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們的大學 第五十二章︰網戀走向光明

作者 ︰ 高青銅

當班級里各項事務風平浪靜、戀愛現象遍地開花時,當一樁新的戀愛事件浮出水面時,誰也不像大一時「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一樣驚奇了。但是,美女祁芳的戀愛卻如卻颶風般震驚了很多人——她是網戀,而且正進行得如火如荼,似有修得正果的趨勢。

4月初的黃昏,一切是溫暖而悸動的。在學校的花園小路上,我踫見了滿面*光的祁芳。

就在我猶豫要不要祝賀她的戀愛時,祁芳倒大方地向我介紹:「我知道你和大家一樣,都很好奇我的網戀,是不是?看來我真的要到博客上寫一篇戀愛經歷,名字就叫《我的網戀紀實》,以饗各位的好奇之心,不過呢,話說回來了,網戀只是戀愛的一種新途徑,改變了傳統的遇見方式而已,沒有什麼神秘的」

「你不擔心對方……」我支吾著問。

「我聰明著呢說的是真的假的我還是能分辨的。再說了,身邊的騙子更多,更麻痹人……」

「那畢業以後……」

「這個我們也說過了,我們同是浙江湖州人,畢業後一起回去建設家鄉」她說得很堅定。

「真好,恭喜你們啊」

「謝謝啦對了,夏夏,你也應該開始一段戀愛了,馬上就要畢業了,沒有戀愛經歷的大學豈不遺憾?」

「我也知道這句名言啊,可是,我跟誰談呢?」我躊躇地說。

「你可是我們班里最早有緋聞的,又是什麼白了,又是什麼一了,我們當時都很羨慕呢」

「你們怎麼都知道?」

「切,我們班就那幾個人,一有風吹草動全班都被驚動」她說的神秘又玄乎。

「想不到還有這樣的事情……」我呢喃道。

「好啦,兄弟,別緬懷過去了,放眼未來吧祝你早戀」祁芳豪放地跟我再見。

哎這時日了,再早也是黃昏戀了。就像很多汽車後貼的黃色車貼:「我想早戀,可惜時日已晚……」

盡管我內心里對祁芳的網戀模式覺得不那麼踏實,但——在這個多元化的時代,我也深知,一切皆有可能。尤其是若干年前,蔡和「輕舞飛揚」的浪漫故事風靡校園後,對網戀,冥冥之中中似乎每個人都有一絲莫名的期待。

其實,我也和聊得投機的網友見過面,但是,很不幸,前後有兩個見光而死的事件發生,就像撲向妖嬈燈光的飛蛾,一剎那之後之,關于對方美好的想象也瞬間戛然而止。我暗暗驚嘆「網上的青蛙竟然可以如此經典」之余,也許對方也在感慨「下網的恐龍果真無處不在」。而在見光以前,網絡的不可見讓一切都成了盲區,我們感受到的都是對方的美好,還有自己腦海里按照自己的願望的和想象對對方的包裝……

這不,最近又有一個自來熟的叫「緣來就是你」的家伙和我交談甚歡。和他為期一個星期的交談後,我發現,他的經典語言就是「我的女孩」:

「我的女孩,你的想法雖好,卻是不成熟的……」

「我的女孩,今天過得開心嗎?」。

「我的女孩,你真傻,不過很可愛……」

幾乎每說一句話,他都以「我的女孩」開頭,我,在不安之余,也覺得匪疑所思之極:難道是我的不矜持才讓他這樣「放肆」嗎?時間久了,才體驗到他的「狡猾」:哪個女孩不喜歡這種虛假卻也甜蜜的稱呼?他是要先在語言上麻痹我的思想呢

