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未央清楚的知道,妃甲活著卻什麼都沒有,連生命體都無法準確地感知到,如果這樣的她懂事了,那麼塵世足以使她絕望,這也就意味著她覺醒了,覺醒成一個強大而脆弱,危險而可憐的人。
而純真必定是不會持久的,所以必須得馬上防止妃甲覺醒才行。
相對于未央的慌慌張張,樹就顯得慢條斯理多了「不會這麼快的」,說著還倒了杯咖啡,打算開始享受今天的早餐時光。
未央卻因此放下了筷子,一言不發。
「因為她猶豫著,所以也不停地持續著痛苦,為什麼不就此沖破自我的束縛呢?真像個傻子」,樹嘗試著扯出一絲笑意,努力了好幾次,最後還是苦著一張臉不得不作罷了。
看著這幅表情的樹,未央想他還是關心著妃甲的吧,「樹,我們得救她」未央提議道。
未央對樹說要拯救一個人,可回答是殘酷的,「讓她覺醒吧」樹說。
「她的心會失去的,你想看著妃甲絕望嗎?」。未央不放棄地說服著樹。
「對她來說現在難道就是好嗎,境遇也差不多吧,絕望對她來說,至今還嘗受得少嗎?」。
「覺醒就等于是殺了她的自我,名為妃甲的這個存在本身就消失了」未央喃喃道,听著像是沒報什麼希望了,其實他還是期待因為這句話而能改變樹的決定。
「沒有人能拯救得了她的內心」樹不管未央哀傷的眼神,低頭繼續吃著早餐。
但是,未央說「不試試看怎麼知道」。
「試試看」樹重復著說。
「對啊,妃甲是住校生,我們中午就去宿舍樓找她」未央說著一下子就充滿了元氣。
「妃甲,有人找你,在樓下,是兩個男的喲。」
「一攻一受。」
「大帥哥啊。」
「強攻弱受。」
「哇是學生會的哦。」
門口突然沖進的三個女生大聲喧嘩地嚷著。
樹和未央。
妃甲忽然意識到。
停下寫字的右手,急速地站了起來。
就在這時,腿 當地撞上了微微打開的抽屜,尖銳的疼痛掠過腿部。
她低頭看了一眼腿邊的抽屜,映入眼楮的是穿著黃裙的奇怪布偶,就是一個很髒很舊,上面還殘留著洗不淨的血跡的小玩偶掛件,但每次看到的時候,心中的煩躁情緒就會浮現出來,不過對妃甲來說都是些毫無意義的事吧,還有連那不需要的情感也一並把它扼殺掉。
到達樓下之後,不用找就很快的看到了樹和未央的身影。他倆站在樹蔭下,也在看著妃甲。
「謝謝你們的關心,那我先回去了」妃甲禮貌地微微彎腰道謝,顯得有些疏遠。
看著妃甲就這樣小跑著走掉了,樹怒了努嘴,拍著未央的肩膀說道,「我都說了找她也沒有用吧」。
未央不爽于樹這後炮的感覺,推開了樹在自己身上的手。
「妃甲好像不喜歡講話啊,基本上就只回了幾聲嗯啊之類的」朝著妃甲消失的地方,未央若有所思地說。
「你就別關心她了,反正最後也是白費的,你的心意是傳達不到她的心里的,她可不是個會被感動的人」,樹冰冷的聲音,未央听得脊背都有些發涼。
「難道最關心妃甲的不是樹嗎?」。未央不滿的說。
「那也不過是我的無聊的舉動而已」樹自嘲,「妃甲是無法理解她不曾擁有的情緒的」。
所以樹的意思是說,關懷什麼的不過是無聊的愚蠢的事嗎?「也未必是這樣的吧,也許樹覺得自己是無法把好意傳給妃甲的」,但是,「我覺得妃甲只是有些慢熱而已」,妃甲是活著的人吧,怎麼會感受不到呢,沒道理的吧。
「真是樂觀的想法」樹輕笑,「她不是簡單的女人,我說過的吧」。
樹是說過妃甲是個危險的女人,可是,雖然在自我設置的牢籠中滋生著黑暗的情緒,但她不是什麼壞人,「大家的愛會感化她心頭那塊冰冷」。
樹听了很想捧月復大笑,可是樹沒有這麼做,反而一臉深沉的錯開未央向前走去。「不是你想像的這樣的」樹在心里對未央說,「她很早就和普通意義上的人月兌節了,或者說,是從有意識的時候開始就已經誤入了另一個世界里了,那個只有她一個人的精神世界里」。
合上了抽屜,妃甲面無表情地躺到了床上午睡。
昏昏欲睡中••••••
好熱。
胸口有什麼東西在發著熱。
心髒周圍都開始燙起來了。
這是什麼感覺呢?能感受到熱騰的血液在體內串走著。
好像還能感受到有什麼東西••••••
身體里有什麼東西在活動著?
有點像蟲子一樣的生物在穿梭在脈絡中••••••
到底是怎麼回事?
妃甲能感受到從眼眶里流出的水珠劃過臉頰。沒有喜悅沒有悲傷,只是純粹的眼淚。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世界什麼都沒有」心里有一個聲音對她這麼說。
「還有什麼,這個世界已經扭曲了」變態化學老師顏平不停重復著首次見到少女時那獨自喃喃自語的對白,轉過身掩藏的怪笑起來。
這就是你的力量喲,就這樣掙扎著覺醒吧,掙扎得越厲害,力量就爆發的越厲害,你是最棒的喲
顏平如是想著,難以壓抑的興奮了起來。
「你果然是最棒的」怪異的表情上扭曲得更厲害了。
最棒的悲劇
羅柚趴在少年的後背上。
暖暖的秋日,中午廣播里播放著歡快的歌聲,使校園內顯得格外溫馨,清涼的微風吹在臉上讓人心曠神怡,「小學妹(妃甲)好像要破繭而出了呢」。
少年看著漫不經心的羅柚,輕聲的問道,「你也感覺到了?」
「我對她可是很敏感的」如陽光照亮般的淺淺的一笑,真誠地望著稚女敕臉孔的少年。羅柚問,「夜禮,你覺得妃甲怎麼樣?」
少年微微抬起頭,「你喜歡她?」
「喜歡她什麼?」少女反問。
「我是最了解你的」夜禮意味不明地看著羅柚。
「所以我才討厭你了」少女輕嘆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