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們的大學 四十一、夏夏的家教

作者 ︰ 高青銅

歲月荏苒,在我一「哧溜」與一「恍惚」間,我迎來了我的大三生活。從課程表上看,我們的專業課是比以前少了,各種選修課卻多了起來。

到了大三,覺得自己的資格也老了,以前一直懼怕院長的我們竟也敢在院長的「教育學原理」課上做「閑事」了,而院長似乎也不好意思對翅膀漸硬的我們進行太多指責和思想上進一步的教導。院長的課尚且如此,一般老師的課就不用說了。因此,從這時起,班級課堂的出勤率開始降低,盡管徐芸芸美女一直在每周一次的班會課上暗示我們要珍惜有限的大學課堂時間,可出勤率仍然沒有上升,借故請假的敢死隊一批接著一批。

我也很想找個機會請假,嘗嘗別人正常上課、自己卻悄悄不在現場的滋味,可惜,始終沒有找到這樣的機會。也許,這是我大學四年最大的遺憾。

到了大三,似乎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有了家教的經歷。我,以前忙于報紙編輯和晚上的選修課,幾乎沒有接觸過家教。

「沒有家教經歷的大學是遺憾的」,于是,我也積極創造條件去做一次這個利人利己的事情。

在我們學校,通常有三種接家教的途徑,第一種是學校學生會的「家教協會」推薦,第二種是自己到s市俗稱的「家教橋」上自我推銷,尋找「客源」,第三種是同學或好友的介紹。第一種比較有「官方」色彩,因此只要通過他們組織的考試就可以順利找到對口的家教。

很不幸,英語四級通過的我並沒有通過「家教協會」的內部英語測試,沒通過四級的畢暢倒一舉成功,順利拿下一初三女生的英語家教,開展得有聲有色。

于是,我借助第二途徑,到「家教橋」上去。沒想到,那里的激烈程度比學校學生會競聘還白熱化。看著經過的川流不息的汽車都沒有停下的意思,眾人都有些打蔫。好不容易有輛小轎車停下,瞬間便會有幾個外向的男生女生包圍上去。短暫的言語交談幾分鐘後,表現「優異者」就會向家長留下聯系方式,然後驕傲地離開。看著成功的那位校友揚長離去,繼續等待的我們更加泄氣:在這個處處充滿競爭的地方,沒有外向的性格和妙語成金的口舌能力,真是寸步難行啊

我決定寄希望于第三個途徑。慶幸的是,我有愛護我的朋友。

先是葉楓以「即將畢業」為由,把他的那份初三幾何家教讓給了我。可是,兩次「幾何」以後,我就在內心愧疚之余「請辭」——那些圖形、理論和公式不與我配合,我們實在太陌生,怎麼也找不到曾經親密無間的感覺。

隨後,江慕一又給了我一個高三女生的英語家教。他似乎對我的英語水平評價太不客觀了,盡管英語一直是我的強項,可是面對高三的題目,我還是有很多不確定的模稜兩可,于是,為了良心不受煎熬,我請辭。

經過這兩次的「請辭」,我頗有些沮喪:難道我已經一無是處了嗎?不能再隨意接了,否則不僅損了朋友的面子,也讓自己更加沮喪。

真的很感謝我的二手小車,盡管已經不再青春,性能不錯的它卻依然無怨無悔地載著我一次又一次地往返于學校和學生的家里,為我的家教大業立下了汗馬功勞

這時,隔壁宿舍的襄襄以「太忙」為由,轉給了我一個初一孩子的英語家教。

這是個乖巧、懂事、認真的男孩子,可是他英語從來沒有及格過。但是他很好學,每一次都很好地完成我的作業。每一次去他們家,他的媽媽就會平靜地給我一杯白開水,然後蹲在狹小的衛生間里手洗衣服。不久,他們那60平方左右的老公寓就彌漫著洗衣粉的味道,然後,我的心中就是滿滿的感慨……

一個月後的那次家教給了我更多的感動,男孩子靦腆的臉上滿是興奮,瘦瘦的小手在用力掰開一個金黃的柚子:「老師,我這次英語考試及格了……謝謝你……」「真的嗎?太好了繼續努力」我激動地差點抱住他。