果然,如果沒有了他的這個稱呼,我竟會有失落的感覺,雖然明知道「我的女孩」就是他的外交詞令。

有一天,「我的女孩」給我留言:「我的女孩,這個周末我正好去你所在的城市出差,你願意招待我嗎?」。

我火速發送求救信號,眾人在最快的速度返回宿舍。

「哎喲,怎一個‘肉麻’了得?一口一句‘我的女孩’」舒雅激動地說。

「這是他的口頭禪,你沒必要這樣激動,」我平靜地說。

「一看就不是善類,不能答應」畢暢說。

「也不一定吧?說不定是一個溫柔多情善類體貼的翩翩帥公子呢錯過了多可惜」源清說,「既然有唾手可的得的機會見見,何樂而不為?又不要我們花費一兵一卒」

「不會有安全問題吧?」舒雅關心地問。

「我們就約在周末的校園,朗朗乾坤,青天白日,再加上我們人多勢眾,一切安全問題都不是問題」源清的語氣似**前輩般無比堅定。

「可是,我們都大三了,一把年紀了,還做出會網友的幼稚事情,傳出去不會讓人笑掉大牙?」我依舊憂心忡忡。

「不管多老,我們依舊要相信愛情和緣分」源清一臉夢幻。

切,穿西裝的怎麼知道光身子人的無奈。源清,你戀愛中幸福甜蜜的人自然相信緣分和愛情了。

「嗯,有道理哦」果真,源清的一席話博得舒雅的支持,「我看可以一見……」差點就是光頭葛優的廣告名言——「我看行」了……

于是,我給「我的女孩」回復:星期天上午十點,我們學校草地上的涼亭「清心亭」見吧

「好的,我的女孩」

「哎,听到他的口頭禪,怎麼又有點不舒服呢?」舒雅皺眉,「他對每個是女性的人都這樣稱呼嗎?」。

「這也是我們想知道的問題」正是其他四個人默契的回答。

星期天終于到來,眾人以慎重的心情迎接這次情況未卜的「會晤」。

9:50,我們停留在約定涼亭二十米遠的草地上,用源清的話說,這里可攻可守,地勢優越,乃兵家必爭之地。

只見涼亭里共有三位男士,分布在涼亭三個方向的座椅上。左邊是一個翹著二郎腿悠然听音樂的家伙,中間一個讀書入神、正襟危坐,右手邊的一位則倚靠在亭子上,背對我們、眺望遠方。

「有獎競猜,哪個是‘我的女孩’?」我輕輕地說。

「我覺得是左邊的,」舒雅說。

「我覺得是中間的,」果果說。

「我覺得是右邊的」源清神氣地說。

「畢暢,你的一票至關重要」我給她拋去信任的眼神,「我們說的是我們正面面向他們的左邊右邊啊……」

「明白應該是——右手邊,」畢暢猶豫不決後終于堅定。

「你自己認為呢?」她們問我。

「我跟群眾大部分的眼光是一致的,右邊——」

「下一步怎麼做?」我接著問。

「有沒有約定見面暗號?」源清問。

「你以為這是地下黨接頭啊」

「我們是從黑暗走向光明,堪比地下黨接頭驚心動魄」

「不會吧,怎麼感覺像黑社會交易一樣……」

「好了,別嗦啦,直奔主題,開門見山——」源清豪邁地向前走去——目標直指涼亭。

我們幾個「酒壯英雄膽」(盡管沒喝酒),大搖大擺地在涼亭空的凳子上坐下,源清輕輕地說了一聲:「我的女孩,都坐下吧。」然後我們靜觀三個人的表情。

「耳機」男紋絲不動,「讀書男」輕微地轉頭看看我們,繼續讀書,而剩下那位「遠眺男」則迅速收回目光,看著我們,臉上寫著驚喜。

「你們是——」

「我們是青銅家族」舒雅說。

「青銅家族?」他有些不解,隨即又說,「有意思」

「那你是?」

「我是‘緣來就是你’」啊……

「哦——」我們異口同聲。

說話的時候,我們已經在用富有洞察力的眼神對他進行全身掃描:穿著一身淺色牛仔、休閑條紋襯衫的他有著黑黝黝的臉龐,還算端正的五官,總體感覺還算可以。可就在他站起來的一瞬間,我們的心頭涌起不可思議的失望——身高,不足170吧,最多170。在這個「每天一斤女乃、長高中國人」的時代,竟然還有這樣的身高

