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們的大學 第七十章︰突襲邱白

作者 ︰ 高青銅

我忽然發現邱白已經很久沒「騷擾」我了。我呢,似乎已經有了動物界的s——r行為(條件反射)了,習慣于他的騷擾了,面對突然的沉寂,感覺非常不習慣。也終于在實踐中知道︰平靜的同義詞就是「孤單」。

終于,我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抽了個恰好沒有課的時間,迅速買了一張至p市的車票。為了怕自己後悔,我買的是周五下午一點的車票。那是列很快的列車,可是也要奔馳三個半小時才能到達。即使我後悔了,想回頭了,奔馳的列車也會阻止我這樣的行為的。

坐在靠車窗的位置,我看著車窗外的風景飛逝而過,感覺時間是那樣不可觸模的東西,一分一秒,閃至我們身後,誰都抓不到它,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下一個一秒鐘……也許,邱白也坐過和我一樣的班次,也許他也有過這樣的想法吧?

在車上,我絲毫不敢睡,也許是冥冥之中對陌生環境的不信任吧?也許是怕錢包被偷,也許怕被人販子拐賣,也許是怕錯過車站。總之,此時的我內心極度缺乏安全感。

三個半小時似乎無比漫長,在平常的日子,也許一個午覺就是半天了。還好,我帶了本雜志,可以在消磨時光之余稍微緩解我焦急不安的心。漸漸地,我感覺到邊上鄰座的男生總是時不時地踫我,有時候是踫手,有時候是胳膊。我只好盡量移開一些。可不久後就發現,他又「越界」了,我意識到他是故意的了,心中不由得一陣氣憤和緊張。終于鼓足勇氣、以陌生而客氣的語言提醒他:「不好意思,可以請你往你自己那邊坐一下嗎?我這邊已經很擠了。」說完這些話,我的心跳就已經失常,估計超過一百一了吧。

還好,他似乎還不是太過分的人,盡管沒有在語言上回應我,但動作上還是按照我的要求照做了。

車子終于停在了p市的車站。

看著黃昏中周圍完全陌生的風景和人流,我的心緊張得砰砰直跳。

本想向他要個地址、自己直接闖過去的想法改變了,我打了他的手機:「下班沒?我在p市站台……」

「什麼——」電話那端傳來他吃驚的聲音,「夏夏,你給我保證這不是愚人節的玩笑?」

「你覺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如果不來接我,我就直接買回s市的票了……」

「相信,你安心地呆在那里啊,我半小時後就到。」他的語氣變為激動與關心並存。

果真,半小時後,一個熟悉的身影停在我的邊上。盡管我沒有抬頭,但是我可以確定是他。

我從椅子上蹦起來,用手掌直接撞擊他的心口:「這麼不信任我?還愚人節的玩笑」

「呵呵,這不是太激動了嗎?以為是海市蜃樓呢」他解釋。

不好意思直接看著他,于是移開眼楮。不過,短短的一瞥已經感知到了這個人的偶像氣質。

難道跟偶像在一起的時間久了,自身的氣質也會被偶像感染嗎?要知道,他的公司剛剛推出一男一女兩位青春無敵的歌唱偶像。

不過,老天可以作證,我不貪戀這樣的臉。帥氣有什麼用?陽光有什麼用?男孩子嘛,五官端正、不傷大雅即可,沒必要這麼講究。若是喜歡這樣的臉,就是自討苦吃,想跟全宇宙的女人為敵。

「夏夏同學,你腦細胞又在思考什麼難題?」

「呃……我們一會怎麼走?」我忙問。

「哦,為了趕時間,我同事送我過來的,她在外面等著呢」他邊說邊接過了我手里的行李——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一套睡衣和一些零食而已。

跟著他走出車站,看見燈光下的一輛紅色polo。

打開車門,看見他的同事時,我有些心慌——那是個女性朋友,而且是燦若夏花的女人,中分、長至細腰的栗色大卷發瀑布一樣散步在精致妝容的臉上。她像驕傲的公主一樣精神飽滿地坐在毛皮座位上,縴細的涂滿橘黃色指甲油的玉手優雅地握著包裹著柔軟飾品的方向盤。長睫毛的眼楮則痴迷地望著手扶車門的邱白。

「你好——」優雅得帶些魅惑的聲音從她有著橘色晶彩風的嘴唇里發出。

「你好,」我連忙中氣不足地回答,感覺自己虛弱得就像經歷了一路饑寒交迫逃荒過來的奴隸,不自覺地低下頭。

「好,我來簡單介紹,我的朋友,胡夏夏,我的同事,夏晴。」邱白開始發揮中間人的作用。

哦?難得我們竟然是有緣的,都有一個「夏」字邱白,你是否也和夏天有緣?