回宿舍後,我的qq簽名就變了:看著他那喜悅的笑臉,我的心充滿了膨脹的成就感和大大的幸福感……

「嘀嘀嘀嘀」,邱家洛的頭像在閃︰「他是誰啊?又哪個傻蛋中你的招了?」

「是一個比你不知道好多少倍的男孩子……如果可以,以後我就嫁他了」我「假亦真來真亦假」。

「不會吧?這麼突然?」他附帶發來一個驚詫的表情。

「突然嗎?我可是深思熟慮的……」

「那是不是說我徹底沒有希望了?」

「沒有他你也沒機會的」

「為什麼?」

「沒有原因的」

我樂呵呵地關上qq,揚長而去。

半小時後,回宿舍的舒雅有些神秘莫測,只見她睜著黑邊分明的眼珠對我全身進行了CT掃描。

「舒雅,冤魂附體、中邪啦?」我覺得全身發冷,陰嗖嗖的。

「我在搜索你的戀愛訊號,」她繼續盯著我。

「搜索到了嗎?」。我雙手叉腰,一副無賴樣子。

「呃……很難判斷……」

「說說原因」我洗耳恭听狀。

「你眉眼之間似乎沒有戀愛中的幸福,倒有……莫名的喜悅……」

「舒雅,你可以去擺攤算命了,保證生意興隆」我驚訝地說。

「那怎麼有緋聞傳出,你已經芳心暗許……」

「只有名人才有緋聞,我也有緋聞?」

「你不是名人啊?你好歹也是我們報紙的編輯呢而且做下一任主編的可能性很大……」

「葉楓跟你說的?不要這樣說捕風捉影的話我們媒體人最重要的是要講究真實性」我振振有詞地說。

「民間聲音,小道消息……」舒雅神秘地說,「不過這也是大眾心聲」

「听起來我人氣很旺吶」

「當然邱白可是你的頭號粉絲」

「我可不要他這樣的粉絲」

「快說,最近有什麼開心的事啊?」

「我的一個學生英語考試終于邁入了及格時代你說我要不要激動呢?」我眉飛色舞。

「哦——」舒雅狡猾地一笑,「看來某些人心中要大石落地了」

不要說,我也知道「某些人」是誰了。可惡,竟然采用這麼低劣的手段來打探軍情

就在我興高采烈的時候,另一個宿舍的文文也給了我一個小學五年級的語文家教。她再三叮囑並感謝我:「一定要幫我啊謝天謝地謝夏夏」「呵呵,那我要說‘謝天謝地謝文文了’」

第一次家教結束,我體會到了文文話里的深意:這是個特殊的家庭,有個歇斯底里媽媽和青春期叛逆的男孩。

我除了面對男孩子的玩劣,還要在例行的2小時家教時間結束後「聆听」他**媽一小時左右的無聊傾訴。那是個可憐的女人,縱然錢多得用不完,可她不能擁有老公的真心,不能贏得兒子的喜愛。她總是像祥林嫂一樣重復著當年老公待她的好,重復介紹她老公送她的昂貴化妝品和衣服……

「沒有一顆真心,送我一個城池我都不願意」這是我最新的qq簽名。

「青銅啊,失戀了?」邱白的頭像在閃,似乎在幸災樂禍。

「我失戀了嗎?我都沒有覺得,你倒知道了?狗仔隊?」

「這倒提醒我了,要我做你的狗仔隊去監視他嗎?」。

「好啊,這是他的姓名、電話……」我隨便「百度」了一個人的信息,發給了他。

盡管這樣有些不道德,但是……抱歉啊,莫名受牽連的兄弟你就替我擋一陣吧。

不過,說也奇怪,在我和邱白之間,不管什麼時候,談話內容都不會觸踫「自行車」或「小粉」的字眼。盡管我也牽掛我的「小粉」,可是我始終沒有問起過。

怕尷尬?怕我情緒憤怒得失控?或者還有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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