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鍋鏟搗江湖 第八章︰被欺負得好慘

作者 ︰ 酸梅湯2011

第二天,新上崗的廚師小學徒蘇川湘,一大早就精神抖擻地在廚房里忙來忙去,一會兒去擦灶台,一會兒去磨刀,一會兒將碗碟放好、、、、惹得在場所有的人都說︰「這孩子,是不是樂傻了」

其實蘇川湘前世也是從學徒一步一步走過來的,可算經驗豐富,本來她想著就憑自己的基礎,應該很快就可以混個二廚當當,可是在學了幾天後,她非常悲哀地發現,自己的本事在這里有些不兼容,有很多要重新學,比如切菜,在前世,川湘在苦練之下,擁有了能把豆腐切成頭發絲般大小的刀功,可是在這兒,菜刀不但很重,而且再怎麼磨也達不到前世的鋒利,要切出川湘想樣的效果非常地困難,再比如佐料也讓川湘一個頭兩個大,可以說除了鹽之外,其他佐料的味道都或多或少同前世有所差別,水煮魚可以一辣遮百味,其他菜,特別是蘇菜可就不行了。所以川湘又必須從頭開始學著如何調味。

在被煙燻火烤了一天後,她時常躺在床上郁悶,為什麼別人穿越只為馬桶問題煩惱,而自己穿越了還要擔心醋夠不夠酸,糖夠不夠甜呢,這個穿越真是太悲催了。然後她模模枕頭下的小布包,更郁悶了,「死蕭拂劍,下次我一定要在你的菜里多撒一把鹽,嚇唬我有意思吧。」想起那天,她充滿好奇地打開手掌,就看到掌心中居然躺著一個恐怖的蛇頭,蛇頭還張著牙,吐著信,嚇得她差點兒就把它往窗外扔,還好膽子較大,才只丟到了床上,再仔細一看,原來是用玉雕啄而成的,只是雕得這麼像,而且還是黑玉,應該值不少錢吧,所以川湘現在對它是又愛又怕,就把它用布一包,塞在了枕頭底下。

「一層秋雨一層涼」,幾場秋雨一下,川湘已深深地體會到了這句話,忘記說了,我們川湘可是正宗廣東人,所以在這種天氣中,她的日子不是一般地難過,白天還好,廚房從早到晚都是熱火朝天的,可是到了晚上,她學習居里夫人,把凳子壓在身上都抵擋不了從地心冒出的一陣陣寒意。

「唉」她第N次的搖晃著那個竹筒,「竹筒和竹筒,我要不要把你砍了呢。砍你,我舍不得,不砍,沒有新被子,我估計是過不了這個冬天了,唉」

竹筒無語地看著川湘,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提醒一下自己的主人,就算把它砍了,它體內微薄地錢能不能買被子還是個問題。

川湘左右為難,最後還是心痛萬分地把竹筒劈開了,仔仔細細將錢數了三遍,不多不少正好400文,正好第二天輪到川湘休息,于是她一早哆哆嗦嗦地揣著這400文錢,到街上去買厚被子了。

大一早,蘇州街頭已是熙熙攘攘,熱鬧非凡,商人們花樣百出,各顯神通地招攬著顧客。

「我的布,就是好,穿在身上你特別俏,小兄弟,你買幾尺?」

「京城最流行的香粉,皇上最愛的香味,小家伙,給你家人帶幾盒啊」

川湘一邊津津有味地一個攤子一個攤子地打量,一邊搜索著她此次地目標-------被子。

結果從街頭轉到街尾,也沒見有人賣被子,直把川湘氣得不行︰「這兒的人都不蓋被子嗎,就算自己不蓋,也要考慮一下我們這些外來人員啊。」

「川湘------」一個大嗓門忽然從背後響起。

「咦?」川湘一回頭,小虎子已跑到她面前,」「你一個人在這兒嘀嘀咕咕什麼啊,別被人撞著,過來。」

說完不由分說地把她拉到一個小吃攤子前,「這是我家的攤子,來,喝碗粥吧。」

「咦?」川湘看了看手上冒著熱氣地粥,「小虎子,你還搞第二職業?」

「什麼,什麼,第二,什麼?」

「啊,沒什麼,你還在這兒開了粥攤啊」川湘喝了一口,暗暗皺了一下眉,說是粥,更像是米飯多加了幾勺水。

「哈哈,是的啊,我家窮,所以就在這兒擺了個粥攤,每天早上我來這兒幫一下忙,平時我娘在這兒看著。」

「那你在這兒做活,張總管不說嗎?」。

「不會。」小虎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一下頭,「張哥最好了,只要不耽誤樓里的活,他不會說什麼的。像大明,二明師傅,早上也在幫別處做早點的。老王還幫別人殺豬呢」

「真的?」川湘靈光一閃,那她是不是也可以將每天的空余時間利用起來呢。

「你是來買東西的嗎?要買什麼啊。」小虎子關切地問。

「對了,小虎子,你知道哪里有被子賣嗎?」。

「你要買被子?」小虎子有些奇怪地看著她,「被子都是自家做的,街上不可能有賣的。」這時他好像有些恍然大悟,「對了,現在天氣冷了,你還沒有厚衣服,厚被子呢,要不這樣,你去買些布和棉花,我讓我娘幫你做啊。」

