了招呼,他想忽視她都不行了,只是他向來討厭別人參與他的家務事,更何況是一個素未謀面的小丫頭。「你是什麼身份,憑什麼在這插手我們尹家的事?」他不是一個會隱瞞情緒的人,所以一開口就顯示了自己對藍言新的不滿。
尹正炫一听激動的要開口反駁,卻被藍言新給攔了下來。「正炫哥,你先出去,這里交給我,之後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尹正炫雖然擔心自己父親會再說出什麼刺耳的話來,可他知道自己在這也做不了什麼,況且藍言新有意瞞著他她接下來的所作所為,所以他不得不退了出去。
當陽台上只剩下尹千緒和藍言新兩個人的時候,尹千緒說起話來就更加肆無忌憚起來,「藍言新是吧?看來你還不清楚自己的斤兩,如今的社會不是長了一副好皮相就可以為所欲為的,現在的年輕人,總是幻想著自己一句話就可以讓世界臣服在自己的腳下,所以你也不要無知的以為自己一句話就可以解決問題。」尹千緒並沒有覺得自己說出的話有什麼不妥,雖然他也是從父輩那接手的事業,但俗話說的好,打江山易,守江山難,他守著尹氏二十多年間,將尹氏的版圖擴展到了全國各地甚至國外,在面對一個晚輩的時候說出這麼一番話本也無可厚非,可藍言新听了卻冤枉的很。
雖然內心極度的不爽,可藍言新還是平靜的立在那,仔細看的話還會發現她剛剛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未曾減少半分,「伯父,看來你還不是一個合格的對手呢。」
「你什麼意思?」
「雖然之前沒有見過您,可我多少還知道尹家現在的掌權者是伯父您,可照您剛剛的一番話來看,您大概還不知道魏氏集團的真正法人就叫藍言新吧?」
尹千緒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楮,藍言新似乎很滿意對方的反應,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些,「你覺得一個只靠長相又無知的人可以在四年之內創立一個比你們尹家延續了幾十年的家業還要強大的集團嗎?」。
「你胡說八道你才多大?怎麼可能在四年前就有能力創立一個涉及到各行各業的集團」尹千緒似乎想起什麼般愣在了那,因為他想起了四年前幾乎被傳為一段神話的事,那就是十七歲的小女孩開創一個幾乎涵蓋了所有行業的綜合性公司。
那是藍言新剛月兌離她義父的控制的那一年,從小到大,作為上首席殺手的她賺了不少錢,加上藍言凝魏東晨和徐善宇手里的資金,少說也有幾個億,她就用這些資金收購那些因為經營不善而快要倒閉的中小型公司,然後通過徹底的改變公司運營的方式使這些公司幾乎在一瞬間起死回生,那一年,她十六歲,而外界相傳的已是她十七歲時將所有的公司合並為魏氏集團的事了。那時候她還小,理所當然的將公司交給行事穩重的魏東晨打理,公司也被較為魏氏集團,可在她成年之後,魏東晨硬是把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給了她,讓她成為魏氏集團最大的股東,同時給她掛上了行政總裁的頭餃。而現在,她正拿著魏東晨給她的股份和頭餃為自己出口氣呢
知道尹千緒想起了當年的事,所以藍言新沒有跟他繼續解釋的意思,直截了當的跟他說「我以魏氏集團行政總裁的身份將我手上百分之十的股份轉讓給你,明天我會給你介紹一個人,他在生意場上也可以說是呼風喚雨的人物。」
「你給我這些做什麼?」
「介紹給你的人是為了讓他代替正炫哥幫你打理公司,而你只需付平時的薪水就可以了,將百分之十的股份轉讓給你是為了讓你放心,魏氏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足以讓你用來牽制我們的運作,所以你也不用擔心我會做出什麼讓你不放心的事情來。」
拋開現成的給自己管理公司的人不說,光是魏氏百分之十的股份就足以讓尹千緒心動了,只是天下沒才吃的午餐,所以他仍舊斂住神色問道:「你為什麼要做這些事?」
「為什麼?當然是為了正炫哥的自由了。」
「我怎麼相信你能夠為了一個毫無相關的人付出這麼多,說不定你埋了什麼心思,想對我們尹家下手呢。」
「正炫哥不是毫無相關的人,你是不會懂我為什麼會為正炫哥做這些的。況且在這次交易中我也沒損失什麼,股份不是送給你的,所以我也不吃虧,至于人,那是因為我有恩于他,所以他願意為我做事,同時你也不用擔心他會出賣你。」
在得到藍言新的再三保證之後尹千緒終于松了口,答應了藍言新的條件,同時答應她不會向尹正炫透露她的身份。協議達成後,尹千緒再一次問她是什麼能讓她這樣付出,而藍言新依舊用一副謙遜的態度說「錢沒了可以再賺回來,但很多東西沒了就是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