我們幾個人輕輕地一個自然對視,就讀懂了彼此心中的蟲子所說的話但隨之就是對自己的鄙視:

盡管從小就一直被老師和媽媽教導「不能以貌取人」,也知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但是我們總是在這一點上屢次犯錯——而且是「花痴」級別的錯誤。

「猜猜看,我們之中哪個是和你聊天的‘青銅’?」源清帶著笑意問「我的女孩」。

「這個嗎?真比歌德巴赫猜想還難……」他邊說邊觀察我們的反應。

「這個問題很難嗎?」。果果問。

「難啊,簡直難以上青天,」他笑笑,「你們想啊,在一群如花似玉的女孩里找出‘青銅’,不難嗎?」。

「嗯,說得很有道理哦」源清開心地點頭,似乎很滿意對方的回答。

「那我們就這樣聊天,聊到找出青銅為止,怎麼樣?」我問。

「好,沒問題。我已經離開大學兩年了,到這里,也讓我想起了曾經的大學生活……」「我的女孩」似有萬千感慨。

「哦,可想起了你的戀愛故事?」源清適時拋出問題。

「呵呵,不好意思,讓你們失望了,大學里面我沒有女朋友呢……」他似乎有些尷尬。

「你雖說不是玉樹臨風,卻也還算五官端正,怎麼沒有女朋友呢?」畢暢問。

我們都捂著嘴,把到嘴邊的笑意強壓下去。好你個畢暢,你到底是夸人呢還是損人啊,有你這樣說話的嗎?

「咳咳,你說話真幽默,」「我的女孩」似乎有些尷尬,「誰叫我命苦,沒能投胎到你們學校呢?在理科院校就是像我這樣苦命啊……」

「我的女孩」我們異口同聲替他補充。

「什麼?」他顯然沒有預料到我們的反應。

「你不是每句話都喜歡帶一句——‘我的女孩’?」我回答。

「哈哈,我懷疑我是不是一直在和你們大家一起人聊天」,他尷尬地一笑。

「沒有沒有,別誤會,我們只是為了今天的會晤,做了必備的功課,對你以示尊重,」我忙辯解。

「哦,是這樣……」他似在思考,然後跟上一句:「你就是青銅吧?」

「你怎麼知道的?」我急忙追問,問完,我就後悔了:這不是承認自己就是青銅了嗎?

「呵呵,直覺……」他似乎很得意。

「都說女人的直覺很準,難道男人也有直覺?」果果似乎不相信。

「當然啦我還直覺到你喜歡玩游戲,喜歡獨自旅行,喜歡安靜的地方……」

「好了,不要說了……」果果似乎很惱怒,是被人當眾揭穿心底秘密的惱怒。

「哦,對不起,」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好啦,好啦,我的女孩們,既然青銅已被認出,我們就互相介紹吧,反正有緣就是朋友,」舒雅以「大姐大」的口吻說。不過這句話讓我們聯想到了一個不體面的職業,呸呸呸

「我先自我介紹吧,我叫宮海波,服裝設計,在濟寧工作,26歲……」

「這麼詳細?相親啊?」源清問。

「哦,不好意思,說多了,」他模模後腦勺。

嗯,精細到語言方面,他還是蠻可愛的嘛

「我來介紹,我是胡夏夏,這是舒雅,這是源清,這是畢暢,這是果果,哦,對了,她是山東的哦」我一個一個介紹。

果真,听到「山東」兩個字,他的眉毛跳了一下。

「好了,我們去吃飯吧。‘學生之家’,怎麼樣?」舒雅問。

于是,我們一撥人走向「學生之家」。

真是冤家路窄。走在路上,竟然又看見了邱白,他可真是冤魂不散啦

「咦,這位兄台是?」邱白眯起眼楮問。

「宮海波,你好。」「我的女孩」伸出手。

「邱白,你好……」邱白似乎沒有預料到對方是這樣大方自然近乎比他還成熟老練的反應,連忙也伸出手,匆忙應戰。

邱白,原來,你也有措手不及的時候啊我心中暗暗得意。

「夏夏,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有老同學過來跟我說一聲嘛,我不會誤會或者突然長出小肚一樣的雞腸的……」他假惺惺地看著我說。