「啊,那,,那太麻煩你了。」川湘感覺非常不好意思。「而且你母親要看粥攤,也沒有時間啊,」

「這有什麼,」小虎子撮撮手,「你平時在樓里也經常幫我啊,再說,我家粥攤生意,,也不多,我娘有時間給你做的。」

川湘掃了一眼粥攤上稀稀落落地兩個客人,微嘆一口氣,說︰「好吧,不過我先要說好,我一定要付工錢的。」

「川湘,不,,,,」

「你听我說,」川湘搶著說,「若不收工錢,我找別人做去。」

「別,別,我收還不行嗎」小虎子整個臉都冷了,「你找別人,還沒我娘做得放心呢。」

「那我去買布和棉花了,」一個難題解決了,川湘連蹦帶跳地走了。

川湘到了一個布店,比劃了半天才讓店家知道了她的意思,胖胖地女掌櫃一邊拔了根簪子剔著牙,一邊慢條斯理地說︰「你這小家伙,一看就是沒買過東西的,今天是踫上我,不訛你,要不,你可要吃大虧的。」

「咦?」川湘有些不解地看著她,「不就是買布和棉花嗎,有什麼問題嗎?」。

「小家伙,還不服氣啊,教教你,這布有好有壞,有棉花有次有好,你分得清嗎?我要真黑黑心,拿壞布說好布,次棉充好棉,你哪里認得。」

川湘一听,頓時有些冒冷汗,自己是不是腦袋也給穿沒了,這些個古代商人,心眼可不比現代人少,自己怎能如此大意,她連忙堆笑道︰「我一路問過來,大家都說您家的布是最好的,掌櫃的又實在,價錢也最公道,所以我就來了,看來,大家說的都是真的。掌櫃的真是大好人一個啊,我有什麼可擔心的。」

「呸」掌櫃吐了一口唾沫,斜著眼看著她笑,「你個小家伙嘴還滿甜的,好了,我給你扯六尺松江布和七斤中等棉,做一床杯子和一套棉衣盡夠了,只收你二千文。」

「二,,二千文」川湘連著自己的錢袋一起抖了抖,「這也太,,,」

「說你不懂,你就是不懂,松江布又結實又軟和,做被子棉衣最好,棉花太好了浪費,太次了不中用,中等棉最好,這個價錢也是最低了,要不是看在你同我兒子差不多大小,我才懶得做這個生意呢,又沒賺頭,還要同你費這麼多唇舌。」胖掌櫃手一甩,去招待更一個客人去了。

川湘有些不服氣地沖出店門,哼,「貨比三家不上當」,她就不信沒有更便宜更好的。不過事實證明----真的沒有。

很多掌櫃在听了她的要求後,不是給她拿來很精美的料子極力推銷,就是拿來一些感覺一扯就破的布漫天要價,最後,川湘只得垂頭喪氣地去同小虎子和她娘商量,結果小虎娘一听就說︰「你去的肯定是王娘子布店,也是你運氣,她家買賣最是公道了,相熟的都喜歡去她家買。」

「唉,我也知道她的價錢是最公道的,可我上哪去找二千錢啊。」

「川湘,我,」小虎子有些局促地想說什麼,可是被他娘一扯,只得閉了嘴。

「沒事,我自己再去想想辦法。」川湘只當沒看到,轉身走了。

她一路垂著頭回了醉仙樓,把自己的家當都翻了出來,才悲哀地發現,除了幾件破舊地衣服,她真的是一文不名,她又翻出枕頭下的布包,「要不,我去用它同少爺換床被子。」想法剛冒出來,她就自己狠狠打了一下自己的頭,「沒出息,不到萬不得已,怎麼可以把它交上去。」

不過在她打頭時,忽然一道靈光閃過,她猛地想起曾經在她頭上發現地一個東西-----那根用于戳破水泡地發簪。

她連忙從床底把發簪翻了出來,「唉,雖然你是我的前任留給我的,也為我立下汗馬功勞,不過現在我要是不賣你,估計你前任的這具身體就要掛了,你就舍身成仁吧」

川湘看著發簪百般不舍,但想想馬上要到來的嚴冬,她只好咬著牙帶著發簪到了金店。

「掌,,掌櫃的」川湘有些遲疑地叫住掌管,「您看這根發簪值多少。」

干瘦地掌櫃小眼中精光一閃︰「我看看,,,恩,,這花形有些過時,是用銅做的,不值錢啊。」

「怎麼會」川湘急了,「這明明是金的,怎麼會是銅的。」

「就算是金的,也不純啊,」掌櫃小眼暗自瞄了川湘一眼,「要賣我還要融掉重新打造一翻,不劃算啊。」

「那,你出多少吧。」

「最多一千文」

「不賣」川湘一把搶過發簪,轉身就走。

「哈哈哈哈,小家伙,你自去別處賣,不過老夫可以肯定,全蘇州城的當鋪,金店,出價不會高過老夫。」掌櫃紋絲不動,胸有成竹地說。

川湘有些無力地站住:「二千文,二千文我就賣。」

「這,,,,好吧,看你小小年紀,也不容易,老夫就當行善積德了。」掌櫃笑著抖動著幾根山羊胡。

「那我真要謝謝你了。」川湘從牙縫中一個字一個字的擠了出來。

川湘一出金店門,豆大的淚水就滴在了手中裝錢的包裹上,她知道自己被坑了,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自己人小言輕,換一家更黑心地,只要一口咬定簪子是她偷來的,說不定自己還不能全身而退。她一步一步向前走,無意中走到了一條河邊,她捧了一捧水,澆在臉上,看著河中自己的倒影,捏緊了拳頭︰「我發誓,一定要讓自己變強,我發誓,一定不要自己再被人欺負。我發誓。」

一滴一滴的水珠落下,河水濺起微瀾,倒影也漸漸模糊不清了。

只是低著頭看著水面的川湘沒注意到,河中一條小船上,一個人在靜靜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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