真是個不祥的預兆……

我抱著單薄的行李包坐在後排,邱白則坐在夏晴的副駕駛座位上,邊聊天邊指路。

我忽然覺得自己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里是多余的,後悔自己的一時沖動。只能暗暗唱著「沖動是魔鬼」的那首挽歌……

「夏夏小姐真是青春美貌啊」半真半假的評價聲夾著表揚傳入我的耳朵。

「她美貌?說青春還差不多」邱白似懶得評論我的長相。

哼,在美女面前,我胡夏夏自有自知之明,可不要你這張嘴時刻提醒啊

真恨不得跳車,離開這個壓抑的空間。可看看外面的滾滾車流,我擔心從此殘廢了,就不敢真跳。即使不殘廢了,萬一遇上人販子了就毀滅了未來無限明媚的大好生命時光了。

不知道在黑影逐漸加重的夜晚走了多久,也不知道經過了幾條街。在我焦急的情緒中,車子在一個不算很新的小區停了下來。

到了其中的一幢樓下,該美**雅地停車,順便用曖昧的、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邱白,懷疑與告誡意味很明顯。

「懷疑我的人格?我可是正人君子」邱白看看我,連忙解釋。

瞧這個人,已經有了初步「懼內」的前兆了,應該幸災樂禍呢還是替他抹一把辛酸淚?或者,為了避嫌,你完全可以住到她的家里啊?不是正好成全了某人和某人?

「沖動是魔鬼」我在心中咀嚼了這句話很多次,快把它嚼爛了。

這個「魔鬼」讓我恨不得鑽入時光機回到四個小時前的學校,我毅然決然地撕毀車票,放棄這個旅行……

在我的沉悶與想象中,polo已經絕塵而去,我看見了滿臉*光、小心翼翼的邱白。

「呃……你幫我找個旅館吧……我……」我猶豫著,不想看他的臉。

「你怕她還是怕我……」他欲語還休。

「都不怕,只是想求個心安而已,」我故意豪邁地揚起頭,看著他。

「既然不怕心當然就安了」

在他的拉扯中,我已經進入了一樓的一套房子。

這是一套半舊的房子,裝修已經明顯過時,但是很整潔,就連廚房也是一絲不苟。

應該是有女主人的……

我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恥,道德覺悟太低……

「不錯啊,這套房子很幸運,有個能干的主人……」我邊說邊笑。可是,我覺得自己的臉部肌肉有些僵硬,似乎突然中邪了。

「那當然,我可是上得廳堂顯得廚房的新好男人」他得意地燦爛一笑。

「你?」我不信任地看著他,用應該淒厲的眼神絞殺他。

「好了,把東西放下吧,我們去吃飯。」

于是,我跟著他,來到了小區邊上的街市。這里雖不是燈紅酒綠,卻也熱鬧非凡,各飯店和零食鋪林林總總。

「想吃什麼?本幫菜很不錯,要不要嘗嘗?」他問。

「不,吃川菜吧。」我堅持我的想法。

于是,在煙霧繚繞的火鍋後面,我的眼淚和鼻涕嘩啦啦流下,不知是不是川菜太麻辣了。

隔著煙霧,看著邱白,我忽然有些恍惚︰他還是當年的他嗎?一年了,每個人都變了吧?我們的軌道已經悄悄地發生了偏移。你有你的方向,我有我的風景……

由于喝了一小杯啤酒,我的腦袋有些暈眩,回去的路上,腳步有些打滑。于是,他拉著我的手。我猶豫著要不要從他溫暖的手中抽出來,可是,沒有思索出結果,已經到了他的房子里。

忽然清醒,我察覺了尷尬。和他同處一室(盡管是兩個房間,可是只有一張床……),不可能聊天到天亮吧?

似乎發現了我的尷尬,他說︰「我可是正人君子,我保證我睡沙發……」

于是,我借口太累,沒有洗澡就直接睡覺,順便反鎖了門。

他則在外面喊道︰「我不會真的有那麼恐怖吧?你最起碼要刷牙洗臉吧?」見我沒有反應,他繼續舞池地說道︰「小時候外面還誰過一張床呢,現在我是流氓嗎?」。

我一听,哭笑不得,牙齒恨得吱吱響,連忙開門,極力微笑︰「當然不是,你是柳下惠。要不我們一起睡這張床?不過,我要先把上面的長頭發找出來,免得分不清誰的誰的。」

「喂,你……你的腦袋里怎麼會有這些想法?」他開始語無倫次,卻不忘進入房間,在床上坐了下來。

我則連忙跑到牆角的電腦桌前坐了下來。我真後悔︰為什麼做事這麼沖動?不想清楚了目的和細節再落實……

「夏夏,我想和你聊聊天,比如工作啊、學習之類的……」他似乎有些真誠。

「好吧……」

也不知道究竟聊了什麼,聊工作,我是沒體驗的,缺少共鳴,聊學習,他似乎已經遺忘了曾經的大學生活。

距離,就是這樣慢慢拉開的吧?

時間已經近9點了。他神秘地說︰「早點睡吧,明天帶你去兩個地方。」

開著台燈,我躺在那張有陌生氣息的床上,毫無睡意,想象著明天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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