「喂喂喂,你什麼意思啊,你說這話什麼意思啊……」我也沒料到邱白會來這一出。

「呵呵,邱白在施展本能呢——捍衛國土」源清對一旁的畢暢咬耳朵。

「喂,你們說什麼呀?」我張牙舞爪,對著畢暢。

「好啦,沒什麼,你不要擔心地位不保,也不要擔心有人橫刀奪愛,放心回宿舍吧」舒雅耐心地對邱白說,就像老母雞在安慰受傷的雞寶寶。

「哦——」邱白不甘心地走了,一步三回頭,沒大出息的樣子。

「哦,我也明白了……」「我的女孩」恍然大悟狀。

「明白什麼了?」我問。

「秘密,我的女孩,」他又恢復了網絡稱呼。

「小心,注意你的稱呼,否則某些人又要追蹤過來了」源清笑眯眯地說。

「對了,能不能問問你,為什麼喜歡用‘我的女孩’?」果果問。

「我也不清楚,跟青銅——就是夏夏聊天的時候突然想到的,是不是很有殺傷力?」

「確實,就像原子彈,殺傷力很強,要謹慎地用,用多了就叫濫用了……」果果說。

「嗯,言之有理啊小生謹記,多謝指點迷津」他雙手抱拳身體做作揖狀。

「哎,你們能不能正常點說話?這樣之啊呼啊的讓我們情何以堪?」畢暢作不耐煩狀。

吃好飯,「緣來就是你」很慷慨地付了帳,還不停地感慨:「還是學校邊的飯菜便宜啊……」

「這還叫便宜?一年之內都翻了兩番了」我們感慨:「還是工作好啊,有錢啊,吃穿不愁,人生盡歡啦」

「歡什麼歡啦,我們工作的人一想到翻n番的房價就崩潰啊」他也一臉苦惱。

「房子算什麼呀?又不是生活必需品,飯卻是要一日三餐的」我們辯解。

「不是生活必需品,卻是婚姻必需品,沒有房子就別想通過正常途徑結婚。」

「為什麼呀?」

「你們可能沒听說過,有這樣一句話——‘你可以不買房,但是你必須搞定丈母娘’」,他似乎苦惱地抱怨,「地球人都想在寫有自己名字的房子里結婚」

「哦,是這樣啊……」我們都無語。

是的,關在象牙塔里的我們是體驗不到這樣的社會疾苦的,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吃好飯,跟宮海波愉快地再見後,邱白的短信就來了:你們的朋友走了?

「是啊,走了,以後每個月來一次,」我突然想惡作劇,就隨便發過去了一條信息。

奇怪,邱白竟沒有及時給我回音。倒是舒雅又興師動眾地問我:「那個……‘我的女孩’要每個月來一次?我們怎麼不知道?」

「你怎麼知道我說過這樣的話——哦,原來你是邱白的臥底啊……」我得意地笑著。

不過,讓我們大跌眼鏡的是,「緣來就是你」後來果真每個月來我們學校一次,但他的重要目標卻不是我,而是果果。

果果似乎也很開心,享受著他的一次次看望和私密的聊天。對于果果來說,果真叫「緣來就是你」了

對果果來說,她堅守住了內心對愛的信仰,不要人人都喜歡的各方面都優秀的汪子涵,卻同意了綜合條件一般般的宮海波。也許,合適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吧?

不錯的結局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那些年我們的大學最新章節 | 那些年我們的大學全文閱讀 | 那些年我們的大學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